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雙方某種程度上成了一路人。
都是爲了發财來的嘛,對師兄弟三人來說,這樣就好辦了,哪怕不告訴對方金墟的秘密也不重要了,隻要打開了金墟的進出通道,無數的黃金盡管往外搬,誰還能傻到想去獨吞整個金墟不成?各自盡力拿吧,能拿多少算多少,都隻有高興的份,誰也顧不上怨誰,說不定還得感謝他們呢。
當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跟這幫人合夥也正合他們的意,裂谷山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需要這些人出力對抗。
一旁受制的吳謝山則是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樣子,幾度欲言又止的模樣,然有些話或者有些真相終究是沒辦法說出口來。
鬧了半天,敢情這幫畜牲壓根不知道這支“戟”的秘密是什麽,就把裂谷山莊給鬧成了這樣,裂谷山莊冤不冤呐,搞的他們三位莊主之前還如臨大敵,以爲是多大背景的人物出手了。
總之,甯朝乙他們的話,他吳謝山相信了。
道理很簡單, 如果知道“戟”的秘密, 是不可能輕易把“戟”給别人的。
其實這也是庾慶等人信了甯朝乙他們話的原因。
甯朝乙指了指庾慶手中的戟。
庾慶忙擡手請稍等,這才雙手端起了黃金戟翻轉着端詳,正兒八經查看了起來,南竹和牧傲鐵立馬湊了上來欣賞。
戟是單刃戟, 長約六尺許, 兒臂粗,沉甸甸壓手, 火光下顯得金光燦燦, 甚至有幾分晃眼,除了鋒刃部位, 其它地方都布有類似雲紋的古樸紋路, 雖然看着新,但此物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年代久遠感。
三人翻來覆去欣賞後,南竹和牧傲鐵又一起看向了庾慶, 想知道這東西怎樣,畢竟不是從沉睡者手中得到的。
此時此刻,庾慶才想起一件事來,忘了問黑衣人,裂谷山莊的那隻戟長什麽樣,或者說是怎麽驗明真假。
有此想法, 純粹是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認爲的戟肯定就是裂谷山莊族徽上的樣子,結果也确實是族徽上的樣子, 甚至比族徽上的還更華麗,但他不知真假。
如果是從什麽沉睡者手上拼死拼活奪來的,那他肯定認爲是真的, 壓根不會想這麽多,本來也以爲是要費盡心血從沉睡者手中想辦法謀取的, 所以當時也就沒想到問黑衣人如何辨别。
現在事情顯得不對勁了, 和黑衣人說的戟在沉睡者手上對不上号了。
是黑衣人在說謊嗎?還是那位沉睡者改變了想法不成, 覺得就應該這樣存放?
他有懷疑是黑衣人說了謊, 雖不知對方爲什麽要扯這種毫無意義的謊,但這份懷疑在他心裏難有份量, 除了黑衣人知恩圖報的舉動,還有就是這黃金戟來的太容易了,不是過程容易,若無蜃蟻毒氣的反攻肯定沒這麽容易, 是裂谷山莊堂堂二莊主松口的太容易了。
還有一點, 如果沉睡者真的存在, 黑衣人說的才應該是對的,東西确實應該在沉睡者身邊才對, 至少對沉睡者來說那樣才更安全,怎麽可能讓如此至寶不在他自己的掌控中, 那這支黃金戟算怎麽回事?
如果戟和沉睡者在一起是前提,那這支黃金戟就值得思量了。
思量再三,翻看再三後,庾慶忽道:“這支戟可能是假的。”
“假的?”
衆人錯愕, 二莊主吳謝山卻是驚愕出了聲,他的反應似乎比外人的反應還大。
陸星雲的情緒随後也沖動了起來, “我娘把命都給搭進去了才找到的東西, 你說是假的?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嗎?”
庾慶翻轉着手中的黃金戟, “我隻是說可能。”
甯朝乙對陸星雲擡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老弟,何以見得?是因爲覺得來的太容易了?”
庾慶看向了吳謝山:“他,有問必答,一問就告知了,這正常嗎?”
他隻能扯這個理由,暫時還不能說出黑衣人的事。
衆人又齊刷刷看向了吳謝山,其實不用庾慶提醒,他們也都覺得奇怪。
誰知都用不上他們威脅,吳謝山自己反倒歎了聲,“是覺得我太沒骨氣了嗎?沒錯,我自己都覺得我太沒骨氣了,可這不能怪我。”他朝神位上那被砸爛的雕像位置看去,“這是曆代祖先傳下的遺訓, 後人當嚴守戟的秘密,倘若有一天有人沖戟來了,後世知情的子孫無需爲這支戟陪葬, 倘若抵擋不住, 當把這支戟交出去,以免禍患,且恕無罪。知道這個戟存在的,隻有我們三個莊主,就算是其他兩位落在了你們手上,也會跟我一樣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不信,不妨拿我的性命去要挾大莊主和三莊主,看他們是不是一樣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們。”
衆人面面相觑,顯然有着相同的疑問,真是這樣嗎?
