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做賊心虛。
羅嬌嬌在内室聽到了薄郎君和姜玉的對話片段,她的心不免提了起來。
薄郎君若知道是自己慫恿代王去演武場的,還會對她如此關愛有加嗎?
羅嬌嬌開始在心裏琢磨着對策來。她的頭本來就因爲高熱而陣痛,這下更不舒服了。
我并未在代王面前提楊子勝,就算薄郎君知曉代王是因何去的演武場,也不打緊!我隻順是給代王提了一個建議,料他也無法因此治我的罪!
羅嬌嬌的心緒不穩,臉頰就更加的紅了。
薄郎君吩咐姜玉繼續派人盯緊何媛和楊子勝,務必弄清楚他們是怎麽使得代王去了演武場。
這在薄郎君的眼裏可不是一件小事。能搬動君王的人,本事可不小,不能小觑!
薄郎君反身走進内室時,羅嬌嬌聽到薄郎君的腳步聲趕緊閉上了眼睛。
“臉怎麽這麽紅?”
薄郎君見羅嬌嬌的臉頰紅彤彤的,急忙擡手探她的額頭。
羅嬌嬌隻覺得額頭微微一涼,她的眼皮不禁跳動了兩下。
薄郎君微涼的手背觸到羅嬌嬌的額頭,還是覺得她的頭很熱。他立刻走出内室,吩咐守在門前的小内侍去太醫院找吳太醫過來給羅嬌嬌複診。
正在假寐的羅嬌嬌想說不用麻煩吳太醫,她已經好多了。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敢開口。
吳太醫提着藥箱來到了安慶殿的偏殿之内。他看到薄郎君立在殿門外,趕緊躬身施禮。
“請!”
薄郎君帶着吳太醫來到了羅嬌嬌的床前。
吳太醫給羅嬌嬌切了脈,然後用手探了探羅嬌嬌的額頭道:“還好!繼續服用退熱散!”
姜玉端了湯藥走進來。薄郎君接在手裏,然後吩咐他送吳太醫。
吳太醫跟着姜玉出了安慶殿說:“姜侍衛長請留步!”
“慢走!”
姜玉一抱拳道。
薄郎君放下托盤,扶起了羅嬌嬌。
羅嬌嬌這才睜開眼睛。薄郎君端起托盤上的藥碗走到床邊坐下了。
“我自己喝!”
羅嬌嬌伸出了手。
薄郎君遲疑了一下,将碗放在了羅嬌嬌的手上。
羅嬌嬌憋住氣,一口喝下了那碗藥。
薄郎君看着都覺得苦的慌。他拿過空藥碗,放在了托盤上。
姜玉端着一碗溫水走了進來。羅嬌嬌見了忙道:“快拿過來!”
姜玉将水碗遞給了薄郎君。薄郎君抿了一口,發現水溫正合适。這才給羅嬌嬌喝下。
還是姜玉心細!薄郎君不覺在心裏感歎。
“我餓了!”
羅嬌嬌的病有了起色,人也精神了不少。
“吩咐禦廚做碗牛肉面!”
薄郎君讓姜玉去膳房讓廚子給羅嬌嬌做面吃。
羅嬌嬌還真的想吃牛肉面。她不知薄郎君怎麽會跟她想到一處了。
薄郎君怎會不知羅嬌嬌愛吃什麽呢!他見羅嬌嬌要下地,便沖她搖搖頭。
“不下床怎麽吃面嘛!”
羅嬌嬌實在是躺不住了,所以就沒聽薄郎君的話下了地。
“你不可以再着涼了!”
薄郎君攔住了想去外間的羅嬌嬌。
“這樣總可以了吧!”
羅嬌嬌把床上的毛毯披在了身上。
“取些碳盆來!”
