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暗示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去哪?庾慶和牧傲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南竹要搞什麽,但也知道這種場合下老七這家夥應該不會在這裏瞎胡亂暗示,應該是有什麽奔頭。
可問題是怎麽跟他走,這麽多人盯着,冒然湊過去容易惹來不該有的關注,何況連魚本就有可能知道他們是一夥的,這個時候湊過去能甩的掉連魚?
還有就是眼前,對峙的勁都還沒過去,哪怕申無空松口了,也還是個待事情見分曉,再加上想火上澆油的金蟬幫和星月幫,這三個幫派現在能放他們離開?
環顧四周,現場無好人,都是想咬他們的,連自己身邊也都圍了一堆奸細。
就連南竹肩膀上的那隻三足烏,也好像是居心叵測。
庾慶不知道不是自己想多了,感覺那三足烏看他們的眼神好像也有股子意味深長的味道。
然而南竹卻并未想那麽多,已經帶着百裏心往九道口那邊走了過去,一雙手還背在了身後,依然悠哉潇灑,渾然不把眼前的麻煩當回事的樣子。
當然,他也确實比庾慶和牧傲鐵有底氣,因爲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惦記着隻要掌握了仙寶,一切麻煩都不叫麻煩。
見他居然是在朝九道口那邊走,庾慶略怔,去那裏面幹嘛,他之前跟着搜過多次,裏面沒什麽名堂。
但又清楚南竹應該不是無的放矢,懷疑跟九道口的玄虛有關。
也就這時,九道口裏面陸續閃身而出了一堆人,各幫在九道口裏面忙活的人基本都跑了出來。
金蟬幫那邊有人禀報道:“幫主,裏面霧太濃了,沒法再搜查下去了。”
其他幫派跑出來的人也基本都是類似的答複。
反觀南竹,有點逆勢而行的味道,人家都出來了,他反而往那邊去,還又回頭朝庾慶這邊瞟了眼。
對庾慶來說,若僅僅是去九道口裏面,而不是去外面,那就好辦了。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随口吆喝了一聲,“怎麽突然冒出這麽濃的霧來,走,去看看怎麽回事。”
他帶頭一走,蠍子幫其他人自然是立馬跟上了。
見他們往九道口去,其他早就刮地三尺的幫派不以爲意。
旁觀的連魚則早就将庾慶和南竹那邊的眉來眼去納入了眼底,因她本就在暗中關注他們,眼見他們走了,可瞅見九道口内格外濃郁的霧氣,又有點猶豫,當即問附近的人,“申幫主,那裏面什麽情況?”
申無空也不願對她說明九道口的蹊跷,含糊其辭道:“是條死路,我們也搞不清是什麽情況。”
死路?那他們過去幹嘛?連魚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出聲道:“我也去見識見識,不打擾諸位忙了。”
說罷便領着虎妞跟了蠍子幫去。
申無空、沈金蟬、姑陽還有魏約,竟都下意識互相看了看,都有點迷糊了,搞不懂連魚和庾慶那邊究竟是個什麽關系。說沒關系吧,又确實見那大塊頭在連魚房間過夜了,孤男寡女在一屋裏呆一夜,若沒什麽,連魚幹嘛讓一男人呆一夜,不知道影響不好嗎?說有關系吧,剛才申無空要下毒手了,連魚也再次表明不會幫大塊頭。
快步跟到溜達的南竹身後,庾慶剛想低聲問問他想幹什麽,誰知邊上忽有香風襲來,偏頭一看,發現竟是連魚和虎妞超過了蠍子幫的人馬緊湊到了他們跟前,頓時把庾慶到嘴的話給逼的咽了回去。
南竹也回頭看了眼,忍不住皺眉,感覺這女人确實知道了他們是一夥的,否則不會盯這麽緊,如此一來還真不好甩脫了,趕都不好趕。
他其實很想問問庾慶,平常挺聰明的一個人,遇事也挺機靈的,怎麽就把這難纏的女人給招來了?之前在外面坍塌處,費盡心思,小心翼翼的躲過了,一回頭又把人給領來了,這特馬到底幾個意思?
要把人給領來,那之前還躲什麽勁?又雌伏在了老九手下不成?那剛才爲何袖手旁觀?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被搞的不好用了,完全分析不懂了。
殊不知庾慶也不想,想把自己五當家賣去青樓的心都有了。
計劃往往就是這樣,出點變化才正常,大多完成的計劃都是一路斧正下去的,這就是執行力,遇到麻煩埋怨也沒用。
在進入九道口的濃密霧氣中之前,站在南竹肩頭的三足烏也回頭看了眼,目光在身後跟随的蠍子幫衆人身上掃了眼,又投向了那群站在原地不動的各幫大批人馬身上。
稍作環顧,三足烏突然朝落後一步的百裏心道:“跟緊了,跟丢了别怪。”
女人的聲音,聲音也依然清脆,在此時叮叮當當動靜消停了的地下空間内分外清晰。
負手而行的南竹頓時松開了雙手,有手忙腳亂的感覺,差點想上雙手捂住三足烏的嘴巴、掐住三足烏的脖子。
他很想問問這鳥東西幹嘛呀,之前不是暗中說好了的嗎?一旦霧起,落在他肩膀上的三隻腳,左腳用力抓一下他就往左走,右腳抓一下他就往右走,不動聲色的帶路,你現在開這口幹嘛,不是惹事嗎?
