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南回想着當初和詹姆斯的會面，思考着自己是否遺漏了哪些細節。
教徒将凱南請到會客廳裏面，端上了一杯上好的紅茶便離開了。
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司铎詹姆斯就走了進來。
“宮相大人，”詹姆斯臉上帶着職業化的笑容，“臨時處理一點事情來晚了，還請不要介意。”
“沒關系，”凱南笑了笑，“可以理解。”
确實可以，如果是詹姆斯爲了凸顯地位，沒必要讓他等這兩分鍾，大可以延長更多時間。
更何況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找他有什麽事情，也沒必要這麽這麽幹。
“不知道這次宮相大人來找我，所謂何事？”詹姆斯端起自己的紅茶吹了吹。
“這幾年來，教會失蹤了将近十餘人，應該不是什麽秘密了。”
聽到這話，詹姆斯微微一愣，随後咧嘴一笑，“宮相好靈通的消息。”
這一瞬間他有懷疑過這會不會就是凱南做的，不過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如果真是他做的，就沒必要今天上門點破了。況且教會跟皇室雖然不怎麽對付，但是他們也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不是我消息靈通，這事兒實在算不上什麽秘密。”凱南倒是沒心思跟他兜圈子，“我懷疑這是有人在刻意針對教會！”
“針對教會……”詹姆斯眯起了眼睛，“可能确實如此，但是我不明白，宮相爲什麽會……”
“雖然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表明是在針對教會，但是卡斯格有這麽一個危險人物，不是什麽好事……”凱南回答道。
聽到凱南的話，詹姆斯一時間沉默下來。
意思很好理解，凱南不喜歡這種不受掌控的事情，現在有這麽一個人或者是組織在針對教會，但是如果轉過頭來在赫斯勒做什麽事情的話，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但，說是這麽說，詹姆斯沒辦法直接相信。
畢竟一個是司铎，一個是宮相。
立場不同，就不可能做到完全信任，誰也不敢确定對方的話裏面有沒有藏着什麽坑。
看到詹姆斯沉默，凱南知道他在想什麽。
端起紅茶喝了一口道：“不管司铎信與不信，我這次過來，不是代表皇帝，隻是作爲這個國家的宮相。我不希望赫斯勒裏面有什麽超出掌控的存在。”
“那宮相大人的意思是……”詹姆斯擡起一條眉毛問道。
“聯合秘密調查！”凱南回答道，“咱們一起調查這件事情，情報和線索全部共享！”
這話在詹姆斯聽來有點耐人尋味。
畢竟從凱南的話中不難聽出他這件事情要麽是他還沒有報告給皇帝，要麽就是皇帝不打算參與。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要調查，并且要求共享線索和情報……
詹姆斯不得不懷疑他的意思是想要趁機拿到教會裏面的一些資料。
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皇室和教會本來就是不和的。
但是這件事情，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調查也确實有點麻煩。如果宮相也能貢獻一部分力量的話，說不定能更快解決。
詹姆斯沉默着，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點點頭道：“沒問題，那就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凱南要笑着點了點頭。
就如同詹姆斯所想的那樣，凱南确實也抱着趁機多拿到一些教會裏面線索的想法，但主要目的還是在于調查失蹤案。
兩件事情可以合并起來，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
這從這次會面之後，兩人在秘密地在暗中進行了大量的調查。
可是查了兩年，都沒查出個具體的來龍去脈，根本找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并且在調查期間又失蹤了一個教會成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随後兩人又來了一次秘密會面。
“宮相大人，我這邊的情報和線索已經全部說了，您那邊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嗎？”詹姆斯問道。
“不行！”宮相搖了搖頭，“這個人或者說組織，并不是有預謀的動手，根據我的調查，好像隻是正好遇到了這些失蹤的人，所以臨時決定動手的。”
“那也就是說，假設他們都死了的情況下……”真慕斯想了想，“針對教會成員的無差别暗殺？”
“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就是這麽一回事。”凱南點了點頭，随後好像有點猶豫，“不過……有個問題……”
“是什麽？”詹姆斯疑問道。
“我隻是懷疑，這事情可能跟勇者有關。”凱南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嗯？”詹姆斯一臉疑惑，“這話怎麽說？”
“每次發生這些失蹤案的時候，都是她在赫斯勒的時候！”凱南回答道。