薄郎君走到外間門前吩咐道。
守在門廊内的小内侍趕緊施禮跑了出去。
薄郎君拉上了内門。羅嬌嬌裹着毛毯坐在就榻上。
殿内雖然有火牆,但并不十分的暖和。
外面天寒地凍,屋内空間又大,木質門窗保暖性較差,因而羅嬌嬌從溫暖的内室一出來,就覺得想咳嗽。
她拼命忍住了咳,拉着榻上的被衿蓋在了腿上。
薄郎君坐在茶桌旁烹茶。羅嬌嬌喝了兩杯熱茶,才覺得身子暖了起來。
小内侍帶人端來了兩個碳盆放在了榻前。碳盆裏的碳紅紅的,使人感覺暖意融融。
姜玉提着食盒來到了殿内。他按照薄郎君的吩咐将矮桌擱置在了榻上。
羅嬌嬌捧着碗吃了起來。姜玉給薄郎君也端了一碗,放在了桌對面。
薄郎君走到榻旁坐下了。他拿出一隻小玉碗盛出了一些,剩下的推到了羅嬌嬌碗前。
羅嬌嬌已經吃了大半碗了。她毫不客氣地将那碗年也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薄郎君苦笑了一下。人家生病都吃不下飯,羅嬌嬌好像和别人不一樣,不但沒耽誤吃,而且吃得還不少。
“吃飽了好得快!”
羅嬌嬌自嘲地笑了笑。
“嗯!慢點吃!”
薄郎君覺得羅嬌嬌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姜玉提着食盒走到門廊裏拿出裏面的熱乎包子吃了起來。立在門内的小内侍饞得直咽口水。
“給!”
姜玉瞧見了,就給他一個熱包子。
小内侍接過包子給姜玉行了一禮,然後坐在門廊内的木墩上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他吃得很仔細,沒有掉落一點殘渣。
姜玉這才知道爲什麽他被派來侍候自己的主子了。
吃了面的羅嬌嬌困勁兒上來了。她打着哈欠下了榻,被薄郎君扶回内室去了。
姜玉收拾好桌子和碗筷,将食盒交到了小内侍的手上。
小内侍提着食盒,走進了風雪之中。
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遮蔽了一切,讓外面的景緻模糊了起來。
門外的侍衛換了崗。新來執勤的侍衛都穿得厚厚的,但沒過一會兒就被風雪吹透了。
偏殿角房裏的兩個侍衛吃着熱面,看着外面的風雪歎了口氣。
執勤期間,他們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惡劣天氣。
薄郎君見羅嬌嬌睡熟了,吩咐姜玉守在門外。他穿過廊道,來到了安慶殿的主殿。
薄姬手裏攏着羊毛暖手套坐在茶桌旁烤着炭火。
薄郎君走進殿中時,看到他的阿姊薄姬微微擡起頭,眼中劃過一道亮光。
“坐!”
薄姬抽出纖纖玉手,給薄郎君斟了一杯茶。
薄郎君給他的阿姊施了一禮,然後坐在茶桌旁品茗。
“她怎麽樣了?”
薄姬輕聲軟語地問道。
“人已經醒轉,無大礙了!”
薄郎君放下了茶杯,沉思半晌道:“如果我娶她爲正妻,您可答應?”
薄姬聞言怔了一下,然後道:“你可想好了?”
“這是以後的事!隻是有此念,也未必就如此。如今形式不明朗,我無暇考慮這些!”
薄郎君給自己和他的阿姊添了茶水。
“阿姊倒是願你得一心人,白首不棄!她雖然配不上你,但如果你願意,阿姊絕不攔着!”
薄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時候不早了!臣弟告退!”
薄郎君起身施禮後,沿着廊道而返。
姜玉給薄郎君抱來了羊皮褥墊和羊毛織毯。
薄郎君坐在榻前烤了一會兒手,然後躺下休息。
他剛才在他的阿姊薄姬那裏突然就問了那麽一句,并非經過深思熟慮。
莫非是自己的心念所緻?薄郎君的心不由得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