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似乎怕連魚搞不清什麽意思,她又特别補了一句做提醒,“重組前的蠍子幫正是被飛鷹幫給滅的。”
略作思索,連魚站直了腰闆,“你的意思是說,原來的蠍子幫被滅,可能和這個内奸有關?”
虎妞:“懷疑有這個可能,正在确認那個内奸是不是原蠍子幫成員。”
連魚也隻是把這事在腦子裏過了幾趟,思緒一轉,又嘀咕自語道:“對‘銅雀武事’感興趣。”回頭又問虎妞,“‘銅雀武事’的參賽資格,好像也要不了多少人吧?”
虎妞道:“現在的蠍子幫隻有十四個人,包括那個可能是内奸的人。”
連魚:“再招點人應該也不難吧?”
虎妞:“臨時湊點人,能有實力參加‘銅雀武事’的競争嗎?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意欲何爲?還有,那個冒充挑山郞的也一直尾随在蠍子幫的後面。”
連魚想了想,微笑綻露貝齒,“連挑山郞都敢假冒,還觊觎‘銅雀武事’,看來這個張之辰的背後暗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這個人,咱們怕是不好招用了。不過還是要把人緊盯了,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
“是。”虎妞應下,複又遲疑道:“老闆娘,憑咱們的‘眼力’想盯住目标裏裏外外的動靜很困難,這個張之辰連挑山郞都敢假冒,怕是所圖不小,要不還是報由城主去處理吧?”
一聽城主,連魚立馬變了臉,擰頭轉身,又盯向了外面百丈庭内稀裏嘩啦的流水,面無表情道:“人家說了,他是他,我是我,不該捏一塊的就不要硬捏,不願呆了可以走。人家把關系拎的清清楚楚,咱們有必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虎妞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城外山腳的“當自在”商鋪内,外面大雨傾盆,南竹悠哉在内,一臉賊笑的清點着手上的一沓銀票。
剛才做成了一單大生意,一下賣出了整二十把武器。
大主顧是他敞開嗓門喊來的。
“天積山最便宜武器售賣!”就這麽反複大喊了一陣,結果還真被他從大雨中喊出了一隊人,從城裏出來的,特意到他這裏看了看,瞧了瞧刀劍之類的質量後,一口氣買了二十把走,不知去了哪,反正扔下錢就消失在了大雨中的城外。
銀票正美滋滋的數着,外面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他擡頭一看,發現不是别人,正是百裏心,樂呵道:“回來了?”
百裏心點了點頭,她并未在城中久呆,找到庾慶後,互不相識的樣子擦身而過,嘀咕報知了一句飛鷹幫跟來了。
倒不是認爲飛鷹幫敢在塊壘城亂來,就是爲了及時提醒庾慶和牧傲鐵一聲,方便他們早做決斷,以免有誤。
此時的她,看看南竹手上的銀票,又偏頭看看牆上挂的“天積山最便宜武器售賣”的字樣,大概明白了這些銀票是怎麽來的。
未多說什麽,她四周看了看,才迅速閃身躲進了裏面。
南竹也就随便客氣了兩句,暫時也沒心思在百裏心面前哈趴,那些買東西的人連點清錢的時間都沒給,扔下錢就走了,神神秘秘的。
稍後,把錢反複點了幾次,确認整整六十萬兩無誤後,他方摸出了賬本,在那搖頭晃腦哼着小曲的記起賬來,寫下了出售兵器二十把,進賬二十萬兩的字樣。
然後,他從六十萬銀票中點出了二十萬放下,剩下的銀票全部塞進了自己的私人腰包,最後賬本将那二十萬兩銀票一夾收起,準備留作後面對老九和老十五交差用。
誰知起身擡頭時,發現百裏心剛才就坐在一旁過道的架子上,正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且滿臉狐疑的樣子。
他心情瞬間惆怅,沒想到這種女人居然會幹出窺探他隐私的事來。
不過轉念間心頭又泛起喜悅之情,這是不是在意和關心的體現?
兩人對視了一陣,南竹眼珠子滴溜溜轉動,正想着怎麽解釋時,百裏心出聲捅破了,“你在做假賬!”
“看你這話說的。”南竹先尴尬了一下,然後快速一本正經道:“我這也是爲了伱好,出來辦事不需要花錢的嗎?别的不說,就說你眼前進趟城,那就是一萬兩,誰出的錢?你覺得他們兩個能給你這錢嗎?你以後出門不用花錢了?若是連我這裏都沒有錢了,你好意思向他們兩個開口嗎?”
