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闱的秘聞隻是本就是民間喜聞樂道的談資。
國舅爺舍身救長公主的情意被傳成了一段佳話廣爲流傳。
遠在楚國的秋子君聽聞此事後坐不住了。他不相信他的徒兒真的會負了羅嬌嬌,但他又不得不書信一封問個明白。
薄郎君收到了秋子君的信函,隻回複了四個字:“無稽之談!”
羅嬌嬌聽說秋師傅來信了,便走進書房要看看。
薄郎君卻将信箋放在燭火上燃了,令羅嬌嬌很是驚訝。
“沒什麽事!”
薄郎君将灰燼用筆洗接了遞給走上前來的姜玉。
“既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爲什麽不能讓我知曉?”
羅嬌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怕你傷情!”
薄郎君拿過姜玉手裏的濕帕擦了擦手。
“我知道了,師傅一定是誤會了坊間的傳聞!真想不到這事兒會傳那麽遠?”
羅嬌嬌冷落落地走回茶桌旁坐下了。要說她不在意薄郎君和長公主的傳聞,那是不可能的。
薄郎君銷毀秋子君的信函并不是怕羅嬌嬌看到上面的内容,而是内臣和外臣不應該互通有無。
這件事也在宮裏傳開了。薄郎君并未到宮裏與薄姬和皇上解釋,因爲他很清楚皇後想借聯姻培植自己的勢力。
長公主将自己關在屋中兩天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正在意的人還是薄郎君。
她的貼身婢子将宮裏的傳聞悄悄地告訴了她。她聽後詢問薄少府可曾來過皇宮?
婢子說自從花會之後,他便未來過了。
他爲什麽不解釋呢?長公主在心裏存了疑。
皇後當然不願意長公主嫁與琴師,所以對宮中的傳聞不管不問。
皇上問他的寵姬慎夫人怎麽看待此事?
慎夫人說宮中的八卦未必當得真。
皇上也懶得再管此事,遂不再談及。
當然,此事中的秦離後來也被牽扯其中。他被傳成了想一步登天,用色相勾引長公主的登徒子。
秦離聽了傳聞一笑了之。正在用飯的薄郎君卻差點噴飯。
羅嬌嬌并不知真相如何,惱得連飯也吃不下去了,非要去找秦離問個明白。
薄郎君隻好把當日的情形說與羅嬌嬌聽,才令她釋懷。
薄郎君問羅嬌嬌,假如秦離真的娶了長公主,她會攔着麽?
羅嬌嬌說,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就另當别論。
自從慎娘進了皇宮爲妃,羅嬌嬌就很少去紅舞樂班了。
她已經知曉了這個樂班隻不過是薄郎君給皇上選妃的一個階梯。當時無論是慎娘,還是蘭姬等人中隻要有一人被相中,那麽這個樂班的使命便已完結。
羅嬌嬌不喜歡自己被利用,就算是薄郎君也不行。她雖然沒說出口,但是薄郎君看得明白。
不過薄郎君也不希望羅嬌嬌整日裏泡在樂班。她不去那兒對他來說是好事,這正是它所期望的。
秦離卻日日盼着羅嬌嬌來樂班。他不想向她解釋有關坊間傳聞之事,隻是想能天天見她一面便好。
在宮裏當差的楊子勝倒是希望傳聞是真的。那樣的話,他才有可能得到羅嬌嬌。
楊子勝可不像秦離那樣隻想着每天能見羅嬌嬌一面就行。他可是一心想要娶她,不管她愛不愛他,他愛她就夠了。
何媛既不希望薄郎君喜歡羅嬌嬌,也不想他娶長公主,她的日子才真正的難熬。
宮裏要麽有權勢,要麽有地位。何媛是一樣也沒有,隻能靠她自己的那點小算計過活。
皇後的貼身婢子雖然處處高于其他婢子一等,但何媛知道這點小小的權勢也不過是依附别人得來。
在主子的眼裏,她就是供人驅使的奴婢。
她也曾想一步登天,爬上龍床。怎奈皇上竟是個癡情種,對文雅大方的皇後都不曾動心,更别提其他宮婢了。
慎夫人與先皇後有三分相似才得其垂憐,寵愛有加。她何媛早就死了這份心。
她倒是想過楊子勝,但他竟然也是個非羅嬌嬌不娶的主兒。
對!這一切都怪羅嬌嬌!何媛把她所有的不如意都歸結到了羅嬌嬌的頭上。
羅嬌嬌不但占據了她最心愛之人的心,還逼得她不得不走進宮牆成了宮婢!
恨意再次在何媛的眼角蔓延開去。
“何小娘!你的眼神好吓人!”
小太子來到了何媛去小屋,看到她那副駭人的模樣叫道。
“奴婢想起了昨晚的噩夢,所以驚駭不已!”
何媛掩飾着自己的情緒道。
“什麽夢魇敢欺負您!我替您打跑它!”
小太子對從小就悉心呵護他的何媛倒是有情義。
何媛聽了小太子的話,臉上露出了笑意。
是啊!她不還有太子麽?但願他長大了不要像那個薄郎君一般的薄情寡義才好!
何媛一想到讓她愛恨交加的薄郎君,她的心還是會痛。
“他們說了,我将來就是真龍天子,能護佑萬民的!”
小太子一臉的認真狀。
“嗯!有太子的護佑,奴婢不怕了!”
何媛蹲下身子看着小太子的誠摯表情笑了。
一種被認可的自豪感在小太子的體内膨脹。
“走!婢子帶你去禦花園看牡丹!”
何媛拉着小太子的手去了禦花園。
四月中旬的牡丹正豔,開得豔麗無雙。
小太子見了這麽美麗的花兒,歡喜得跑來跑去。
楊子勝跟着巡邏的衛隊出現在了禦花園。
“楊衛尉!”
小太子看到了楊子勝,高興地跑到了他的身旁。
楊子勝一把抱起了小太子,親了親道:“喜歡哪朵牡丹?”
“都喜歡!”
小太子摟着楊子勝的脖頸孩子氣地道。
“你倒是貪心!”
楊子勝用腦門頂了一下小太子的額頭。
“哈哈!哈!”
小太子童稚的笑聲在禦花園裏響起。
正在禦花園裏散心的長公主遠遠地在角亭裏看到了這一幕。她問身旁的婢子,那抱着太子的人是誰?
婢子告訴她,那個英俊威武的郎君是統領三千皇宮侍衛營的楊衛尉。
“這個何媛倒是有兩下子,竟能勾搭上楊衛尉!”
長公主在心裏暗自嘀咕着。
楊子勝問何媛關于長公主和薄郎君的傳聞之事。
何媛告訴楊子勝,一切都是烏龍,沒影兒的事。不過長公主喜歡薄郎君的事兒卻是真的!
“這倒是便宜他了!”
楊子勝在心裏打定主意要幫長公主促成這樁姻緣。
“你不是想成全他們吧!那我怎麽辦?”
何媛酸味十足地看着楊子勝。
“就算他們不成?你還有戲麽?”
楊子勝的眼裏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的這種眼神使得何媛不由得一呆,她竟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楊子勝而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