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玉樹死死地捏緊手指,身子搖搖欲墜。
這麽多年來,焚谷從來沒有現身過。
也從來沒有人知道焚谷是誰。
難道真正的焚谷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是驚才豔豔,冠絕天下的璃院士?
台下。
一雙雙驚愕的眼睛看向了璃雲。
全都傻了。
璃雲就這麽站在聚光燈下,耀眼的燈光交纏着,映照着璃雲的身影。
身後似乎浮現出一副筆觸鮮明的巨型畫作。
如泣如訴。
配音繼續往下,國破山河在,男兒铮铮鐵骨,入伍當兵,保家衛國。
老婦人緊攥着手指,舍不得,卻又不得不舍得。
初聽,還是竭力壓制住的聲音,連哽咽聲都聽不見。
直到馬蹄聲漸行漸遠,老婦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哽咽着,胸口悶着,連哭聲都是沙啞的。
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了。
她早就想到有男兒保家衛國的這一天,淚早就流幹了。
此時随着已經聽不太見的馬蹄聲,眼淚一下子就決堤了。
無聲勝有聲。
如果說剛剛“焚谷”的表演是無懈可擊,天下無敵,那璃雲已經脫離了表演的層次。
她在講故事。
原來還有一種配音,簡簡單單的話語,竟然能讓心靈都發出微微的共振,仿佛蠱惑一下,讓人忍不住随之沉淪,與之發生共情,爲他哭,爲他笑。
如果說,之前雍玉樹隻是懷疑璃雲是焚谷,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懷疑完全上升到肯定的程度。
隻有焚谷,隻有真正的焚谷,才能有這個力量。
由淺入深,讓人情不自禁沉浸在她編織的故事裏。
配音結束,璃雲的聲音戛然而止。
台下的人感覺耳膜似乎被扯了一下,愣愣怔怔的回神,察覺到眼角的濕潤,手慢慢觸碰了一下眼角。
什麽時候,他們竟然流淚了。
明明,隻是一段聲音啊。
璃雲擡手碰了碰眼角,眼眶裏也泛着些許的紅。
幾年前,她活得像個傀儡,想哭又哭不出來,或許是她一直告訴自己,就算是哭了也解決不了問題,根本沒有人爲她擦眼淚。
哭,浪費時間,隻能在無人的時候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直到碰到了《江山》廣播劇。
這是一個氣勢磅礴,卻又悲情的廣播劇,她忽然找到了哭泣的窗口,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哭泣的理由。
可是現在,經曆了這麽多,她的閱曆在變,想法在變,揣摩人心的能力更強了,連配音都有了更多的感悟。
配音或許本來就是人生閱曆的倒映的一個小窗口。
而她是焚谷,卻也不是原來的那個焚谷了。
而焚谷兩個字,代表的從來不是一種聲音,或是好多種聲音的融合,代表的更是一種力量。
一種共情的力量。
而這個就算是聲音模仿得再相像,雍玉樹都不可能擁有的。
良久。
安靜的演播廳才響起了零零碎碎的議論聲。
“我第一次聽《江山》的時候,就哭了,今天又哭了。”
“焚谷都沒讓我哭,璃院士讓我哭了……”
“媽的,爺青回!”
“說一句不該說的,我心目中的焚谷就應該是璃院士這個樣子。确定焚谷是這個男,人不是璃院士嗎?”
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