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武事?”庾慶品味了一句,沒琢磨出什麽味來,幹脆直接道:“聽不懂,什麽東西?”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臉的疑惑。
童在天看了看大家的反應,心道,果然是一群初來乍到的,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當即解釋道:“不是東西,是一件事。幫主剛才說的沒錯,銅雀湖生産魚蝦,可問題也正出在這裏。”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範九忙虛心請教道:“怎講?”
童在天:“有水域的地方有魚蝦本是很正常的事,但這天積山就是和外界不一樣,這天積山的地形和氣象複雜,甚至一些流域的水裏還有毒,也不知當年的仙人往這裏扔了些什麽,像銅雀湖這樣有魚蝦的水域很罕見,何況一些魚蝦還是銅雀湖的獨有特産,外界是吃不到的。
天積山本就水産稀缺,銅雀湖那資源獨有的湖鮮,撈起來可就是錢呐,可比到處翻找寶貝方便多了,于是長期以來各種厮混在天積山的各路幫派爲了搶奪銅雀湖的地盤可謂打打殺殺個不停。
就算有人占了地盤也沒用,湖域不小,偷偷胡亂捕撈的現象管不住。長期大肆捕撈之下,銅雀湖的湖鮮也漸漸稀少了,又因産量稀少導緻價錢越來越高,反之大肆捕撈的現象也越發嚴重,惡性循環。
直到幾十年前,聶日伏接掌了塊壘城後,直接插手了銅雀湖,才一掃銅雀湖的弊病。
銅雀湖在天積山是爲數不多的直接被塊壘城插手的地方。不過塊壘城向來也不願經營什麽勢力,怕惹麻煩,所以對類似銅雀湖這樣的地方也不會直接派塊壘城的人親自過去掌管,而是指給了幫派打理,這個指定過程就是‘銅雀武事’。
也是個挑選的過程,不可能随便冒出個幫派就把銅雀湖給接管了,也要看幫派的能力,在天積山這種混亂之地,沒點能力也管控不好銅雀湖,總之就是想占據銅雀湖的各大幫派要進行一場比試。”
說罷攤了攤雙手,表示就這麽個情況。
可衆人卻意猶未盡,庾慶又問道:“不管什麽幫派都能參加嗎?”
童在天:“對塊壘城來說,大大小小的幫派一視同仁,不存在什麽親疏有别,隻要願意去塊壘城報名的就可以參加。”
庾慶又問:“都有些什麽樣的比試?看哪個幫派能打嗎?”
童在天:“武力如何肯定會納入塊壘城的考量中,但肯定不是唯一,能打不代表能掌控好銅雀湖,畢竟天積山最強的武力就是塊壘城,接管了銅雀湖後,背後有塊壘城撐腰,敢直接以武力挑釁的怕是不多。
至于怎麽個比試法我也不知道,每屆的‘銅雀武事’比試方法好像都不一樣,還不是塊壘城想出什麽題就出什麽。反正不是個人的比較,都是幫派與幫派之間的團體比試…”
說到這忽然愣了一下,他感覺庾慶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對,不由試着問道:“幫主,你不會是想參加‘銅雀武事’吧?”
庾慶略挑眉,反問:“參加如何,不參加又如何?”
“……”童在天啞口無言的看着他。
而其他人則完全是不知輕重,反而都在看着童在天,看他怎麽說。
童在天又瞅了瞅衆人的反應,最終哭笑不得道:“幫主,不是我看不起咱們幫派,但涉及這種巨大利益的事真不是咱們能玩的,咱們真的玩不起。”
這話别說庾慶了,就連牧傲鐵的神色中都頗有一股不屑,跟他們的經曆比起來,區區一個銅雀湖真不算什麽,大得多的事他們都玩過。
庾慶也樂呵了一聲,“巨大利益?能有多大,比麒麟參還大嗎?”
童在天苦笑道:“得到麒麟參這種天材地寶級别的靈物,已不僅僅是錢的事,但麒麟參的事公開了的話,咱們也沒資格玩呐。參加‘銅雀武事’的幫派,那都是天積山最頂級幫派之列的,起碼也是一些一流幫派,幫派成員動辄都是數百人的那種,實力可想而知,咱們這十幾個人對上了,沒有抗衡的實力,無異于找死。
幫主,還有諸位,‘銅雀武事’裏面既然有個‘武’字,那就平和不了,是要死人的。”
擡頭面對一群不懂的衆人,一副鄭重勸告的樣子。
庾慶沉默了,經過認真考慮後,擡起手上的古代手記晃了晃,慢悠悠道:“這上面記載的各處地點,我爲何不提别的地方,而要提銅雀湖?麒麟參的藏身之所可能就在銅雀湖!”
“什麽?”
“在銅雀湖?”
“何以見得呀?”
