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木牌牌,朱大善生怕這裏頭住着一位李家的祖宗,但還是很歡喜的收下,接着便告辭離去,走得很快,生怕有人追似的。
有積壓的作業逼着,還有貓妖用鞭子勒他脖子的陰影在,朱大善這次趕路趕得目不斜視。
“賣花賣花,公子買花嗎?”漂亮的賣花女捧着花籃追逐,花籃裏栀子花開的潔白芬芳,羞澀而熱烈。
朱大善嘴裏默念,腳下不停,大長腿咵咵咵,一下将賣花女甩下。
氣得賣花女扔了花籃,手一揮,朱大善前進的路上赫然鑽出一叢荊棘,尖刺叢生。
朱大善隻顧背書,沒看見,眼見他擡起一隻腳,正對着一叢刺落下,賣花女嘴角彎起一個惡劣的弧度,啪——朱大善腳順順當當落了地,再看地上,分明就是黃土路,哪裏來的荊棘叢。
而賣花女突然被抽了一巴掌,捂着臉翻身滾落到路邊草叢裏,驚恐不已看着朱大善越走越遠,終是沒敢追上去。
走了一個賣花的,又來一個賣兔子的。
“公子,你看兔兔多可愛,買隻兔兔帶在身邊,它還能聽你說話給你跳舞呢。”美麗的賣兔女乖巧又可愛。
正好朱大善默背完一篇文章,才松了口氣,聽得有人跟自己這樣說話,下意識望去,對上一張純良無辜的臉。
莫名腦子一抽:“你要跟着我,陪我說話給我跳舞?”
賣兔女一下紅了臉:“人家哪裏這樣說啦,人家說的是兔兔。”
兔兔?
朱大善才看到賣兔女手裏捧着的那一隻小兔子,别說,雪白的長毛兔,耳朵又大又柔軟,看着是挺可愛的,就是——
“這麽小,沒多少肉啊。”
肉,這幾天被祖宗逼着補作業,他已經太久沒吃肉了,朱大善盯着可憐的兔兔,不由回想起在老家時吃過的大肥黃兔子。
兔子嘛,管什麽顔色呢,你得先有肉啊。
賣兔女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呵呵,公子說笑了,我的兔兔可不是用來吃——”
“你跟我走,”
什麽?
“每天給我做一道紅燒兔頭。”朱大善舍不得的将視線從兔兔身上挪到賣兔女臉上:“做不做得到?”
做得到——你大爺啊!
賣兔女怒了,老娘都忍了個你臭男人近我的身,你特麽的竟要求不止賣身還得賣同族?忍不了!
唰,一個胡蘿蔔形狀的大木棍被她從空氣中抽出,照頭噼裏啪啦一頓打。
朱大善抱頭鼠竄,可惜,不管他跑多快跑到哪裏,賣兔女總能出現在他前面給他狠狠一棒。
當然,打是不可能打死的,最後賣兔女打夠了,恨恨踢了腳,将大棒子扔在地上,罵罵咧咧走了。
“什麽玩意兒,當自己什麽好東西了,還紅燒我,老娘不紅燒你都給你臉。”
郝靈羨慕的盯着地上大棒子變回的一根胡蘿蔔:“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爲啥有些文明總看不起别人。我是星際頂能幹的植靈大師了,可我也做不到把胡蘿蔔徒手變成堅硬的大棒子。”
他們倒是有科學的手段改變分子的排列呢,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呀,人家有的世界,根本不需要知道什麽分子粒子細胞結構,人家直接念個咒,一撮手指頭,什麽都有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簡直要氣死了。
靈靈靈:“你也很了不起啊,這些妖精可做不到給别人生靈,你能讓沒有生命迹象的死物産生意識。”
然後就惹來了殺身之禍。
隻能說各有千秋,知足常樂。
郝靈隻是羨慕,并無其他想法,别說她眼下被困在牌位裏,便是出去了,她是人,也參不透妖精的路子。
朱大善哎喲哎喲:“祖宗,您怎麽不救我?”
郝靈:“你死了?”
“她、她、她是妖精啊。”
“嗯,是個正常的妖精,知道廉恥和榮辱,你要吃光人家的親人,人家能不打你?”
朱大善:“.我隻是想雇個廚娘。”唉,果然是個兔子精,自己與人家那樣說,卻是冒犯了。
嗚嗚,祖宗他眼睜睜看我被打,我再也不是祖宗的小善善了。
而郝靈此時想起:“什麽時候開考?”
朱大善:“今年冬月。”
郝靈一愣,春闱春闱,不都是二三月份?左歸不就是二月底三月初中的狀元?
朱大善道:“原本今年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來着,結果開春的時候皇帝大病一場,病得挺厲害的,春闱就取消了。幸虧後來皇帝很快病好,但過了春闱的日子,就改在冬月了。”
說着慶幸:“也幸虧改在冬月,不然我是趕不上今年的,下一次,三年後了。”
郝靈:“你還要走多久?”
朱大善:“祖宗,您累了?放心吧,之前的路不好走,往後全是平坦的大路,說不得能有車搭,我預計,估摸最慢一個月,快則半個月咱就到京了。”
郝靈算了算:“行,正好天氣涼爽下來好讀書。朱大善,我告訴你,你敢給我不中,我讓你原地來見我。”
朱大善:“.祖宗,我一定會努力。”
郝靈:“再去招惹女妖精,我削了你的皮。”
朱大善喊冤:“都是她們來招惹我。再說,祖宗啊,大善一雙肉胎俗眼,真看不出哪個是妖精。”
郝靈言簡意赅:“凡是長得好看的、主動找上你的,全是妖精。”
朱大善:所以祖宗你是在内涵我長得獨獨不得人類喜愛?
此後,路上再沒出什麽幺蛾子,朱大善人品大爆發,幫忙推把車啊念個信啊背個人啊帶個話啊,做足了好人好事,好人有好報,幾乎一路沒怎麽走路便順利到了京城,用時不到半個月。
郝靈誇他:“不錯,沒被女色迷惑的時候你還是有幾分腦子的。”
朱大善讪讪的解釋:“祖宗,我隻是覺得每個女孩都是美好純潔的,不該被辜負。”
郝靈不可置信:“你看着人家純潔你就把人往床上拉?你什麽思想?”
朱大善:“沒有——”
“是沒有,連找個床的功夫都舍不得,不是開着門的破廟,就是八面透風的湖中涼亭。呵。”
朱大善:“.祖宗,我真沒看出她們不是人,且,我這個人很負責的,真——那啥啥了,我一定把人娶回家負責到底呀。”
郝靈冷笑:“是哦,老朱家就妖鬼同堂了是吧?你給我生一窩子帶尾巴的還有沒影子的,老祖宗我謝謝你喽?”
朱大善:“.我不是不知道嘛.”
“呵。”男人。
朱大善提起精神:“祖宗,您覺着,我要不要去找趙叔叔一家?”
郝靈反問:“你覺着呢?”
朱大善糾結:“此時上門,好像不是好時機。若是趙叔叔一家過得好,我去未嘗沒有打秋風之嫌。若是趙叔叔一家過得艱難,更不想讓故人看到吧。”
呵,這個時候倒不傻,可你怎麽不說說人家興許根本不會歡迎你呢?
朱大善一拍手:“決定了,我找個寺廟借宿吧。”
啊,倒黴的寺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