“好吧……”詹姆斯坐在沙發上端起紅茶杯吹了吹，“雖然是個突破口，但這是個沒有價值的線索。”
“爲什麽？”凱南問道，他很好奇爲何詹姆斯如此笃定。
“她确實對教會有恨意，但是她的那段記憶已經消失了。”詹姆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畢竟現在兩人是合作夥伴的關系，考慮到賽琳娜在皇室也不受歡迎，所以說出來也無所謂。
“能不能詳細說說？”
“當初選拔勇者的時候，賽琳娜的好朋友，克洛伊，被魔人殺死了。”詹姆斯眯着眼睛，仿佛陷入了回憶，“因爲克洛伊是爲了救她而死，所以她非常悲痛。我爲了不讓她消沉下去，就消除了她腦子裏克洛伊被殺那一刻的記憶……”
說到這裏，詹姆斯的表情有些愧疚。
“原來如此……”凱南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可是……那個消除記憶的魔法一定成功了嗎？”
“成功了！”詹姆斯一點笃定的點點頭，“我反複确認過很多次，她确實已經不記得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想想。”凱南站起身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麽新的情況再聊。”
“好的。”
…………
凱南離開之後，詹姆斯眯着眼睛回想起來。
當初洗掉了賽琳娜的記憶之後，詹姆斯确實反複試探過她很多次。
但是她的表現都沒有一點問題，而且這個魔法已經存在了上千年，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所以詹姆斯敢肯定這件事情跟賽琳娜沒關系。
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是賽琳娜做的，肯定是以當初參與了那件事情的人爲主要複仇對象的。
可是這些年失蹤的這些人，參與了當初那件事情的隻有托德一個，剩下的都是對那件事情不知情的。
就算是爲了混淆視聽，也沒必要費這麽大的功夫！
“唉……”
可是既然跟賽琳娜沒關系，那就說明這個事情還是陷入了僵局。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失蹤了十多人，再往上彙報也晚了，那懲罰絕對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
另外一邊，回去之後的凱南也陷入了沉思。
他不太懂魔法這種東西，所以如果假設當初的那個魔法失敗了，導緻賽琳娜的記憶并沒有被清洗，或者說因爲某些原因又回想起來的話……她就完全有動機做這些事情。
有動機并且也有能力，況且每次她都在赫斯勒……
這些細節結合起來想想，凱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但關鍵問題是……證據！
不，甚至都不用證據，隻要能有個能讓大部分人都信服的推測就行！
這麽一來就可以讓皇帝下命令徹底調查，隻要皇帝下命令，找到證據就不難了！
可問題是現在連個靠譜的推測都沒有，僅僅憑借一句每次案發的時候她都在這種話，人家一句巧合就可以反駁。
更何況，就算賽琳娜不受待見，那也是勇者！名義上是這個國家的守護者！
懷疑英雄，總要拿出實質性的東西來，不能僅憑推測就大肆宣揚。
否則的話到時候賽琳娜說一句，你這是污蔑，你侮辱了我的榮譽，我要和你決鬥！
那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吧……别說自己，就算自己全家算一起，戰鬥力跟人家都不是一個級别；
不答應吧……這污蔑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自己這個宮相也就幹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凱南歎了口氣，并沒有聲張，隻是一直在秘密調查。
幾年下來，雖然自己的懷疑越來越重，但是仍然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結果。
去年皇帝答應賽琳娜，給了她部隊，所以凱南就安排人進去做了卧底。
前段時間賽琳娜去了銀光城上任，凱南就給卧底下了命令要監視好她，随時送情報過來。
看到送來的情報，凱南怎麽看都覺得不正常，但是他覺得不正常不行。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說出去，因爲現在沒有調查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你就派人去監視勇者，這事情屬實做的太過分了。
凱南歎了口氣，揮手讓對方離開。
……………………
另外一邊，銀光城。
今天賽琳娜從軍營裏出來就看到了跟在身後的按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自己來銀光城的第一天就見過了，接下來的每天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換不同的發型跟在自己身後，很多時候是兩個人，不過今天隻有他一個。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奉了誰的命令來監視自己，不過賽琳娜并不打算打草驚蛇。
這家夥的跟蹤技術還是非常不錯的，如果不是自己記得他這張臉，恐怕真的會被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