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皇宮氣勢恢宏,富麗堂皇。
太子的婚禮非比尋常。場面之宏大,參加人數之衆多使得羅嬌嬌咋舌。
就連她身邊一身黑色錦服的薄郎君也不禁被這楚國的太子之婚儀所震撼。
楚元王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俯阚着緩緩走上飾有龍紋的玉石階梯的一對新人。他的眼中看不出喜悅之色,卻透着某些期待。
秋子君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太子。他曾對他寄予厚望,可是他的确把他培養成了文武全才、出類拔萃之人,但他卻對朝政絲毫也不感興趣,對衆皇子眼熱的太子之位也嗤之以鼻。
若不是立長不立幼的祖訓壓着他,恐怕他是不會繼任太子之位的。
這讓楚元王大爲惱火和傷腦筋。
楚國雖然隻是一隅,但也好歹是個封國。國富民安是楚元王對楚國的唯一期許。
秋子君有這才能,隻是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當了太子,将來能否盡心爲楚國謀安定?讓楚國的百姓安居樂業呢?
他的三子劉禮一直協助他治理國政。他雖然沒有秋子君一般的才華橫溢,武藝高強,但他性格沉穩,遇事不亂,隻可惜他排行第三,無緣太子之位。
“行大禮!朝君王……”
内侍總管的嗓音将楚元王從沉思中驚醒。他望向跪在他面前的一雙新人擡了擡手臂。
“起!鸾鳳和鳴!拜!”
秋子君和季蓮兒雙雙轉身面對面而拜,完成了秦晉之禮,正式結拜爲夫妻。
羅嬌嬌和衆人鼓掌祝賀,無數花瓣從天而降,灑向階前的紅毯之上。
婚宴在禦花園的水榭之上舉行。園内香氣陣陣,歌舞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羅嬌嬌隻對美食感興趣。她爲了享用美味,并未随薄郎君入上席,而是和程潇、秦和坐在下席一起吃喝。
薄郎君被安排在了楚國的貴賓席上。在座的衆皇子和鄰國的太子們均不識薄郎君。
秋子君和季蓮兒來到了這桌敬酒,所有人都立馬起來一起敬太子和太子妃。隻有薄郎君起身慢了一些,被吳王太子劉賢責難,說他有意怠慢楚國太子之嫌,要治他的罪。
不料秋子君摟着薄郎君的肩膊說:“陪我喝一杯如何?”
秋子君的舉動驚了衆位皇子。他們素知這位楚國太子才藝無雙,且恃才高傲,向來眼高于頂,不把大家放在眼裏。
如今,他竟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如此親昵狀,實在令衆人感到匪夷所思。
“我不善飲酒!”
薄郎君的回答更使得那些皇子們瞪大了眼眸。他們的目光齊聚薄郎君的臉上,卻隻看到他不悅的眼神和他瞥向秋子君摟着他肩膊的手臂。
“那就喝半杯可好?”
秋子君拿下了自己的手臂,盡力讨好着他的徒弟。
“恭敬不如從命!”
薄郎君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
秋子君卻頓時喜笑顔開地幹了杯中酒,然後拉着自己王妃的手走了。
他在衆皇子的注視下,來到了下席。
“秋師傅!季姊姊!”
吃得滿嘴流油的羅嬌嬌看到了秋子君和季蓮兒走到他的面前,立刻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站了起來。
同桌的其他人皆起身後退一步行禮。
“來!恭賀二位喜結連理!”
羅嬌嬌端起酒杯幹了杯中之酒!
“爽快!”
秋子君樂得合不攏嘴。他将季蓮兒手中的酒一并倒入了口中。
“秋師傅!這還沒洞房呢?就……”
“沒大沒小的!”
秋子君的老臉被羅嬌嬌說得紅了起來。他拉着季蓮兒快步走開了。
“行啊!羅嬌嬌!楚國太子都來給你親自敬酒!”
秦和也被這情景驚到了。
“我們是老相識了!來,大家坐下繼續吃飯!”
羅嬌嬌見同桌之人都驚訝地看着她,遂親熱地招呼大家落座。
薄郎君覺得羅嬌嬌應該吃得差不多了,便離席走向了她。
“這小子是什麽來曆?”
吳太子劉賢望着薄郎君挺拔的背影問道。
“聽說是當今皇上的娘舅!”
楚國三皇子劉禮抿了口酒,淡淡地道。
“國舅就了不起了麽?”
坐在劉禮身邊的秋子君的長子劉戊突然開口。
“據說此人深藏不露,計謀過人!當今皇上能謀得上位,少不了他的功勞!戊兒可不要小瞧了此人!”
劉禮瞥了一眼身邊的劉戊歎了口氣。
“如今他在我們的地盤上,萬事可由不得他!”
劉戊不知深淺地信口道。
“還是小劉戊有底氣!”
劉賢嘴角上揚,贊賞地看了看劉戊。
劉戊雖然是秋子君的兒子,卻一直待在叔叔劉禮的身邊。這孩子雖然和他的爹一樣聰明過人,但心思卻不如秋子君純正。也許是他的娘親早逝,父親又對他不聞不問,以至于他的心性發生了改變!
薄郎君一到羅嬌嬌的身側。羅嬌嬌便乖乖地起身與同桌的人說:“大家慢用!”
秦和與程潇也立刻起身随薄郎君和羅嬌嬌一起離去。
他們四人剛出禦花園,就被内侍總管請到了禦書房外。
“請稍候!”
内侍總管進禦書房禀報,說是薄郎君到了。
薄郎君被請進禦書房内,看到楚元王和一位白衣人在下棋。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位赭衣老者在觀棋。
楚元王見薄郎君走進來給他施禮,便請他坐在旁邊的幾案後。
楚元王看了一下各國送來的禮單,發現皇上和薄郎君送的禮最大,所以他得有所表示。
他詢問了一下皇上的近況以示關心,然後将楚國的寶物紅玉麒麟獻出,請薄郎君帶給皇上。
薄郎君替皇上收下了。白衣人詢問了一些皇上的治國策略,薄郎君一一作答。赭衣人又問他一些安邦之策,薄郎君也有問必答,毫不隐晦。
待薄郎君拿着禮物出了禦書房。楚元王慨歎道:“郢客若有他一般的謀略,何愁楚國不能國富民安?”
“此人的确謀略過人!”
白衣人若有所思地道。
“祖父!此人留不得!”
秋子君的兒子劉戊走進禦書房給楚元王行禮道。
“不得妄言!他可是皇上派來爲你爹賀新婚之喜的貴客!況且他素來與你父親交好,怎能說殺就殺?”
楚元王是個惜才之人,也沒有什麽政治野心,因而訓斥了他的孫兒劉戊,讓他不可造次。
“他的确具有興國安邦之才!若論私心,此人的确留不得!”
白衣人轉頭看向楚元王。
“不可!他與太子私交甚笃,我可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此事免議!”
楚元王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