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針對外傷手術,至于需要全麻的大手術,那還是用全身麻醉的湯藥更合适。
藥膏塗抹好之後,隻過了十個呼吸的時間,甯茉便戴好了口罩和手套,然後便是閃亮亮的手術刀。
衆人:……突然覺得有點怕。
當然,這個手術刀此前他們也看過孫軍醫用,他們當時就覺得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那個時候真是忍不住。
那士兵也是雙腿一陣抽搐,有點害怕。
“不要怕,不疼。”
甯茉這麽說着,衆人紛紛搖頭,這漂亮的女人更會騙人。
孫軍醫都是跟他們說,疼也忍一忍吧,結果這位說不疼。
可是他們看着甯茉的手術刀落下,那位斷腿的仁兄竟然真是一點也沒喊叫。
身體挺拔,甚至沒有顫抖一下。
哎呀,真漢子啊!
他們此刻十分的佩服,想着若是換成了自己,可沒這個本事忍住。
甯茉看着傷口,想着這個強效止疼藥自己還真是研究對了,此前她給的止疼藥效果沒這個好,隻能減輕疼痛。
本是爲了在戰場上提升戰鬥力,沒想到也能做這個用處,以後看來可以全面推廣了。
将腐肉一點一點的清理幹淨,不然這傷口情況會更糟糕。
還好,現在沒有擴散到全身,若是擴散到全身,那就真的糟糕了。
“師父,需要我去做什麽嗎?退燒藥我去熬制?”
六皇子這麽問道,甯茉卻是搖搖頭,而是看了一眼帳篷門口。
六皇子秒懂,讓飛音去熬藥,自己則站在周一旁邊,等着人找上門來。
将傷口重新縫合,衆人看着那皮肉在針線的拉扯下不斷的變形,不知道爲何,覺得膝蓋好疼啊。
而那個受傷的,卻好似被蠱惑了一樣,根本就不覺得疼呢。
此刻,從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周一和六皇子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笑了。
朱将軍一進門先看到的便是周一,周一他認識,那是周明宣的近衛。
但是他震驚的不是周一,而是六皇子。
皇上一共才幾個兒子啊,他自然知道六皇子,這位還是秦家的外孫呢。
他正想要行禮,卻被六皇子馬上伸手制止,而後道:“老将軍不要多禮,此外,我師父正在給患者治療,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這話讓朱将軍一眼就看到了甯茉。
原來是真的,他的軍營真的進來了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還在給士兵治病!這是胡鬧,純粹的胡鬧。
他看着甯茉的針線在皮肉中穿梭,不知道怎麽的自己的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真是胡鬧,婦人家縫制衣服還可以,他們竟然用這個辦法給士兵縫合傷口!
這不是胡鬧是什麽!這簡直是将他的士兵當成了玩物!
“你,你怎麽敢!”
朱将軍正要繼續說什麽,就聽到六皇子沉聲說道:“老将軍,我師父正在治療,有什麽事情,還是等她治療完畢再說。”
六皇子的話再次響起,這朱将軍看着六皇子,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六皇子說,他的師父!
這女子是他的師父!
朱将軍一個遲疑,甯茉那邊已經将人給治療完畢了,将傷口重新包紮起來了。
甯茉的速度很快,手法一看就很老道,昨晚這一起她道:“這傷口需要卧床靜養,不要讓傷口破裂,兩天換一次藥,若是有高燒就口服退燒藥。
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們這個軍營裏面沒有專業的護理人員。我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因爲你們有個固執的老将軍。”
甯茉話音落下,緩緩的站了起來,盯着走進來的朱将軍。
朱将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這麽多年練就的一雙眼睛,除非是将才,一般士兵看了都覺得心寒。
可是現在,在甯茉的注釋下,他竟然覺得有一絲心虛。
不!他爲何要心虛!要心虛也該是這個女人!
“你在說什麽!”
朱将軍在憤怒的邊緣,他看着甯茉,不敢相信這個女子竟然在指責自己。
不,她的年紀太小了,應該說,這個丫頭竟然敢指責自己!
“朱将軍難道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了,耳朵也聾了嗎!若是如此,爲何不跟聖上乞骸骨!
要知道,屍位素餐也是一種罪,耽誤了大戰,丢了大景的江山,您這一輩子的名聲和子孫的前途,那就都沒了!”
甯茉這話,實在是不客氣,便是六皇子也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氣。
講真的,便是自己一個皇子也不敢怎麽嚣張啊。
果然,師父便是師父,老将軍也敢這麽指着鼻子罵!
他倒是很好奇,師父平日裏和周明宣是怎麽相處的?難道也是這麽的強悍嗎?
好想看啊,自己的偶像周将軍和師父相處的樣子。
“你竟然敢如此的狂妄!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那朱将軍這麽說道,甯茉看着他淡然一笑,這笑容讓朱将軍有個預感,這丫頭嘴巴裏肯定沒什麽好話。
“好厲害的老将軍,上陣殺敵的刀竟然要對準大景一個弱女子,您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朱将軍:……氣死他了,就她還弱女子!
他就沒見過這麽強悍的弱女子,她若是弱女子,那這大景的女子都能上陣厮殺了。
“你到底是誰!你這麽羞辱本将軍,不可能就怎麽算了的!”
“我是誰?朱将軍認爲我是誰?我不過是尋常人,爲這些跟着你的士兵鳴不平罷了。
我真爲他們覺得可悲,正是因爲不幸的成了你的部下,所以不僅要冒着生命危險上戰場,一旦受傷了,能不能活着也得全憑運氣了。”
甯茉這麽說着,朱将軍看着甯茉,他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周大将軍派來的。
“你這是在妖言惑衆,我能将你軍法處置!”
朱将軍這麽說着,甯茉笑着看着他道:“你說我在妖言惑衆我便是了嗎?你這麽想要将我滅口,難道不是因爲自己心虛嗎?”
“小丫頭,你胡說什麽!我這一生光明磊落,有什麽好心虛的!”
“是嗎?你爲何阻攔新醫術的推廣?爲何不給他們配備救助和護理人員!爲何不給他們申請傷藥,爲何要任由你的士兵承擔死亡的風險?
就這,若是你還覺得沒有一點心虛。那麽你不是壞人,您隻是蠢罷了。”
被人這麽說,聖人估計也會發火的,朱将軍再也顧不得對方是女子,不敢在皇子面前抽出佩劍,卻是能用拳頭教訓人的。
士兵們都看愣了,他們的老将軍,要打女人了!這簡直……說出去誰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