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名頭莊主夫人是不肯承認的,她的兒子才是第一莊的少莊主。
也因此江湖上的人都頭疼的很,他們可以見風使舵見着兩人中哪一個都喊少莊主,但,就怕兩人湊一塊啊,怎麽稱呼?怎麽稱呼都是得罪人。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越小風養大的孩子越青歡身上,越小風也有身家過硬的正牌夫人,正牌夫人也生下嫡出兒女,因此魔教也有兩位不能碰頭的少主。
正因爲兩家錯綜複雜的關系,本就莽直不計較細節的武林人士應付起來更加棘手,沒辦法呀,白道黑道都得奉承這兩家,要奉承就得站隊,站了這邊的隊就意味着與那邊爲敵。
憑什麽快意恩仇的好漢要受這種夾闆氣?
這怒火就燒到暗記身上。
都怪妖女。要不是她勾引迷惑兩位大佬就不會有今日的爲難局面。
明明暗記身不由己,到頭來她卻是罪魁禍首。
可見自诩英雄好漢伸張的不是正義,不過是自己的偏好。
莊主夫人毫不留情:“留魔教教主私生子在第一莊,張正道,武林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慕家、我三大派第一個不同意。”
莊主夫人身上彙聚三大派血脈,難怪敢直面叫嚣張正道。
張正道臉色難看,說是給心愛的人辦喪事,但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當年他揀到身受重傷喪失記憶的她,連名字都是自己取的。那時天邊殘陽如血,她一身鮮血比霞光還要耀眼,猶如神女下凡,他看癡癡了去,本能口中叫出一聲——仙女。
這便是他爲暗記取的新名字了。
事後暗記隻有一個想法:果然讀書不好才去練武的嗎?閣下武功如此高該是多缺文采。
可誰叫她失憶了呢,狗日的張正道非得說兩人是情侶她就是叫仙女,她能怎樣?隻能默默忍下這個羞恥的名字。
後來越小風也知道她失憶的事,編了個青梅竹馬,喊她仙兒。
我特麽.我就不是人呗?
張正道不相信他的仙女會死,當初她身受那樣的重傷和劇毒不也活下來?何況死不見屍,說不得像當年一般,他的仙女被哪個走運的男人救了去從此金屋藏嬌呢?
一想到這個,他就嫉妒的發狂,看向發妻的臉色更加陰沉不善。
不要以爲他不知道仙女出事是誰在背後追殺。
莊主夫人挑釁的挑眉,就是老娘幹的,老娘從不遮掩,不是你個狗男人護着,老娘早把她的臉劃爛。
狐媚子,狐狸精。
這時,張義光開口說話。他雖長得和越小風翻版一樣,但神情和儀态卻與張正道一模一樣。
每次看着魔教教主的臉做出偉正光的模樣,莊主夫人别提心裏多難受,恨不得上去撕下一層皮。
其實,暗記私以爲兩人故意抱長着對方臉的孩子,就是想聽對方喊自己爹。
打不過,就當你爹。
無聊的男人,呵呵。
張義光上前一步,目視衆人:“無論我母親如何惹争議,身爲人子,我必然要爲她報仇。”
莊主夫人冷笑,裝得多孝順似的,真孝順把你爹一刀捅死呀,甭管哪個爹。
她自己心裏也知道,貓偷腥真怪那腥?不過是氣男人不忠貞又嫉妒暗記太美,自己拿不起放不下。
她才要說話,門外傳來一道聲音:“不錯,殺了我母親的人,統統要死。”
一道淡藍身影閃了進來,正是張義光的雙生兄弟越青歡。
隻見他長着一張張正道十五歲時的臉卻截然沒有張正道一絲正氣的模樣,反而眉清目秀唇上塗朱,身上衣裳更是輕薄透鎖骨若隐若現。
莊主夫人更紮眼了,每次她見到越青歡,就覺得自己記憶裏的張正道被毀去一次,被毀去的次數多了,她都快要記不得張正道年少究竟什麽樣了。
越青歡是魔教中人,按說第一莊他不能進,誰讓他和張義光關系特殊呢,更何況大家都認爲這個才是莊主親生的,有時便睜隻眼閉隻眼。
張正道見到越青歡不悅,卻也從來沒有阻攔過。
同樣,張義光去魔教也是這樣的待遇。
張義光沉聲道:“你來做什麽?”
兩人本是親到不能再親的親兄弟,偏偏黑白立場相對,在一起的時候不少,卻難和樂相處。
越青歡眼波流轉,邪邪一笑:“母親出事,父親大怒,已經處置了派人追殺母親的教主夫人。我來看看,另一個兇手有沒有人管呢。若是沒有,我和父親自當親手爲母親報仇。”
什麽?
越小風處置了教主夫人?
莊主夫人心一動,唰的看向張正道。這個道貌岸然的狗男人,她可太知道這個男人多愛跟魔教教主攀比。應該說,這兩個人多愛較勁。起先是這個搶了妖女一年,那個必然要搶回來一年多一天,後來發展到任何事情都要比,眼下這些天,兩人還在比着手下抽來的人頭銀子誰更多。
他若是——
“越小風怎麽處置的他夫人?”果然,張正道沉聲問出。
莊主夫人心一沉。
“一紙休書休了去。”越青歡面無表情道。
其實他不開心,既然讓那個讨厭的女人走,爲什麽不讓她生的孩子一起走?苦口婆心跟他說什麽骨血父子血脈兄弟,還不是動心了。
莊主夫人略松一口氣,隻是休書,卻聽越青歡又道了句:“一個不再是教主夫人的女人獨身上路,誰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麽事。”
莊主夫人心又提了起來,目光緊緊定在張正道臉上。
張正道在沉吟。
這個沒節操的狗男人。
莊主夫人立即有了決定,冷冷高聲道:“張正道,當年是你求娶我,我家自當信你光明磊落,你卻隐瞞已與妖女厮混的事實。後頭你娶我過門,這些年來卻仍與妖女糾纏不休,更是讓她先我生下你的孩子,還将她大張旗鼓養在第一莊。樁樁件件,與你當年善待我的誓言背道而馳。如今我已對你心死,這就寫下休書放你追随你的妖女去。”
就算是休,也是她休他。等夫妻關系一斷,張正道敢殺她,她家和三大派就敢将他拉下盟主之位。
張正道氣炸:“你休我?你個妒婦,别以爲沒有證據我就不知道仙女是被你的人殺死的。就在第一莊旁邊,沒有你暗中搞鬼,誰敢對仙女下手?毒婦、蠢婦、妒婦,今日我就休了你清理門戶。”
兩人大吵起來,中間自有兩人所出的兒女還有莊裏其他人來相勸,一時好好一個議事大廳裏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張義光和越青歡因爲身份在旁邊冷眼看着并不幹涉,張義光抱着劍皺着眉頭,越青歡卻是似笑非笑目光戲弄,他一側目,掃了張義光一眼,道了聲假正經。
“我跟你說,那個女人是決計活不成了。她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他們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