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隊官兵手持火把沖進了三王子府内。
三王妃由于心情較差,躺在床鋪之上并未睡着。她聽到了嘈雜之聲,忙披衣起床去看個究竟。
“發生了何事?”三王妃來到前院詢問。
“王妃!您可識得此人?”王宮的侍衛長拿出了沐耳撻的畫像。
“他是王府的貴客!莫非他……”三王妃見前來搜查的是國王近衛隊,不由得心慌起來。
“報!那個人躍牆而逃了!”一個侍衛前來禀報。
“往哪邊去了?”秋子君趕忙追問。
“那邊!”侍衛指着東面道。
秋子君飛身上了屋頂,直追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衆人,望着那高高的屋頂驚歎。
秋子君已經換回了男子的裝束,加上天比較黑,所以王妃等人并未認出他來。
羅嬌嬌聽得院外的腳步聲紛踏,便出門觀望。
王宮侍衛長詢問三王子骨裏奇爲何未露面。羅嬌嬌說他已經醉酒睡下了。
羅嬌嬌跟随侍衛們走出了骨裏奇的府邸。侍衛們并沒有馬上回王宮,而是在街上搜尋着沐耳撻的下落。
直到五更天,羅嬌嬌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跟着王宮的近衛隊進了宮門。
侍衛長發現了跟在他們後面的羅嬌嬌。他看了半天才認出她就是使者薄郎君的婢女。
羅嬌嬌說她是到三王子府中查探情況,那個報信的人就是和她一起的。
侍衛長将羅嬌嬌送回了薄郎君的住處。薄郎君一宿未睡好,臉色有些蒼白。他看到羅嬌嬌平安歸來,臉上露出了喜色。
“沐耳撻逃了!秋郎君去追他了!”羅嬌嬌走到茶桌前坐下了。
薄郎君遞給羅嬌嬌一杯熱茶。她吹了吹杯口的熱氣,然後一飲而盡。
“我太困了!去睡一會兒!”羅嬌嬌打着哈欠站了起來。
羅嬌嬌的頭一挨着榻上的枕頭就睡着了。薄郎君卻喝着茶水,望着屋門口。
一個時辰後,秋郎君來到了薄郎君的屋門口詢問羅嬌嬌回來了沒有。
“已經睡下了!進來喝杯熱茶吧!”薄郎君看到一宿未曾合眼的秋子君道。
“人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秋子君走進屋子,坐在了薄郎君的對面。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離開時還要多加防範。”薄郎君在心底裏歎了口氣。
“離開?”秋子君沒有聽明白薄郎君的話。沐耳撻還沒抓到,骨裏奇還沒有被懲罰,怎麽就要離開了呢?
“國王的诏令很快就會到了!沐耳撻想要逃走!這是國王求之不得的事兒!我們走了,他的骨裏奇就不會被責罰了!他認爲他的兒子是被沐耳撻給蠱惑的,雖然有錯,但情有可原。”薄郎君的話剛說完,就聽“啪”的一聲,茶桌趴下了。茶壺和茶碗碎了一地,茶水在地毯上不斷地洇開。
羅嬌嬌被驚醒了,瞪着大眼睛望着一臉憤怒的秋子君。
“人家的家事你也要管麽?”薄郎君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前。
姜钰喊了女侍前來收拾。羅嬌嬌下了床榻。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不明白秋子君爲什麽發火。
“犯了錯就應該被懲罰!”秋子君等女侍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擡走了壞了的茶桌後低吼。
“諾頓犯的錯還小麽?”薄郎君回身直視秋子君的眼眸。
“那你爲什麽還幫他?”秋子君的火氣小了許多。骨裏奇的錯比起諾頓來,的确不值得一提。
薄郎君擡眼看向了羅嬌嬌。羅嬌嬌知道若不是自己苦苦相求,薄郎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幫諾頓的。諾頓若犯下的罪,在大漢必定會被車裂。按薄郎君的話來說,他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諾頓會改好的!”羅嬌嬌費力地說了一句。
“但願吧!姜钰!還不收拾東西!”薄郎君不想再談論此事,畢竟它已經過去了。
秋子君見狀,擡腿剛要走,王宮的總管就來了。他拿着诏書說國王有事不能來相送各位,忒備一車薄禮以答謝!
秋子君的眼睛斜瞅着薄郎君,心想:“可真是什麽事兒都讓你料到了!”
薄郎君一行的車馬駛出了城堡。匈奴的探子立馬去禀報給了藏身林子裏的沐耳撻。
“把他們逼近沼澤地!我看你們這回還怎麽逃出升天!”沐耳撻獰笑起來。
“主子!發現公主和史驽盾騎着馬過來了!”一個探子跑進了林子裏跪下禀報。
“走!”沐耳撻又驚又喜。他立刻帶人去攔截匈奴公主。
匈奴公主見到沐耳撻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一身紅衣,美得亮眼。
“公主!”沐耳撻望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翻身下馬,親自牽着公主的馬來到了他們休息的林子裏。
一個匈奴人将烤好的野味恭敬地送到了剛下馬的公主面前。
匈奴公主還真的餓了。她接過烤肉坐在了一塊幹淨的石頭上吃了起來。
“主子!他們來了!”沐耳撻的副将向公主施了一禮,然後悄聲對他的主子道。
“好好侍候公主!”沐耳撻飛身上了馬,帶領他的手下火速出了林子。
薄郎君一行的車馬在原野上奔馳。姜钰将馬車趕得飛快。
“放箭!”早已埋伏好的匈奴人紛紛射出了他們的羽箭。
趕車的馬車夫都跳下了馬車,躺在了野地裏。
中了箭的馬兒拉着馬車轉了向還在箭雨中狂奔。最後,姜钰也不得不棄了馬車,跳到了一個溝坎下。
“停!”沐耳撻望着遠去的,被射滿了羽箭還在飛馳的馬車滿意地笑了。前面就是沼澤地,他們就算不被射殺,也絕逃不過被湮沒的命運!
“主子!公主騎馬跑了!屬下等攔不住!”一個匈奴的小喽啰前來禀報。
“往哪個方向去了?”諾頓都臉頓時黑了下來。
“那邊!”
“主子!您不能去!那裏是沼澤地!”沐耳撻的副将拉住了他主子的馬辔頭。
“松開!讓那個向導過來與我一同去追公主!”沐耳撻用馬鞭撥開副将的手叫道。
副将給了向導一匹馬,派來兩人跟着沐耳撻一起去追他們的公主。
姜钰從地上爬坐了起來。盡管他的武功高強,但是從那麽快的馬車上跳下來,還是傷了右臂的筋骨。
胳膊雖然沒斷,但姜钰知道肯定是裂了,因爲他痛得擡不起手臂。
姜钰沮喪地用左手扶着自己的右臂想站起來,卻突然看到兩匹馬飛馳而過。
“公主?”姜钰眼尖,忍不住喚道。但是公主的馬兒跑得太快,距離拉得太遠,姜钰的聲音被馬蹄聲淹沒了。他再要起身大喊時,又幾匹快馬疾馳而過。沐耳撻的身影,姜钰再熟悉不過了。
受了傷的姜钰站起身來望着已經不見了蹤影的匈奴公主喃喃自語:“前面是沼澤地,你不知道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