見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庾慶擺了擺手回應,“我隻是确認一下。”
他真沒有覺得對方在騙自己,事到如今也沒必要騙他。
按古籍記載來說,應該沒錯,裏面應該就是蟾王的老巢才對。
他不由摳着小胡子琢磨了起來,莫非蟾王正在地下通道内到處遊逛,還是說古籍記載的隻是曾經被斬殺的那個蟾王才把這兒作巢,後代蟾王看不上這?
然看了看眼前九個入口通道的規模,明顯比地下其它通道檔次更高,蟾王能看不上?按理說通了靈智的妖修,眼界也會往高了去才對。
他下意識又往段雲遊那邊瞅了眼,不知這位也看過古籍的有何高見,段雲遊微不可見地回了個搖頭的動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刹那間,不管敵我,兩人還是挺心有靈犀的,目光稍碰就離。
思之再三後,庾慶做出了決定,對蠍子幫這邊招呼了一聲,“走,我們去看看。”
對方人馬探過路沒什麽危險,這邊也就沒什麽太多顧慮了。
護衛的護衛,挾持人質的繼續将刀劍在人質脖子上絲毫不敢松懈,一邊高度防範着鎮山幫,一邊繼續跟在庾慶身後。
魏約這次沒有在這裏幹等,也不會讓庾慶等人脫離他的視線,也揮手招呼上了人馬同行。
不知是不是因爲此起彼伏的凄厲聲響影響了情緒,平常照在石壁上的身影似乎滿是魑魅魍魉意味。
九洞的通道都很大,足夠數輛馬車齊頭并進,雖凹凸不平,卻有磨砂感的光潤,像是被水沖刷出來的溶洞。
通道筆直,不帶一點弧度,走了将近一裏路的樣子,一群人走了出來,走到了盡頭,一個更大的空間内,一個真正的溶洞空間,很多犬牙交錯的鍾乳石。
走到裏面的庾慶回頭左右,發現一個個巨大洞口,對應的應該就是那九條通道,剛才探路的曾從另一條道出去過。
前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鍾乳石不知遭遇了什麽破壞,散落在地,透着陰森恐怖感,尤其是各種凄厲慘叫聲在這裏回蕩,似乎地獄的入口就藏在這某處的角落裏,大家走過之處,手中熒石對各種形态的鍾乳石制造出了各種怪影亂象,似鬼魅如影随形,在耳邊鬼哭狼嚎不斷。
環顧警惕四周的魏約忽問手下,“你們确定這裏沒有蟾王?”
之前探路的帶隊人道:“幫主,真沒有,這裏其實并不是很大,很容易搜查個遍。”
不管他怎麽說,既然來了,衆人隻能再搜查一遍。
鎮山幫這麽多人,數百号人随便散開找一找,就把犄角旮旯查了個底掉,地下牆裏都施法探過了,并未發現蟾王。
情況彙總後,魏約惱了,朝庾慶喊話,“蟾王呢?連個毒物和活物都沒有,哪來的蟾王?”
庾慶哪知道,隻知這裏是曾經的蟾王老巢沒錯了,地形地貌和古籍上的記載都吻合。
另外,他反複想了又想,覺得如今的蟾王應該也在這裏沒錯。
按古籍上的記載所言,一路的通道之所以讓毒物畏避,應該是有蟾王的氣息,那麽一路進來的情況說明他們的尋找方式沒錯,哪怕跟古代的路徑對不上,追蹤蟾王氣息而來的方法也是不會錯的。
既然最終找到了這裏,那就說明蟾王确實在此,然卻不見,躲哪去了不成?
“問你話呢,耳朵聾了嗎?”魏約怒喝。
梁般把玩着手中折扇樂呵呵火上澆油,“可不就是在裝聾作啞麽。”
庾慶沒太把魏約的威逼當回事,衆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一群鎮山幫人馬的眼前,他不信魏約能當衆不顧自己做人質的弟兄的死活,至少是不敢随意妄動的。
從把鎮山幫的十個人質捏在了手裏後,他就淡定了,至于人家有脾氣喜歡吼兩聲,那就讓人家吼呗,又不會少什麽,反正自己也打不赢人家。
他不慌不忙的環顧四周看了看,忽指向那幾條通道,“魏幫主,派人去看看各條通道裏面,看有沒有躲在通道裏。”
魏約順勢看去,覺得也許有那個可能,當即揮手招呼一聲,“分幾隊人去看看。”
他的心腹手下榮逸立刻指揮調派了人手,“就你們吧,分九隊去看看。”
有人喊道:“剛進來的這條通道就不用看了吧?”
立馬又有人喊話維護榮逸的決定,“萬一蟾王趁我們進來了,又從其它通道繞進去了呢?”
