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一身輕便居家白長衫的庾慶,赤足繞着那株妖豔的仙桃樹轉圈圈,手裏把玩着那顆邪靈珠,不時上下打量桃樹。
隻因那個雲兮被天泉吞沒時的樣子,時常會出現在他的夢裏,後來他又嘗試着對邪靈珠滴血,幾番之後,結果珠子裏果真有什麽東西被他喚醒了似的,那種與他的朦胧聯系感又出現了。
他知道那個雲兮是吸收了大量邪氣而産生的,而目前來說,眼前的這棵仙桃樹裏就蘊含有邪氣。
然他又有所顧忌,有點猶豫。
這棵仙桃樹也是桃花居目前僅存的主要收入,他的鳳族之旅并不順利,沒能談下鳳族的山貨買賣。
不過心态上倒是有了巨大變化,已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吃桃花居的軟飯,因爲有了上玄修爲的底氣,他覺得自己真需要錢的話,實在賺不來,搶總能搶來吧?
隻是暫時還沒有挑好搶劫對象而已。
修爲再高,搶劫這種事也不能經常幹,要麽不幹,要幹就要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
正這時,蟲兒從前廳的鋪子後門跑了過來,帶着難以掩飾的欣喜,前來報知:“公子,有貴客來了。”
“貴客?”庾慶疑惑,“誰?”
蟲兒低聲道:“我師父來了。”
小師叔來了?庾慶頓時笑了,估摸着也應該來了,因爲将這邊的一些事通報給了小師叔,尤其是自己修爲突破的事。
如今這邊跟玲珑觀那邊的傳訊聯系也方便了,有了小青飛來飛去口述轉達,再也不用擔心通訊内容會被别人給窺探。
說話間,前廳後門那邊已經踱步走出了一個男人,一襲黑鬥篷籠罩了全身。
來人進來後,鬥篷下面的臉擡了擡,露出了一張唇紅齒白的面龐。
微微一笑的庾慶也沒表露什麽,直接去了前面帶路,将來客引往了自己單獨居住的小院,登堂入室,不再擔心有外人看到後,他才轉身拱手行禮,“小師叔。”
鬥篷開襟内晃出一隻娴熟耍弄折扇的手,折扇敲了敲他的拱手,算是免禮的意思。
折扇上擡,捅開了兜住腦袋的帽子,露出了一張俊逸非凡的面容,正是玲珑觀目前輩分最高的那位小師叔。
鬥篷系繩一拉,肩膀一抖,披風脫落,後面的蟲兒順溜接住,挂到了牆上。
小師叔也不管庾慶是不是掌門,大喇喇走向主位坐下了。
角落裏擺放的一塊石頭上,大頭支棱在上面,身上有千絲萬縷的紅光缭繞着,明顯正在修煉,也吸引了小師叔的主要注意力。
稍作觀察,啧啧道:“這小家夥竟也成妖精了,我…”
裝了壺水提來的蟲兒,麻利地抽了根細鐵釺,直接将大頭給撥入了水壺裏,然後蓋上了壺蓋。
水壺裏很快便冒出了熱氣,呼呼燒開了。
蓋子再揭開,大頭從水壺裏跳出,飛落回了石頭上,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再次張開了翅膀,支棱着身子繼續修煉。
倒出的熱水,已經泡好了一壺茶送到了小師叔的跟前,蟲兒恭敬道:“師父,請用茶。”
小師叔愣愣看着一套行雲流水動作泡茶的徒弟,然後又低頭看着那盞茶,嘴角抽了抽,有點牙疼。
他是講究人,放以前,他肯定不喝這蟲子的洗澡水,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這蟲子燒的茶水有特殊功效,喝還是不喝?媽的!
盯着茶水,神情勉強了一陣後,才不置可否的“嗯”了聲,表示了接受。
回頭又問蟲兒,“聽說你之前被抓了,沒什麽事吧?”
蟲兒:“沒什麽事,被抓後就被弄暈了,醒來後見到的就是前來解救的幽崖的人,倒也省了一些害怕的過程。”
師徒二人随便閑聊了兩句後,蟲兒便先出去了,不一會兒又通知了兩人過來。
老二高雲節和老九牧傲鐵聞訊匆匆而到,快步入内行禮拜見。
之後,除了蟲兒在外面看守鋪子外,玲珑觀其餘四人共聚一堂喝茶。
喝茶自然不是目的,小師叔小心翼翼品了好幾口茶水,确認沒什麽異味和怪味後,才放心多咽了幾口,放下茶盞後問庾慶,“修爲突破到上玄了?”