衆人頓時如同炸了窩一般叽叽喳喳。
庾慶也給出了答案:“神廟壁刻上有一個重要線索,那就是麒麟喜食魚蝦。”
有人當即質疑道:“幫主,那是指麒麟,這是麒麟參,本體是植物,能吃魚蝦嗎?”
對此立馬有人鄙視道:“誰說植物就不能吃肉了,有的吃蒼蠅蟲子,有的連人都吃,很多植物根部埋上點死屍長的更好,你這個說法簡直不值一駁。”
童在天卻問出一句,“幫主,銅雀湖水域很大,除了這一個線索,還有别的嗎?”
庾慶:“有,你覺得我能公開說出來嗎?”
“呃…”童在天摸了摸鼻子,幹笑了笑。
沙漠邊緣的樹蔭下,“當自在”商鋪的門口台階上,南竹坐那搖着大樹葉當扇子,除了牧傲鐵送來過東西,在這裏一單生意都沒有做成過。
他不時擡頭看看不遠處的樹冠中,百裏心躲在了那裏眺望觀察,他感覺比他這個做師兄的更在乎同門的安危。
百裏心也是沒辦法,沙漠裏大白天的溫度太高了,長時間趴在沙漠中偷偷觀察确實吃不消,才會如此這般。
忽然,她從樹冠上一躍而下,飛速蹿到了商鋪跟前,躲進去之前扔下了一句話,“蠍子幫的人來了。”
南竹立刻起身,跳到了屋頂上張望,果然看到蠍子幫的人飛赴而來,也并未光顧他的商鋪,從不遠出離開了,他看到了庾慶和牧傲鐵在其中。
這是要走了?他趕緊跳下屋,鑽入鋪子底下,收了腳柱,迅速扛着鋪子追去。
百裏心也又鑽了出來,先一步追去,免得把人給追丢了。
途中,南竹發現一群人飛速從他身邊經過,一眼便看出了是飛鷹幫的人。
他扛着東西的速度慢,被一群人追上了,呼啦啦百多号人從旁經過,沒人注意他這個挑山郞。
要死要活的一通趕路,直到大晚上,扛着鋪子的南竹才終于停了下來,停在了巍巍塊壘城下,與等候的百裏心碰面在了一起,盡管累的夠嗆,流着大汗,他還是努力擺出一副别看我很胖但是身體很棒的樣子。
四處沒看到蠍子幫的人影,問了聲,“人呢?”
百裏心:“進城了,飛鷹幫的也進去了一些。”說着主動伸手了,“給我一萬兩。”
南竹啞了啞,但還是利落掏了錢出來給人家,問:“伱也要進去嗎?”
“是。”
“那我一個人怎麽辦?放心,沒事的,就在這裏等吧,飛鷹幫也不敢在塊壘城亂來。”
百裏心沒任何回應,迅速轉身而去,在入口買了“一日芳”花朵當入城的資格,旋即便消失不見了。
怔怔目送的南竹很無奈,不過回頭看到自己的鋪子頓時又來了精神,有一批貨可以出手,得想辦法變成錢揣進自己的口袋才好。
百丈庭,塊壘城内最繁華的地方。
蠍子幫衆抵達後,庾慶立刻拉着大家到了角落裏,小聲交代道:“大家都散了,記得去幫忙打探個消息,還記得之前跟你們提過的看到有挑山郞收購三足烏嗎?”
衆人紛紛點頭,但又不解其意。
隻聽他解釋道:“還真是巧了,根據神廟圖刻上的記載,麒麟和三足烏之間有牽連,我現在想找到三足烏,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衆人恍然大悟,童在天目光閃爍,沒想到這位幫主又透露出了一個線索。
範九道:“幫主放心,這麽要緊的事不會忘。”
庾慶:“打探消息時不要張揚,免得惹人懷疑。以‘一日芳’的花期爲限,大家有事沒事的在這裏等碰頭。”
“好。”幫衆們應下後,陸續散去。
看着離開的這麽些人,庾慶忍不住歎了口氣,十多個人進城,就是十多萬兩銀子,費用說是算作幫派的開銷,其實不就是掏自己的腰包,然而沒辦法,讓人辦事自己不掏錢怕是不行。
邊上沒了旁人,牧傲鐵嘀咕道:“你覺得他們能打探到三足烏消息的可能性有多大?”
庾慶:“打聽的人多,總比打聽的人少好,飛鷹幫人更多,他們若能打探到相關消息…段雲遊能把手記送給我,三足烏的消息自然也不在話下。”
牧傲鐵:“難怪你不肯處置那個内奸。”
“飛鷹幫那麽多人,又都比我們熟悉這裏,不用白不用。”庾慶嗤了聲,轉身道:“走,去打聽打聽那個‘銅雀武事’究竟是個什麽名堂。”
有關“銅雀武事”的相關情況,童在天也隻知道個大概,也都是聽人說的,具體的并不明了。
另外,幫衆們都不贊同參加“銅雀武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