發現之前叫什麽烏姐姐叫輕了,他現在隻想叫吾祖宗。
跟在後面的一群人什麽反應可想而知,皆錯愕盯着。
庾慶和牧傲鐵更是瞪大了雙眼盯着那隻三足烏,開口說話了?說話不要緊,直接把兩人給整不會說話了。
兩人幾乎同時猜到了南竹示意他們跟來的原因,南竹應該是從這三足烏的口中知道了解開腰牌秘密的辦法。
問題是,這才多久點時間,南老七溜進地洞才多久,突然走岔了路跟他們分開了也沒多久呀,這麽短點時間找到了三足烏已經夠神奇了,居然還讓三足烏開口說話了?
踐踏了傳說也就罷了,他們兩個混進塊壘城打入石心居用盡手段忙這麽久,連美男計都用上了,而南胖子隻是守在城外的一個小鋪子裏傻混着,連人都走不開,這不走開則已,一走開,直接就把所有事給捋完了?
這讓兩人情何以堪?亦讓之前埋怨南竹不該混進來壞事的庾慶汗顔。
但是,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南胖子幹嘛不管住這鳥嘴,讓它瞎嚷嚷什麽?
跟南胖子的嘴一樣碎不成?物以類聚不成?不應該呀,三足烏不是不輕易開口的嗎?應該是個守口如瓶的存在呀。
兩人有點懵,連魚和虎妞也懵了,難以置信的盯着三足烏,傳說中的三足烏開口說話了?
還是那句話,連魚在塊壘城見到過聶日伏抓到三足烏折騰的場面,那真的是和傳言一模一樣,怎麽折騰都不開口說話,隻是傳言中的天籁未出現,一開口就是人話。
她立馬扭頭看向了庾慶等人,越發感覺這些人不簡單。
庾慶也警惕性的看向了她,不巧,與人家疑惑性的目光對上了,遂幹笑了一聲,“咦,這鳥居然會說話。”
沒人理會他這話,後面的蠍子幫衆面面相觑。
幾個幫派的人也在面面相觑,若說隻是簡短一小段話,他們還可能認爲自己聽錯了,奈何三足烏是說了兩小段,第一小段的“跟緊了”就惹得他們迅速看去,然後很多人親眼看到三足烏開合着嘴巴說出那“跟丢了别怪”。
“三足烏開口了?”姑陽問身邊人,顯然還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謝兒驚疑不定道:“是吧,不是說開口就是天籁之音嗎?”
幾個幫派中,竊竊私語者一片。
目光閃爍的段雲遊迅速湊到梁般耳邊,“梁公子,竊以爲,咱們當跟上去看看。”
梁般颔首,挪步走到了魏約跟前,手中折扇敲了敲魏約的胳膊示意。
魏約微微點頭,卻有些疑慮。
不僅僅是他,申無空、沈金蟬、姑陽統領一個幫派在這混亂之地屹立多年,經曆的風風雨雨太多,多疑是本能,都感覺有些不正常,擔心會不會有詐,猶豫頗多。
而此時的南竹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快步鑽進了九道口的濃霧中。
事已至此,庾慶還有什麽好說的,無法預料往後,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三足烏都說了跟緊點,他也趕緊跟緊了南竹的身形,百裏心和牧傲鐵不用提醒。
連魚和虎妞也都把三足烏的話給聽進去了,立馬緊跟。
蠍子幫一群人也不聾,紛紛湊緊了跟上。
眼看那群人就要全部消失在九道口内的濃霧中,而這邊卻還在按兵不動,段雲遊頓有些急了,當即也湊到了魏約邊上,低聲谏言道:“魏幫主,石心居老闆娘連魚可是也跟進去了,這可是聶城主舉辦的競奪,老闆娘也許會偏心于誰,卻不太可能公然介入,親自幫一方詐騙其他參與者的可能性極低。解開九道口的玄奧或許就在此刻,當斷則斷,切不可猶豫錯失!”
魏約聞言一震,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後揮臂就是一個示意,他帶頭在前追蠍子幫即将要消失的尾巴。
鎮山幫一群人自然是趕緊跟上,段雲遊亦偏頭示意自己人,率領飛鷹幫人馬緊急湊上去。
大章無人睬,小章來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