庾慶頓有些趾高氣昂地擡頭挺胸道:“我玲珑觀人才凋零,我這個掌門再不努力一些,怕是愧對曆代先師。”
他在正式宣告,自己如今是玲珑觀唯一的上玄境界修士,得意,嘚瑟。
也是在提醒小師叔,如今我的修爲是最高的,比你還高,由不得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了。
對此,牧傲鐵還好,面色如常。
高老二卻是面色凝重,心裏暗歎,玲珑觀内無敵手,此獠氣焰将越發嚣張了!
小師叔眉頭略挑,玲珑觀這幾人的尿性,他太清楚了,自然是聽出了這位小掌門的弦外之音,折扇敲了敲桌子,示意庾慶倒茶。
庾慶倒是想擺架子,終究是沒做出來了,伸了手去提茶壺,茶壺卻未能提起來。
那支把玩中的折扇突然壓在了他的手腕上,壓的他手無法擡起。
雙方稍作僵持後,庾慶猛擡頭看向對方,驚訝道:“小師叔,你也突破到了上玄?”
能壓的自己手擡不起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修爲比他還高,也就是說,對方突破上玄的時間比他早不少。
此話一出,高老二和牧傲鐵皆齊刷刷看向小師叔,一臉驚訝。
小師叔這才松開扇子,扒拉開了扇面,慢悠悠扇着風,“滾滾紅塵,确實不如山裏适合修行,回山靜心後,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庾慶給他倒上茶水後,疑惑道:“之前爲何沒聽你說起過?”
小師叔:“有什麽好說的。我不像某些人,嘴上插兩根毛就敢裝成熟,鼻子裏插兩根蔥就敢裝象。”
這話說的庾大掌門一臉尴尬,高老二道貌岸然的面容上也有幾分幸災樂禍,牧傲鐵裝作沒聽懂,其實大家都知道是在說誰。
小師叔又看向了旁人,“高老二、大塊九,聽說你們也在修煉‘封塵劍訣’了?”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見識了那劍訣打敗鍾若辰的情形後,一個個的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那劍訣有沒有問題,都豁出去了,先修煉了把本事提升上來再說。
再說了,老十五修煉了這麽久,不也沒問題麽。
嗯聲之後,高老二又遲疑道:“就是修煉進度有點慢,遠不如老十五的進度快,有機會還要請小師叔指正一二。”
說這話,是想看看在小師叔手上的劍訣原本,他有點擔心是不是庾慶在使壞,故意不傳授真本事。
對這位經常在背後對他說庾慶壞話的師侄,小師叔知道他擔心什麽,覺得這擔心有點多餘,他知道庾慶不是什麽好鳥,但在修行功法上坑同門的事,還不至于。
遂淡淡提點道:“我沒修煉過,也無法指點什麽,回頭你自己參詳下劍訣原本吧。不過修行這事,本就是因人而異的,修行天賦和大多事情都類似,有人學的就是快,有人學的就是慢,有人甚至是怎麽教都學不會,許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放平心态,循序漸進吧。”
“是。”坐那的高老二欠了欠身,一副受教了的樣子。
庾慶不滿的哼了聲,又對小師叔道:“小師叔,高老二之前說我們這邊手頭上有點緊張,他的意思是,您之前從我們這裏拿走的錢,能不能先抽點回來勻我們一點周轉一下?”
高老二立刻對他幹瞪眼,又不好否認,否則拿回來的錢肯定沒他的份。
小師叔左看看,右看看,淡定道:“我哪有什麽錢,上玄境界所需的修煉資源太龐大了,那筆錢早就被我花光了。”
庾慶震驚瞪眼,“一個億,這就沒了?”
其他人也頗爲震撼。
小師叔:“我現在守在山裏,又沒什麽賺錢的門路,不吃老底怎麽辦?要不是手頭緊,我也犯不着出去賣字賺錢。坐吃山空,你們又賺不到錢來供養宗門。”
賣字賺錢是什麽鬼?幾人狐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庾慶疑惑道:“賣字?”
“一提錢,一個個立馬來了精神,看看你們的德行,丢不丢人,錢有人重要嗎?”小師叔面無表情地岔開話題,“南胖子呢,現在什麽情況?”