庾慶卻道:“廢話,若這支戟是假的,問他們兩位,他們自然也會輕易告訴我們,丢了也不損失什麽。”
甯朝乙卻問道:“二莊主,那你總該知道這支戟上究竟藏了什麽秘密吧?”
吳謝山:“你覺得我們裂谷山莊可能知道嗎?倘若我們真知道的話,這支戟在裂谷山莊那麽多年,還輪得到外人來找什麽财寶發财?我們自己早就坐享其成了。”
甯朝乙等人雖覺得這話倒也算有理,卻都不爲所動,因爲是順着他們的話給出的答案,他們之前對庾慶等人說的什麽尋寶發财的話是怎麽回事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庾慶也沒什麽反應,按照黑衣人的說法,裂谷山莊雖然掌握着鑰匙,可要是沒有黑衣人的幫助,裂谷山莊的人也開啓不了金墟。
換句話說,裂谷山莊一直在往黑衣人身上潑髒水,就說明不是不知道秘密,而是在蓄意隐瞞秘密,所以這位二莊主的話是在瞎扯。
有此念頭後,他當即出言詐唬道:“二莊主,我們真的不想爲難你,說吧,隻要說出真戟在哪,我們保證不傷害你。否則,我們隻能是不客氣了。”
吳謝山歎道:“明明是真的,你卻非說是假的,你們非要如此的話,就算殺了我也沒用。”
一旁的陸星雲突然走到邊上兵器架前,唰一聲拔劍而出,之後走向了吳謝山,劍頂在了他的胸口,“說還是不說?”
吳謝山一臉無奈道:“我脖子上已經架着一把劍,你再多加一把,我也胡謅不出來。嗯…”他話音未落,便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見到了血迹,頓滿眼的難以置信。
陸星雲壓根不跟他扯,直截了當的一劍貫穿了吳謝山的胸膛。
之前殺的那些裂谷山莊人員都是喽啰,她真正怨恨的主要人物一個都沒有,現在好了,一口怨恨終于發洩了出來。
庾慶傻了眼,自己隻是吓唬吓唬好不好,大不了再刑訊逼供,這女人瘋了吧,居然真的直接下了殺手?
不至于這麽不靠譜吧,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豈止是他,所有人都傻了眼,就連沈傾城都驚呆了,誰都知道,吳謝山留着還有用處,怎麽能這樣直接殺了?
大家都以爲陸星雲拔劍過去是恐吓吳謝山,故而沒人阻止,誰也沒想到她會玩真的。
此時此刻,大家都感覺這女人是不是有點精神不正常了。
聶品蘭也下意識松開了抵在吳謝山脖子上的劍,趕緊退開了兩步,忍不住罵道:“陸星雲,你瘋了吧,有他在手,外面的人就投鼠忌器不敢亂來,你知不知道你把咱們手上的人質給殺了?”
“隻要我們不說,他們就不知道他死了。”
陸星雲給了句自己的道理,唰一聲拔劍,又一劍捅去,要幹脆了當的弄死眼前這位二莊主。
貌似搖搖欲墜的吳謝山終于沉不住氣了,可謂兩眼慌亂,發現對方壓根不按套路來,怪吓人的。
他再也不肯受這第二劍了,突然手出如魅影,揮手一撥,當一聲,打開了刺來的一劍,身上傷口亦驟然噴薄爆發出龐然煙氣。
紅黑交織,赫然是邪氣,這邪氣濃郁到不開法眼也能看到,瞬間爆充于整個廟堂。
“笛笛笛。”
庾慶辮子裏的大頭又鳴叫了起來。
其實這次不用它預警,大家已經看到了。
衆人此時的震驚難以形容,大多緊急施法抵禦邪氣的同時,聶品蘭也緊急一劍刺向了吳謝山,然終究是晚了一步。
哪怕邪氣迷茫,對于身前的騰挪變化衆人還是能察覺到,已經察覺到吳謝山身形連閃,趁大家晃神之際飛速蹿出了廟堂,甯朝乙等人立刻紛紛追去。
運功施法隔開邪氣的喬且兒正不知該不該去追,忽察覺到另一種異常,眼前彌漫的邪氣突然飛舞,繼而出現了海晏河清的神奇情形。
彌漫的邪氣突如龍卷風般倒卷,漏鬥似的鑽往一個地方。
眼前清明點後,也看清了邪氣倒卷的目标點,居然是鑽進了庾慶的身體。
邪氣呼呼如龍卷風般倒卷進了庾慶的胸口位置。
現場還有兩人,南竹和牧傲鐵,兩人也被這一幕給驚着了。
别說他們,庾慶自己也驚了個手足無措,然而沒辦法,那彌漫的邪氣就自己這樣跑來了。
很快,煙消雲散一般,廟堂内的邪氣被掃了個幹淨。
“老十五,你…你沒事吧?”南竹試着問了聲。
一手拿着黃金戟的庾慶愣愣搖了搖頭,另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摸到了自己那吊在胸前的項鏈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