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醒的辦法很多,但是幾乎沒有一個是舒服的。
林大山隻覺得自己被人揍了,全身都疼,尤其是臉。
這疼痛讓他醒了過來,然後看到遠遠的站着一個女子。才醒過來,又想要暈回去。
可是這次不知道爲何,人清醒着,就是暈不了。
周一看看身後的甯茉,姑娘給這位吃了點人參大補丸,這東西吃了頓時神清氣爽啊,想要暈過去?有點難度。
‘主人,這個林大山吓得心跳加速,您可注意點,别真給吓死了。’
系統這麽說,甯茉便知道,不能這麽下去了。
但是她也越來越懷疑了,就這點膽子,林大山能做什麽壞事?
她咳嗽了一聲,飛音便飛着往前面走了一步,林大山飛速的在地上往後滾,一邊滾一邊哭。
“你,你不要過來!”
飛音:……
她還沒開始哭呢,台詞還沒念呢,竟然再次被搶戲了。真想要揍人,還是直接動手審問痛快點。
“嗚嗚嗚,你不要怕,我今日來,隻是想要見一見我的孩子。”
飛音一邊哭着一邊說,聲音顫抖着,聽到林大山的耳朵裏卻如同催命。
“你的孩子,我沒見到啊!”林大山哭着回答,他真沒見過啊,這是找錯了人了吧!
“你撒謊!我的女兒,不是在你家長大了嗎!”
這麽說着,周一一掌過去,塵土飛揚,林大山頓時覺得眼前的人變了。
沒錯,變了。
就好似三十年前,那個時候他和媳婦抱着少爺的孩子,他們茫然的站着,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們此前一家人過不下去了,這才不得不賣身爲奴。還好,碰到了不錯的主人家,這才安穩了下來。
他們一家人跟在夫人身邊照顧。老爺是一地的父母官,很是受到百姓的愛戴。
但是突然有一天,北地人來了,眼看着便要到他們的小城。
老爺是父母官,不能跑,跑了最後也是個死。
爲此,他決定殉城。而夫人也要陪着老爺,因爲她走不了,身體太弱了,反而會耽誤他們逃亡的速度。
爲了保全他們最後的一點血脈,一個才出生的小小姐,老爺給了他們銀子,讓他們帶着孩子走。
就說是他們才出世的孩子,隻要走的遠遠的,便誰也不知道。
他們一家人就跑了,跟着難民們一起,不斷的跑,直到後來,聽說城破了,老爺和夫人都沒活下去。
從那開始,他們便小心的隐姓埋名的過日子。
而這麽多年了,從來沒人尋來,沒人找到他們,也沒人認回小姐。
“夫人是您吧?我是林大山啊!小姐她很好,她現在過得很好,您放心!
夫人,您和老爺死的冤枉啊,你們被逼着殉城了,我知道你們是好人。
我對不起您啊,當年小姐被人抓走了我沒本事沒能找回來。還好小姐她福大命大,現在過得不錯,夫人您就放心吧!”
林大山這麽說着,一邊說一邊哭,不斷的磕頭。
看樣子倒是情真意切的,對這位夫人的畏懼也沒那麽多了。
甯茉見此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的。
還好,母親的身份不管如何,林家對母親的有真心的。
“問他,在哪裏殉城的!”
甯茉這麽說,飛音點點頭。
“林大山,怎麽不帶她去祭拜我們?”
飛音這麽問,林大山的腦子有點糊塗,然後才明白了過來。
“夫人,不敢啊!老爺當年被定罪了!
他們說,宛城失守,全部官員都有罪,老爺雖然隻是個縣令,還是被定罪了。
他們冤枉人啊,老爺分明沒跑,但是還是被定罪了。
夫人,我們不敢讓人知道,就偷偷的在家裏祭拜了。真是,每年都在家裏祭拜你們了。
牌位我放在廟裏了,誰也不知道,就我和我媳婦知道!你們若是想小姐了,我讓她給你們去上柱香吧。”
林大山一邊這麽說,一邊想着該怎麽和媳婦說,應該讓小姐祭拜一下雙親了。
“好,我等着。”
飛音說完了,人也消失了,而林大山過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飛速的往家裏跑。
第二天,林大山就病了,人發燒,有點糊塗。
想來是被吓得,甯茉雖然沒有覺得愧疚,到底還是知道林大山不是個壞人,心中也安定了。
用了藥,找到了外祖母打探。張氏有些欲言又止,最後才說道:“可能是撞到誰了,我想着去廟裏上香,求個平安簽。”
張氏這麽說,甯茉便知道,這件事情張氏也是相信的。
也是,林大山這個樣子不會騙人啊。
“姥兒,你要去,我陪着你吧。”甯茉這麽說,張氏很感動。
可是她知道甯茉忙,猶豫了一下子問道:“你有空嗎?”
“看您這話說的,我還能一直忙啊,這制藥坊有人管着,離開我照樣能行。”
甯茉都這麽說了,張氏自然高興,讓甯茉和林姨娘跟着,便不帶其他人了。
鄭嬷嬷和飛音跟随,春華負責照顧甯銳,倒是沒鬧着要去,而是讓甯茉碰到什麽好吃的記得給他帶回來。
周一看看眼前的寺廟,知道是姑娘的計謀有用了。
他沒有跟着去,至于姑娘的外祖家到底是誰,他其實也是有猜測的。
三十年前,宛城失守,數萬北地人南下,幾乎是踏平了宛城。
這樣大的事情,朝廷自然震怒。
那個時候先皇可不如現在的皇上這麽仁慈,一道聖旨,宛城官員幾乎全部喪命,一個都沒躲過去。
但是殉城的縣令不多,隻要稍微查找便能知道是誰。
隻是小姐沒有命令,他自然不能多事。
隻要小姐一聲令下,他馬上就能讓弟弟幫着查找。
不僅能知道外祖是誰,還能知道對方是哪個家族的。
怎麽這麽多年就一次沒找過?這是不想要這個孫女了?
雖然說不得已的情況下明哲保身,但是到底是血脈親人,竟然認都不認的,也是讓人心寒啊。
這麽一想,還不如林家。
林家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到底是将甯夫人給平安的養大了,人家可不是親生的呢。
這麽想着,周一便看着這寺廟,人家還在這裏供奉了牌位,難得了。
這寺廟之内,想要供奉牌位也不容易,這也是求了人家的吧。
甯茉走到了寺廟裏,跟着跪拜,上了香,添了香油錢,這才跟着去了一處偏殿。
“娘,這是誰的牌位?”林姨娘問道,張氏的喉嚨和堵着一樣的。
“這是咱家大恩人的牌位,當年若不是他們,我們一家子就都死了。”張氏這麽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