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樓位于東市最繁華的地段,是皇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
羅嬌嬌預訂了最高檔的包間。她坐在裏面的矮桌上吃着糕點和瓜果,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聽到跑堂的喊道:“甲字一号客人到!”
羅嬌嬌知道薄郎君三人馬上就到了。她吩咐侍候在門外的夥計趕緊收拾好矮桌上的東西。
薄郎君三人跟着一婢子上了三層閣樓。羅嬌嬌恭恭敬敬地候在甲字一号包間門外。她見薄郎君三人走來,立刻低頭施禮。
“這皇城第一樓的甲字一号包間可不是誰都能包得起的!不知薄郎君可帶足了錢币?”齊王劉襄走進包房後坐在了桌案後看向薄郎君。
“周小娘!請!區區一頓飯,我薄某還請得起!”
薄郎君見周心祺落座後,吩咐羅嬌嬌讓人上酒菜。
“你的錢财如何得來?”齊王毫不客氣地繼續追問。
“這麽說吧!凡是代國進貢的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等,代王和我阿姊都是讓我第一個挑選!我雖然稱不上富可敵國,也算得上富甲一方!”薄郎君挑眉笑道。他說得倒也是實情。
“蠹蟲!”周心祺白了薄郎君一眼。
“周小娘此言差矣!我雖然擁有衆多财富,在代國卻無處可用!不信你們可以問問我的婢女!”薄郎君自然要爲自己辯解一番。
“薄娘娘和代王如此縱容你,代國恐怕沒人敢收你的錢吧!”周心祺嗤之以鼻。
“郎君!酒菜齊備!”羅嬌嬌在門外适時地禀報。
“上吧!”薄郎君不再與周小娘鬥嘴,吩咐上菜。
清一色藍裙的侍婢流水般地将菜上齊了。薄郎君仔細一看,心中不由得對這天下第一樓的菜肴大加贊歎。
單說那烤羊排,外焦裏嫩,香而不膩。再看清蒸牛肉,爛而不柴,火候恰到好處……
也許是美食的誘惑吧,周心祺和齊王不再說話,而是慢慢地品嘗起美味佳肴來。
“爲齊王的引薦,也爲能結識周小娘!”薄郎君端起了酒杯道。
齊王拿起巾帕擦了擦手,也端起了酒杯。周心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爽快!”薄郎君敬了齊王後也喝盡了杯中酒。
齊王當然不會退讓,也一口喝下。羅嬌嬌并未前來斟酒,而是吩咐婢子們侍候着。
酒色醇香,佳肴味美,美人更誘人。
薄郎君借着酒意起身來到了周心祺的桌案旁敬酒。
“回去!”周心祺毫不客氣地瞪了薄郎君一眼。
“喝了這一杯,我就回去!”薄郎君醉眼朦胧地笑道。
“不回去是吧!”周心祺一把揪住了薄郎君的耳朵,把他拎了回去。
“啊哧!疼!”薄郎君狼狽地揉着耳朵叫道。
齊王隻是微笑着撕着羊排,他的臉色也因酒氣而绯紅。他知道薄郎君去招惹周心祺是絕對讨不到好處的。
“行了!齊王!薄郎君醉了!我們回吧!”周心祺看向了已經有些醉意的齊王。
“好!”齊王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然後起身同周心祺一起走出了包房。
“不送!”薄郎君捂着耳朵坐着沒動。
“你沒事兒吧!”羅嬌嬌走到薄郎君面前問道。
“扶我起來!”薄郎君沒想到這周心祺還真下得去手。
羅嬌嬌扶起了薄郎君,然後走出包間。他們走到櫃台處,薄郎君讓老闆派人随自己去館驿取錢。
天下第一樓的何老闆吩咐他的二管事随着跑一趟。
栾沖的馬車趕得不快,跟在後面的二管事和一個夥計倒還跟得上。
羅嬌嬌坐在薄郎君的身邊一擡頭才發現他的耳朵紅紅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在門外雖然沒看到周心祺揪薄郎君耳朵的情形,卻聽到了她的話。
“以後可不許學她!”薄郎君沒好氣地瞪了羅嬌嬌一眼。
“不會!也不敢!”羅嬌嬌說的倒是大實話!她的确沒有周心祺的潑辣勁兒。
“不敢就好!”薄郎君覺得還是羅嬌嬌好,不會對他下手。
“可郎君若是日後娶了周小娘,怕是要吃苦頭了!”羅嬌嬌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地道。
“我自是不會娶的!”薄郎君抿緊了嘴唇,眼睛裏的目光耐人尋味。
“可是……”
“沒有可是!她和他的父親若能相助,日後我定當還他們這份情!絕不相欠!”薄郎君說得倒是幹脆。
“周小娘的情怎麽還?”羅嬌嬌撇撇嘴看向了車窗外。
“她喜歡我是她的事!”薄郎君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和羅嬌嬌說這些。
“還不是郎君招惹人家的?”羅嬌嬌替周心祺鳴不平。
“她若不這麽野蠻,娶她倒也不是不可以!”薄郎君說的時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不喜歡人家還要娶!揪得輕了!”羅嬌嬌暗自在心裏嘀咕着。
薄郎君回到館驿後,讓栾沖取了錢付給了天下第一樓的二管事。
羅嬌嬌沒想到這一頓飯居然會花那麽多錢,不由得有些心疼起來。
“爲什麽非要去天下第一樓宴請?”羅嬌嬌邊給薄郎君的耳朵塗抹藥膏,邊問道。
“齊王心思缜密,一直不肯放過我!如今他既然吃了我的宴席,明面上就不會再跟我過不去了。周心祺心高氣傲,要想讓她說句好話就得破費!”
薄郎君的話羅嬌嬌聽明白了一點,要想在皇城待的舒服些,就得多花錢!
“你就不心疼那些錢?”羅嬌嬌收好藥膏,去水盆裏洗手。
“隻要花的值就行!”薄郎君有些乏了,起身走到榻旁坐下了。
羅嬌嬌給他放好了靠枕。薄郎君依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羅嬌嬌走進内室取了一床毯子蓋在了薄郎君的身上。
“去用飯吧!記得把屋門關好!”
羅嬌嬌見薄郎君還記得自己沒吃飯,心裏有些感動。她早些時候吃了點心,所以也不怎麽餓。
栾沖已經取來了食盒。羅嬌嬌提着食盒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她吃過飯後,覺得有些困倦,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薄郎君小憩了一會兒就醒了。他掀開毯子,起身走到茶桌旁開始煮茶。
兩道茶過後,薄郎君還沒見到羅嬌嬌的影兒,便起身走出了屋門。
“她去了哪裏?”薄郎君看了一眼門口的栾沖。
栾沖并未搭話,隻是擡手指了指羅嬌嬌的屋子。
薄郎君走進羅嬌嬌的屋裏,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那碗碟還擺在桌子上呢!
從來沒撿過碗盤的薄郎君第一次伸手做這種活兒。
當栾沖看到自己的主子提着食盒走出羅嬌嬌的屋子時,不由得張大了眼睛。
薄郎君走到栾沖的身邊将食盒放到了他的手上。
栾沖木然地提着食盒走下樓梯。他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怎麽會做這種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