“還在大荒原積廬山那邊養傷……”庾慶當即把大概情況講了下。
從大荒原回來後,南竹的傷便成了大家的心病,遲遲難以恢複不說,傷口還開始化膿了,從百花仙府弄回的蜂蜜這裏還有一些存貨,奈何吃了也沒用。
這傷實在是有點奇怪,大家以前哪怕受過再重的傷,也沒這麽難恢複,在幽角埠遍尋名醫,竟連表面的皮外傷都無法治愈,很讓人納悶。
關鍵是南竹一直喊着自己好難受,搞的大家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後來也是南竹自己的建議,說想去大荒原積廬山看看,畢竟藥屠的醫術在整個修行界也算是頂尖的。
去那邊倒是簡單,就怕藥屠不接受,但大家不可能放任南竹遭罪不管,不管行不行都要試試,最終還是庾慶陪着南竹親自走了一趟積廬山。
一開始,藥屠确實是不接受的,甚至是想離他們遠一點的感覺,似乎有點忌諱,不想招惹他們幾個。後來不知道南竹用了什麽辦法,藥屠的徒弟蔔桑桑居然出面說服了師父,将南竹留下了治療。
爲了能讓南竹安心治療,在南竹的要求下,桃花居這邊也算是硬着頭皮擠出了一大筆錢财給南竹備用,桃花居本就不寬裕的财力,越發雪上加霜,一下就被南竹的病掏空了。
值得欣慰的是,事實證明藥屠的醫術确實比一般的名醫高超,這邊偶爾會接到南竹的來信,說是傷勢漸漸有了恢複的趨勢,身體也不會感到難過了,讓家裏這邊放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用擔心他,他在那邊過的很好。
字裏行間能看出的輕松惬意,着實讓大家放心不少,那筆錢也算是花得值了。
可大家的心情卻并未放松下來,庾慶和牧傲鐵都是泡過地泉的,都擔心南竹的傷不是個例,擔心同樣的狀況遲早會波及到他們的身上。
爲此,庾慶很後悔當初沒問問也先人泉在哪裏。
當時是不想問的,首先是不想再冒險了,其次是人泉會把人給變成普通人,一身修爲沒了,再恢複不說要花費多長時間,光财力上的支出就讓人吃不消,他們現在可沒了那麽多仙桃吃。
也隻有當身體真的出現問題後,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健康的身體,于是又開始惦記人泉了。
爲此,庾慶特意秘密聯系了向蘭萱,覺得向蘭萱和也先可能會有聯系。
結果向蘭萱并不知曉,向蘭萱說,也先處于秘密修煉的狀态中,怎麽可能讓外人知道自己藏在哪。
爲了徹底治愈南竹的傷,也是爲了他們自己的身體隐患,庾慶又特意去了一趟海市,逼迫青牙牽線搭橋,再次找到了麗娘,希望麗娘能再仔細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任何與人泉有關的線索。
然麗娘表示自己确實不知曉,别說人泉,她連天泉在哪都不知道,否則就不會安排向真跟着他去亂闖……
“啦啦啦,啦啦啦……”
腰帶上别着靴筒,赤足蹦蹦跳跳的小黑,唱着歌,扛着大棒回來了,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披肩,歡快而開心的樣子,随着年紀的增長,越發顯現出少年郎的精神風采。
這位号稱“幽角埠一霸”的少年郎,又去幽崖溜達了一趟,耍盡興了才高高興興歸來。
對此,桃花居一幹人也算是漸漸習慣了,以前是頗爲害怕的,擔心這厮會惹出事來。
現在,桃花居一夥人漸漸有坐視的意味,也是高老二的建議,既然幽崖寬容小黑,年長日久的話,說不定小黑能和幽崖建立出比較特别的關系,這背景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而這也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呀。
回來的小黑,并未急着去見父親,父親太無聊了,隻會管教他,牧傲鐵又不喜歡說話,他最喜歡的胖叔又不在,蟲兒又要看鋪子,退而求其次,所以他蹦蹦蹦跳跳直奔庾慶的住處去了。
吳黑一聽到兒子回來的動靜,就立馬出面了,見到兒子往庾慶院裏去了,立刻趕去阻攔,他也知道庾慶那邊來客了,怕不懂事的兒子打擾。
小黑剛跑到屋檐下的台階上嚷了一聲“十五叔”,後衣領子便被他爹給揪住了。
吳黑揪住人就拉走,這一拉扯,從小黑身上啪嗒出了一本書籍落在台階上。
吳黑一瞅,發現是一本老舊古籍模樣的書,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隔空一把将古籍攝到手,沉聲質問兒子,“你又從幽崖偷東西了?”
這樣說,是有前車之鑒的,他兒子跑去幽崖偷吃偷喝被抓不止兩三次了,爲此挨了不少揍的。
這邊放任小黑跟幽崖接觸,可不是放任他去惹麻煩的,萬一搞出事來怎麽辦?所以有些不對的事情肯定要管教。
屋裏的人聞聲齊刷刷看向了門外,偷幽崖東西可不是小事,除小師叔外,其他人陸續站了起來,離席走出一觀。
瞪着烏溜溜黑眼睛的小黑連連搖頭,“阿爹,我沒偷,是大貓聽說我能識字,随便拿了本書考我,後來我見這書上好多故事很好看,我就找大貓借來看了,我真的沒偷,是大貓借給我的,我回頭會還給他的,我沒偷!”
梗着脖子,煞有其事的樣子辯解。
學習了幾年,基本的文字閱讀能力也是有了的。
這厮居然會主動看書?走出來的庾慶幾個面面相觑,怎麽感覺有些不信呢?