當着一群外人面鬧笑話,榮逸加重了語氣,“一個都不能放過,就分九隊。”
現場頓沒了雜音,近百号人,分成了九隊,向九個洞口出發,衆人目送。
結果九隊人員隻對應了八個洞口,進去了八隊,還有一隊陷入了錯亂中。
很快,那領隊的回頭喊道:“幫主,不是九個洞口,隻有八個洞口。”
目送的人已經發現了異常,紛紛趕了過來,皆近前舉目張望。
之前進來時,隻看到大概差不多的數目,加之熒石的光芒沒那麽遠的光照能力,黑暗環境中也看不太真切,下意識都跟外面九個入口對接了。
現在再認真數一數,發現确實隻有八個洞口。
魏約都有點不敢确定了,問身邊人,“之前我們外面數的是九個洞口嗎?”
“應該是。”
“是九個沒錯,我數了。”
“我也數了,确實是九個洞口。”
衆多人的确認下,讓大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外面九個洞口通往這裏的隻有八個,還有一個哪去了?
魏約立刻扭頭看向庾慶,沉聲道:“伱不是說九條道都能通過來嗎?少的那條通往哪的?”
庾慶也是一臉懵,“我真不知道,我也是頭回來。”
現場的段雲遊和牧傲鐵知道他沒有說謊,兩人都看過古籍,上面記載的确實是九條通道都直通蟾王老巢。
魏約不管庾慶是不是說謊,先讓人在通道旁的石壁上施法查探,看有沒有被封印住的口子。
結果是沒有,至少他們找不到。
一群人頓時呆不住了,無論是鎮山幫還是蠍子幫,立馬又匆匆趕回了另一頭。
蠍子幫想不跟上也不行,魏約不讓他們脫離掌控,不可能放他們脫離視線。
出去和之前探路的八隊人馬碰了頭,魏約見面便問:“蟾王可躲在了哪條通道中?”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問的可能是廢話,一點打鬥動靜都沒有,蟾王能有那麽溫順?但還是要問。
“沒有。”
“什麽都沒發現。”
“和之前進去的那條通道一樣,空溜溜的。”
魏約又回頭仔細數了遍,發現沒錯,确實是九個入口,遂又問:“你們各自是從哪條通道出來的?”
“我是左邊這條。”
“我們是那條。”
八隊人馬各指了自己出來的通道後,其他人的目光陸續集中在了左邊第三個通道口上,這個通道剛才無人進出,幾乎都湧起了同一個念頭,莫非這條通道才是真正通往蟾王老巢的?
“走。”魏約揮手示意了一隊人手在前面開路,然後才帶着其他人跟了進去。
沒走多久,很快走到了盡頭,大家夥手中的熒石四處照看,一個個臉上的神情或驚訝,或錯愕,或狐疑,或茫然不解,眼前的情形看着眼熟,不就是剛才到過的那個蟾王老巢嗎?
幾乎不需要怎麽驗證,大家回頭看就知道了,老巢這邊的八個通道入口就擺在眼前。
“這是怎麽回事?”一向看似笑臉的魏約突然急眼了,回頭左右怒罵道:“都瞎了眼嗎?連自己從哪個出口出來的都記不住嗎?”
之前那八隊領隊的,也被這情形給搞的神色猶豫了,既覺得自己應該沒記錯,又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連庾慶也有些看他們不順眼,居然連這種事都能搞錯。
“盡在這瞎浪費時間,生怕其他四家不來跟我們搶嗎?”魏約罵罵咧咧一句後,又吼了聲,“再回去重走一遍,給我記死了出口位置。”
那八隊人馬又各自分批,老老實實各挑了個洞口闖入。
其他人也沒閑着,又跟着魏約随便選了個出口而去。
再從入口出來,隻見那八隊人馬都守在了一個個入口沒完全走出來,都拿了自己做路标,庾慶看的微微點頭,這次應該不會再出錯了。
結果這次是左邊第二個通道口沒人,很顯然是之前記錯了,魏約又忍不住罵了聲,“你們自己睜大了眼好好看看。”
八隊探路人馬鴉雀無聲,低頭者不少,皆愧不敢語。
好在魏約現在沒空跟他們計較,又揮手一聲“走”,一群人又如同之前般闖入查探。
然穿過通道出現在盡頭後,一溜溜拿着熒石冒出來的人又全部傻眼了,眼前的情形跟前兩趟見到的一模一樣,還是之前看到的那個蟾王老巢。
一個個陸續回頭,看到的還是那八個出口通道。
于是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宛若石雕,現場隻有那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聲分外生動。
都驚呆了,這什麽情況?這次不可能再記錯入口的。
找不到答案,魏約隻能找庾慶,他咬牙道:“朱老弟,這什麽意思?”
庾慶哪知道什麽意思,隻知道這般看來的話,古籍記載上确實沒錯,九條通道都能通達蟾王老巢,但是并未記載這詭異情形。
他想了又想,也找不出什麽頭緒來,大聲回了句,“魏幫主,讓大家再走一次,這次把人分成九隊,同時從九個入口走走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