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朱佳做下的事情太過惡劣,張總兵直接将人和證據都給了當地知府。知府自然不敢袒護,直接判了秋後問斬。
但是爲了照顧一下當地百姓的心情,雖然朱佳是秋後問斬,卻在那之前,安排了朱佳遊街示衆。
當囚車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周邊衆人早就準備好了,籃子裏是腐爛的爛菜葉子還有臭雞蛋,還有更過分一點的竟然準備了夜香。
雞蛋那麽貴,一般人還舍不得呢。
這麽一路走來,朱佳的形象簡直慘不忍睹。
他此刻已經不敢咒罵,隻低着頭,忍着頭上腐臭的味道。他也明白若是不想馬上就丢了性命,就得忍着。
“怎麽樣,出氣了嗎?”甯茉問秦玉。
“哼,便宜他了。”秦玉這麽說,緩緩的放下了車簾。
在朱佳一身傷痕被帶回大牢的時候,甯茉他們的馬車緩緩的出發了。
張總兵并不曾想到甯茉他們突然出發,知道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張總兵心中很是遺憾。
他想要跟甯茉道謝,不爲其他,隻爲甯茉的藥膏。
這藥膏竟然真的管用,自己的舊傷竟然有了緩解,不再每走一步就針紮一樣的疼了。
“那位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張總兵這麽說着,身邊的副總兵卻不敢回答。
若說是周家女眷,他是不信的,周家女眷就那麽幾位,這位的年齡怎麽看都不像。但若不是周家女眷,爲何會被周家人這麽護着?這就很值得深思了。
“大人,朱參将那邊要怎麽處罰?”副總兵這麽問,其實是想要求情的,畢竟多年的袍澤之情。
這次他們隻給知府送去了朱佳,便是想要護着朱參将的。他這官職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他們不想看着朱參将再身陷牢獄。
“既然是錯了,就該處罰,這頓皮肉之苦,他是逃不過的。”
張總兵這麽說,副總兵就明白了,朱參将肯定要受刑,他能做的便是讓執行的人手下留點情。
朱參将被打了二十闆子,屁股帶的皮開肉綻的。張總兵還算是厚道,讓士兵駕車将他給送了回去,這也算是保全了朱參将最後一點臉面。
大夫人見到朱參将這個情況,頓時就哭了,已經快四十的人了,這麽一頓闆子,怕是難捱了。
“哭什麽呢?我現在能這樣就不錯了。放心,隻是看着吓人,沒有傷的多重。”
朱參将這麽安慰,大夫人才好了一點,趕忙找郎中給上藥。而這個時候,二老爺在門外鬧了起來。
“大哥,你不能不管啊,朱佳要死了,你得管管啊。”
二老爺在門外不斷的喊,朱參将真是頭疼,看看大夫人而後道:“不如我們回老家吧。”
“老家?”大夫人的眼睛一亮,老家是她最喜歡的地方,他們在那邊過了七八年的安穩日子。
“是啊,回老家休養,也免得被老二那個混賬氣的難受。”朱參将這次可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這條命禁不住他們這麽折騰。
他現在就走,至于他二弟和老母親,想怎麽折騰随便他們。當然,朱參将對老夫人心中是有怨氣的,不然不可能走也不帶着老母親。
但是大夫人卻覺得安心,若是真的能回老家,關上門他們自己過日子,那該多好啊。
再也不用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而且,他們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對甯茉的話,朱夫人從不曾懷疑過。
“好,我跟着你走。”
朱佳的事情在城内熱鬧了好久,直到半個月之後才漸漸的平息了。
而此刻甯茉他們在趕路,越是往北,天氣越冷了。甯茉将自己定制的被子拿了出來,給林姨娘蓋上。
“這個羊絨被子沒想到這麽暖和。還有底下的羊皮褥子也很暖和。”
林姨娘這麽說着,仔細的摸了摸皮褥子,手感還不錯。
“沒想到羊絨也能做成被子,妹妹這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吧?”秦玉問道。
“我找人定制的,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倒是不貴。但是,這個羊毛是怎麽處理的,怎麽清洗才能沒有一點味道?而且二兩銀子,普通人還真的買不起,而有錢人看不上,他們一般直接買狼皮和狐狸皮。所以,這羊絨被子有點不上不下啊。”
秦玉張嘴就說了一大堆,然後他可憐兮兮的抱着暖爐取暖。他一個大男人,真不好意思和幾個女子去蓋一條被子。
甯茉看他一眼笑了,直接說道:“不愧是秦家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核心。但是你想沒想過,我這二兩銀子,隻是因爲此前沒人做過,給的是功夫錢”
“這話是怎麽說的?一隻羊至少也要二兩銀子,除了賣羊肉,那羊毛和羊絨做成一床被子肯定不簡單,就算是找到熟練工人,至少也要賣一兩才不虧本吧。”
秦玉這麽說完了,甯茉點頭,而後道:“你忘記了一點,羊毛和羊絨是可以不斷生長的,不需要殺羊,隻要剪毛就可以了,它還會長出來的啊。”
秦玉:……什麽?真的假的?
看秦玉的表情,甯茉就知道,他隻知道核算成本,卻不知道,這羊毛和羊絨是可以不斷生長的。
成本不是問題,問題是生産技術,怎麽将這些羊毛弄幹淨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若是能剪羊毛,那這生意能做。”
秦玉試探性的說道,這一次甯茉并沒有拒絕。秦玉心中一喜,這次竟然沒拒絕自己,那是不是說,她其實也想要和自己合作?
秦玉心中暗暗高興,而飛音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她忍不住的問甯茉:“姑娘,那個周參将,真的還能有孩子嗎?”
甯茉聽到這話笑着說道:“你家姑娘我什麽時候說過謊話?”
飛音很是驚訝,她以爲甯茉隻是緩兵之計,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辦法。
飛音一本正經的端坐起來,對甯茉說道:“姑娘,那是不是也有什麽藥方,能夠驅逐人體内的寒氣?”
“你爲何問這個?”
“姑娘,北地守城的士兵……他們常年在冰雪之中作戰,很多士兵活下來了,但是都受寒氣入體之苦。若是姑娘能有這樣的藥方,那對士兵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飛音這話讓甯茉陷入了沉思。
北地苦寒,卻是要塞,必然是有人要守着的。而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可不是未來,他們甚至連棉衣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寒氣入體那是很嚴重的。甯茉想了想,半天都沒吭聲。
她倒是有藥方,但是這藥方需要藥材啊。
别的不說,那守着北地的士兵多少人?一人一碗藥湯子,這得多少藥材?
更不要說,需要經常喝,這一年喝個幾次,需要的藥材數量太大了。
如此一來,這筆錢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