吳黑臉色陰晴不定,也有點不信這不愛學習的兒子的鬼話,爲了确認真僞,放開了兒子,親手翻看古籍,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書,居然能讓兒子覺得好看而主動閱讀。
不翻不知道,一翻才明白,原來竟是一本雜說怪談之類的老舊古籍,其中的奇聞異事确實很新奇,難怪會吸引頗有頑劣之心的兒子,歸根結底還是好看好玩。
他的臉色漸緩,大概相信了兒子的話,沉聲教訓道:“既是借的東西,就要有借有還,不能弄壞了。”
小黑乖寶寶的樣子點頭道:“阿爹,我知道的,看完了就還給大貓。”
這麽牛逼?還能從幽崖手上借東西的?屋裏的小師叔愣了一下,也起身走了出來查看。
吳黑欲将古籍交回兒子手上時,發現古籍中有一頁皺的厲害,導緻書頁無法整齊合攏,擔心是兒子手腳馬虎弄皺的,又親手翻開了撫平,免得歸還幽崖時惹人不快。
做父親的,終究還是在一些不易察覺的細節上爲兒子操心着。
反複将褶皺撫平時,書頁上的字迹内容突然令其目光一頓,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不說,目光明顯也在認真閱讀書上的内容,越看臉色越凝重。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則神怪雜談,這則怪談寫了個未知的奇妙之地。
說是有個地方,那裏的許多東西都巨大無比,生活着許多爲奴爲婢的巨人,還有一種名爲“鲲”的超大型魚類,能把天空當做海洋,有人駕馭着它在天空自由翺翔。據說“鲲”的身上背負着一口水潭,令巨人仰望和渴望,說是巨人在水潭裏浸泡後就能變成正常的人類。
見到他的神色反應不對,台階上的高老二終于忍不住問道:“大黑,怎麽了?”
小黑子代父話,“我阿爹也覺得好看。”
一邊去,吳黑一胳膊将他撥開了,盯着他訓斥,“還不回去練字?”
小黑腦袋一耷拉,瞬間蔫了的樣子,哦了聲,噘着嘴無精打采地離開了。
打發走了兒子後,吳黑也走上了台階,對小師叔點頭緻意了一下,也不客氣,直接進了堂内,待一夥人跟進來後,他才拿着手中書解釋道:“這是一本雜說怪談之類的古籍,我剛無意中發現一則怪談裏說到的一個地方,覺得眼熟,想了想,似乎也曾聽我父親說起過。”
幾人當然知道他父親是什麽人,那可是曾經的仙府門衛,其父提過的地方恐怕不簡單。
庾慶當即要了古籍過來,便看邊問,“哪個?”
吳黑手指了那一頁,師兄弟三個的腦袋立刻湊近了一起觀看,小師叔在旁不急,搖着扇子悠哉等着。
那段内容其實也不多,很簡略的寥寥數百字而已。
三人看過其中内容後,牧傲鐵偏頭盯着庾慶,驚疑不定道:“能讓巨人變成正常人的水潭,難道,難道就是人泉?”
目光連連閃爍的庾慶猛然擡頭,盯着吳黑問道:“大黑,這是什麽地方?”
吳黑本就在思考回憶中,手扶額頭又擺手,讓大家稍等,讓他慢慢回想的樣子。
此時,小師叔才慢慢伸手拽了那本古籍過去查看。
“好像叫什麽巨…巨大,不,巨什麽,哦…”吳黑突然想起了什麽,擡頭道:“好像是叫做‘巨靈府’。”
“巨靈府?”庾慶和牧傲鐵異口同聲,皆驚訝無比的樣子。
幾人齊刷刷看着他們,小師叔問了聲,“有什麽問題嗎?”
師兄弟兩個暫時沒管他的問話,庾慶反從他手裏抽回了古籍,指了其中一段内容給吳黑看,“這個駕馭‘鲲’在天空翺翔的人,是不是叫做‘鲲奴’?”
吳黑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也不知是我自己忘記了,還是我父親随口提了一下,我記不太清了。不過可以肯定,我父親在那邊的地位也不高,就是個看門的,對許多事情知道的也不會太清楚。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庾慶此時才看向小師叔,解釋道:“離開諸夭之境時,也先曾經提到過這個地方……”
反正在場的都是知道核心機密的自己人,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既然提起來了,他就把也先當時說的大概情況複述了一遍。
牧傲鐵最後又補了一句,“看來人泉就在也先說的‘巨靈府’内。”
沉思了一陣的小師叔知道他們的心思,徐徐道:“看來那個九尾狐布局甚遠呐,先找了個沒有邪氣的地方種靈根…可你們想過沒有,敢助九尾狐脫困的人,這個‘鲲奴’恐怕也不是什麽善茬,怕是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