百裏心頓時沉默了,不管對方的道理是不是牽強,現實方面她也确實缺錢,确實也隻有這胖子會給自己錢花。
南竹察言觀色一番後,又趁熱打鐵,“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這樣做,我之所以這樣做,真的是爲了你好,那兩個家夥的吝啬程度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放心,這鬼地方,買主買了東西很難再見到,隻要你我不說,他們兩個不可能知道我們賣了什麽價。”
百裏心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是覺得這位做假賬撈錢未免也撈的太狠了些,竟直接先私吞了三分之二,回頭剩下的三分之一怕是還要跟另兩位平分。
貢山堂,位于塊壘城最頂端那塊條石下的最高處,乃是塊壘城處理對外事務的一個中樞。
庾慶、牧傲鐵和範九從中走了出來,後者的臉色頗爲忐忑,他發現果然沒錯,幫主還惦記着“銅雀武事”。
剛才,庾慶當着他的面,向塊壘城的人員打探了“銅雀武事”報名參加的詳細情況。
其實也沒有什麽複雜要求,隻要是在天積山内厮混的幫派都可以報名參加,塊壘城也不管報名的幫派是不是臭名昭著,更不管各幫派的實力如何,實力如何也不是誰自吹就有用的,塊壘城自會考校。
就是有一些小要求,幫派人數起碼要在五十人以上,幫派人數太少了沒用,管不好那麽大的水域。
還有就是報名費用要一千萬兩,一旦繳納,不管成功與否,概不退還。
參加的幫派還要在報名時簽一個約定,一旦競奪成功,幫派三年内不能解散,相關幫派成員也不能退出幫派。三年期滿後,你們愛怎麽樣都行。也就是說,一屆“銅雀武事”隻能執掌銅雀湖三年,三年後又要重新競奪。
競奪成功過後,每天要向塊壘城供應一定數量的免費湖鮮,還有湖鮮對外出售的價格不能低于塊壘城給出的标準之類的,防止爲了走量胡亂捕撈。
總之,若有違約,塊壘城會進行制裁,要命的那種制裁。
面對這些個要求,走出門的庾慶和牧傲鐵臉色也不太好看。
其它的條件都還行,隻是這光報名費就要一千萬兩,未免也太誇張了一些,重點是不管成敗與否都不會退還給你,對兩人來說,簡直恐怖。
然而人家塊壘城的人說的也有道理,隻要人數出現烏泱泱紮堆的情況,就要有規矩,不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想來碰運氣都行,過程太龐雜也監管不過來,一個幫派連一千萬兩都花不起,還敢說有實力掌控銅雀湖嗎?
所以很顯然,無論是要求的幫派人數底線,還是報名費用數額上,都說明這看似沒什麽複雜要求的報名從一開始就已經在進行一場淘汰和甄選。
三人走到僻靜處後,範九喊住了他們詢問,“幫主,真都要報名參加‘銅雀武事’嗎?”
庾慶淡定道:“有什麽好怕的,實在不行的話,比試途中可以退出。”
這麽一說的話,範九倒是愣了愣,想一想,好像是沒什麽問題,危險就退出嘛,不過他還是艱難道:“幫主若非要參加,我也不反對,但有一點,報名時不能用我的名字充當幫主報名。”
之前讓他冒充幫主,沒事的時候他還能接受,畢竟無關緊要,這頂着幫主的名頭參加“銅雀武事”怎麽行?出了什麽事,問責蠍子幫時,首當其沖的就是幫主,他才不擔這個責任。
庾慶想了想,點頭道:“範先生不用多慮,如果真要參加,報名的時候寫我是幫主,對外張揚的時候說你是幫主,可好?”
之所以有這麽奇怪的要求,還是在防備南竹知道他和老九私吞了錢财。
範九啞了啞,他就不明白了,報名時都已經對塊壘城寫明了你是幫主,已經暴露了,還有必要遮掩嗎?
想不通,但還算能接受,隻能是苦笑着點頭應下了。
而師兄弟兩個還有話要私下商談一下,安撫範九幾句後,也就把他給打發走了。
沒了旁人,師兄弟兩人鑽到了一個角落裏嘀咕。
“一千萬兩啊,我們赢面本就不大,赢不了就沒了,之前在神廟那邊攏共也才弄了一千多萬,總不能轉眼就全砸這裏面去吧?”牧傲鐵表達了強烈的擔憂。
“媽的。”庾慶也摸着小胡子罵娘了,“咱們賺點錢那麽難,這幫家夥賺錢怎麽就那麽容易,什麽都不做,光報名費就不知道要賺多少。”
讓他砸一千萬去幹并無絕對沒把握的事,他也肉疼的不行,發現之前想象的再美好的計劃,也敵不過“錢”這一關,沒錢居然連玩的資格都沒有,感覺太扯淡了。
牧傲鐵又道:“還有人手,最少要五十号人,連這邊的十幾号人都不願意參加,到哪去找五十号願意跟我們去“銅雀武事”冒險的人?”
庾慶放棄了嘴角的小胡子,擺了擺手,“人手的事不用擔心,想要随時能有。”
牧傲鐵:“像曹定昆騙我們一樣随便拉一些烏合之衆?帶一群烏合之衆去跟那些頂級幫派競奪,是幫忙還是拖後腿?”
庾慶嗤了聲,“不用去騙新人入夥,飛鷹幫有那麽多整合好的現成的人手。”
“……”牧傲鐵有當場傻眼的感覺,拉一群飛鷹幫的人當手下?好一會兒才驚疑道:“你确定能行?”
“有什麽不行的,回頭把招攬人手的事交給童在天就行,威脅他,招不到人就讓他滾蛋。隻要我們表現出參加就一定能找到麒麟參,這麽好的把大量人手安插在我們身邊的機會,段雲遊怎麽舍得錯過?
都是他關照安排好的人,不能跑來扯後腿,可能比咱們自己蠍子幫的人還好用,有什麽危險事就安排他們沖在前面,死光了也沒關系,反正以後缺人就找飛鷹幫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