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嬌嬌被姜钰帶回了東廊茶藝坊。她拉開屋門,看到薄郎君正坐在茶桌旁煮茶。
“去哪兒了?”薄郎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随便轉了轉!”羅嬌嬌低頭施禮。
“可是碰上了熟人?”薄郎君看着羅嬌嬌手裏絞着的帕子蹙起了眉頭。
“不曾!”羅嬌嬌哪裏敢說她遇到了劉懷?上次劉懷被打得半死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呢!
“奴婢欺瞞主子可是重罪!”薄郎君抿緊了唇。
羅嬌嬌低垂着頭沉默不語。這使得薄郎君意識到她碰到了不該見的人。他的腦子飛快地思索着羅嬌嬌在皇城可能認識的人。
“是劉懷吧!”
薄郎君的話使得羅嬌嬌驚詫地張大了眼眸看向他。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是去會情人了!”薄郎君的眼裏現出了怒意。
“情人?呵?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羅嬌嬌心底的憤懑也徹底爆發了。
“大膽!”薄郎君惱怒地頓下了茶杯。在代國,還沒有人敢如此與他說話。
“我們之間并無私情!剛才也隻是偶遇!”
羅嬌嬌見薄郎君真的惱了,心裏也有幾分懼怕。她可是領教過他的狠絕手段。
“并無私情?”薄郎君起身走到羅嬌嬌身旁轉了一圈,伸手抽出了羅嬌嬌手裏的帕子看了起來。
羅嬌嬌緊張地看着那帕子。她赫然發現帕子上繡着一個“劉”字。
薄郎君的眼睛也盯着那個“劉”字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狠厲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羅嬌嬌困難地解釋着。
“哼!哪樣?”
薄郎君冷笑一聲出去了,留下羅嬌嬌一個人心神不甯地猜測着他會怎麽對付劉懷。
突然靜下來的屋子裏使得羅嬌嬌覺得感到緊張和不安。她在屋子裏來回地踱着步子,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劉懷隻要不出府門,一定不會有事的!羅嬌嬌總算找了個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她慢慢地坐在了茶桌旁,思緒又回到了薄郎君召梁娘子侍寝的那件事上。茶早已涼透,她的心更涼。
羅嬌嬌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地睡去了。她已經想好了,等回了代國就離開薄府回家。
夜深人靜時,薄郎君才和姜钰回到了書房裏。
書房裏靜悄悄的,薄郎君用眼神詢問門旁的護衛:“羅嬌嬌可還在屋子裏?”
“一直未出門!”護衛小心翼翼地行禮回道。
薄郎君的眉毛挑了一下,輕輕地拉開了房門。
羅嬌嬌嬌俏的身子趴在茶桌上,眼角似乎還有淚痕。
姜钰點了燭火,然後按着薄郎君的吩咐準備飯菜去了。
薄郎君靜靜地坐在羅嬌嬌的身邊,後悔不該讓她傷心難過。
姜钰送來了飯菜。羅嬌嬌嗅着飯菜的香味睜開了眼睛。
“吃吧!明日還得去參加周太尉的壽宴。”薄郎君說罷,起身進了内室。
羅嬌嬌一想到明天薄郎君要去太尉府會周心琪,她的心裏又不舒服起來。她拿起筷子草草地吃了兩口,然後就爬上了床榻。
“進來!”薄郎君的聲音在内室響了起來。
羅嬌嬌聽出了他的語氣裏的不快,隻好下了榻,移步内室。
内室沒點燭火,看不清此時坐在床上的薄郎君的表情。
羅嬌嬌一聲不響地背坐在了窗前的踏闆上。薄郎君瞅着羅嬌嬌嬌小的肩背,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
“我沒碰她!”薄郎君不得不解釋一句。
羅嬌嬌聽了薄郎君的話愣住了。她知道他甯願他人誤會也不肯解釋一句的性子。如今他卻肯爲她做到了這個份上。
“郎君說的我聽不明白!”羅嬌嬌故意道。
“上來!我不會強人所難!”薄郎君向羅嬌嬌伸出了手臂。
羅嬌嬌知道這已經是薄郎君最後的讓步了。她慢慢地起身,從床尾爬了上去,蜷縮着身子坐在了床腳。
“今天午後,我讓人給劉懷尋了一樁好親事,他的表兄替他下了聘,估計下個月完婚。”薄郎君的話使得羅嬌嬌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活着就好!”羅嬌嬌在心裏嘀咕着。
薄郎君躺下了身子,不再說話了。他這大半天的奔波也真累得他夠嗆。他的心裏沒了負擔,人也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羅嬌嬌給他蓋上了被子,然後她依舊窩在床腳睡了。
清晨,姜钰的敲門聲使得羅嬌嬌睜開了眼睛。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睡在薄郎君的懷裏。他正用戲谑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這是什麽情況?”羅嬌嬌瞪大了眼睛坐了起來。
“快些梳洗,别誤了時辰!”薄郎君起身下了床。
羅嬌嬌來不及細思量自己怎麽就躺在薄郎君的懷裏的事兒。她匆忙地梳洗一番,然後換上了薄郎君給她拿過來的一套當下皇城最流行款式的淡藍色衣裙。
羅嬌嬌穿上了那套服飾,戴上面巾走出了内室。薄郎君已經穿戴停當。他的衣服也是藍色的,人看起來更加的白皙俊美。
“來!戴上這個!”薄郎君将手裏的一隻藍色鑲金簪子插到了羅嬌嬌的發髻之上。
羅嬌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跟在薄郎君的身後出了門。
薄郎君那專用的精緻馬車停在了東廊茶藝坊的門前。梁娘子親自将薄郎君二人送到門外,看着他們上了馬車。
羅嬌嬌看出了梁娘子那精緻妝容下略顯疲倦的臉龐。她很顯然昨夜并未睡好。
他就該帶着面具的,否則還不知會傷了多少女子的心!羅嬌嬌坐在薄郎君的身旁暗暗地想着。
“爲什麽還帶我去?”羅嬌嬌不解地問薄郎君。
“愛慕周心琪的人定不少,我可不想成爲靶子!”
薄郎君的話使得羅嬌嬌氣結,敢情他是拿自己當擋箭牌!
周府門前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前來祝壽之人絡繹不絕。
薄郎君的馬車停在了靠後的位置。他不得不下了馬車,帶着羅嬌嬌和姜钰走到了府門前。
姜钰遞上了帖子和禮單。前來迎接貴客的周府管家一看薄郎君的厚禮,趕忙差一小厮拿着禮單将薄郎君等人一起引入正堂。
周太尉接過小厮手中的禮單也愣住了。他看着禮單上楊子瀾的名字好半天也沒對上号。因此,他随着小厮來到了壽堂之上,看到了還未落座的薄郎君。
原來是他!怪不得會送這麽貴重的壽禮!周太尉搖搖頭坐下了。一個商賈之流而已,他要不是他的女兒心儀之人,哪裏能進得了太尉府?
齊王劉襄和趙都尉早已在座。他們看到了戴着藍色镂空面具的薄郎君,心裏都覺得别扭。這一年多沒見,不知他又是從哪裏冒了出來,居然及時趕上了周太尉的壽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