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婆婆哼了聲,卻不似之前冷漠,帶了些小傲嬌,手裏珠子盤得飛快。
這麽大的海珠,碾了磨成粉,吃下,應該能讓她瘦一些吧?美容養顔,錯不了,大不了,混上些巴豆粉,一天三頓的喝——
突然一聲尖叫,接着地震似的哐哐哐奔進來一頭小飛象。
郝靈指着她,哆嗦:“你、你你——你太過分了!”
師婆婆施施然一笑:“喜歡嗎?”
郝靈氣憤:“喜歡個屁!誰家閨房四面牆除了門窗全是鏡子,連頂棚都糊上,你怎麽不幹脆打個銅鏡的箱子把我裝進去得了?”
師婆婆問她:“看到自己的尊容了?”
郝靈氣噎,這會兒再想起從光滑蹭亮的鏡裏看到的——好像是有那麽一微微過胖哈。
看眼手裏珠子,師婆婆好聲好氣的建議:“買些珍珠粉吧,女孩子喝那個好。”
有什麽好,不如炖貝湯呢。
郝靈煩躁的擺手:“你把鏡子都拿走,真是,我們馬上要建屋了,亂花錢。”
師婆婆便道:“你又不缺錢。”
四口箱子裏一兩沒動,昨晚出去又是萬多兩進賬,這丫頭莫不是招财童子轉世吧?
郝靈往西屋去,又是大叫一聲跑回來:“缺德不缺德?洗澡的地方你都給貼鏡子,羞也不羞?”
師婆婆:“我是讓你正視自己。”的肥肉。
郝靈無言以對,等泡進去了真對着鏡子細瞧起來。
雖然她的到來改善了體質,但有的問題沉積已久,需要些手段才能逼出。
等她換了身衣裳出來,問師婆婆要藥書。
“我要配些藥,将身體毒素逼出來。”并不避諱自己的目的。
師婆婆讓她坐下給她把脈,把了半天,道了句:“還是瘦下來吧,便是沒有中毒,油脂太厚你的内髒骨骼都受不了。”
又給她摸骨:“骨架有些變形,幸好你還在長身體,瘦下來還能改過來。”
郝靈才想到這個,不管身體變成什麽樣,她都能駕馭,可袁元呢?萬一日後袁元回來了,發現自己變成羅圈腿大肚子,小姑娘怕是接受不了。
是得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内。
點了頭。
一瞬間,師婆婆竟生出歡天喜地的心情來,喊小婵:“你家小姐要減肥,以後不要做肉了。”
小婵也歡喜,就聽郝靈道:“不給肉就不減肥了,我就要吃肉。”
小婵僵了表情,左右爲難,可憐兮兮。
郝靈笑道:“沒關系的,以前我不活動,吃的也不合理,現在好了,多動動,總能瘦下些。”
怕把人逼急了,師婆婆答應了這點,正好小婵擺飯。紅似櫻桃,綠似芭蕉,經過一番劇烈的掙紮後,小婵還是做不出蘭嬸子的凡塵味,隻能努力讓自己不那麽仙氣飄飄。
色相上,沒以前寡淡了。
郝靈提醒鹽阿郎,讓他起來吃飯,栗書生已經回來,四人在院裏坐一桌。
正吃着,小何來了,還有鄭頭。
之前小何已經來過一趟,隻是他太慫,不敢進來,又聽小婵說郝靈在洗澡,更加不好意思,索性先去上差。
誰料鄭頭已經在等着他,上來便問賭坊的事。
鄭頭是皂衣世家,皇城根下生活多少代的,說句誇張的,路邊的石頭磚縫裏的草,都能向他通風報信。
昨晚郝靈幹的漂亮,一把把人全攆了出去,那麽些客人住得遠遠近近,全是不睡覺的夜貓,又愛天下大亂,一驚一乍深怕自己的八卦比别人落下一步,于是天不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尤其地頭蛇。
資深地頭蛇一聽就知道八卦主角是誰了,守株待兔。
小何有心保密,敵不過老姜三盤兩問,見他也不知具體,讓他領路帶了來。
小何還是不敢進院子,鄭頭沒好氣瞪他眼,怕什麽,神棍他遇見多了,犯在他手裏的沒有二十也有十個,好吧,這個師婆婆不一樣,好像有幾分真本事。
在門口喊了聲,小婵出去,帶了人進來。
繞過影壁,鄭頭就是一愣,他這是進了園林了?别說,這些花草樹養得可真好,一點兒不見秋意。
可不嘛,畢竟是植靈大師,實力損了境界還在,植物天生親近受益,比在夏日還勃發。
郝靈坐着沒動,伸伸手,鹽阿郎朝天翻了個白眼,他和衙門中人關系一向不好,栗書生彬彬有禮的起身招呼,看眼郝靈,給加了兩個座。
鄭頭對着郝靈笑笑,橫眉露齒的,還不如不笑,那發黑的後槽牙喲。
小何一邊看着都難受,心道,頭兒,你還是閉嘴闆臉可親些。
不怪鄭頭這麽高興,全托郝靈的福,找回兩個孩子,貴人家雖然不欲聲張,可實實在在的好處是少不了的。
金銀死物,不是他想求的,自己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前途可言?自己幾分本事自己不知道嗎?倒是家裏兩個兒子祖墳冒青煙的聰明,于讀書上難得的聰慧,卻被家世連累無法進書院。
意思一表露,正好,兩個孩子的兩家裏頭,一家給了一封推薦信,有名的書院,以後也能正常讀書科舉了。
才将兩個孩子送去呢,鄭頭的心情可不美上天,見到郝靈,打心眼裏冒喜氣。
這可是福星。
心情舒暢着再一打量,三日前是晚上,隻看到福氣團福氣滿滿了,現下白日天光一照,覺着也是個面目可人的小姑娘。
底層人說話直接,問候一聲開門見山:“郝姑娘赢來的賭坊是想怎麽個章程?”
郝靈動筷,示意大家一起,慢悠悠道:“也沒什麽章程,不過是給我家鹽阿郎出口氣。”
“咳、咳咳咳咳咳——”鹽阿郎咳起來,迅速轉過身背對桌子,從後頭看紅了一脖子。
鄭頭臉色怪異,這兩人
好吧,他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賭坊接下來的安排。房契地契就在小何手裏呢,過戶給郝靈不過是衙門裏一道手續,之後呢?
他神情凝重:“你可知賭坊背後老闆是誰?”
當然不知道。
“四季發财,别看這名不倫不類,可隻要它不惹事,我和兄弟們,從來不去招惹。”
什麽意思?
“我鄭家,皂衣世家,上不得台面,底下卻是多少代下來結成的關系網。皇城以南,風吹草動,難有我鄭家打聽不着的事兒。”
幾個年輕人跟着點頭,郝靈微笑不語。
鄭頭筷頭點點盤子邊:“可這四季發财,從開業,用了三個月,關于幕後之人,我們連個衣角都打聽不出來。”
再點點:“不能打聽了。這種情形,隻會是我們招惹不起的。”
鄭頭眼裏有真切的關心:“你赢了賭坊,他們走得太幹脆,老哥哥這心懸啊。”
鄭頭三十出頭,自稱一聲老哥哥是來拉近關系的。
他想,這麽大的恩惠呢,以後兩個小崽子見了喊聲姑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