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清風看到楊茂修醒了,先是激動的喊了一句,這才趕忙将人給攙扶着半躺了起來,将藥碗端了過來。
“甯神醫說了,要吃安神和調理腸胃的湯藥。”
楊茂修聽了點點頭,幾口便将藥湯子喝的幹幹淨淨的,這麽多年,他早已習慣了。
“少爺漱漱口,這裏有蜜餞您吃一顆。”清風伺候的很精細,楊茂修卻搖頭。
“那位姑娘呢?她還好嗎?”
楊茂修是擔心自己連累了人家,他是什麽身體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死了便死了,若是再因爲他連累了人,那就不好了。
“少爺,您是問甯神醫,她已經走了,這次少爺能好,真是遇到了貴人了!”清風這麽說着,一臉的喜悅。
“她怎麽說的?”楊茂修當時暈了過了,聽的不是很真切。
“少爺您不知道,您身體不好原來是中毒了!這麽多年長年累月的下毒,讓您的身體都垮了。
吃了甯姑娘給的藥丸,您吐了好幾口黑血,大部分毒都排出來了。而且甯姑娘說了,長期服藥調理,問題不大,您以後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
小厮這麽說,這一次楊茂修沉默了,中毒嗎?
“清風,你詳細的跟我說。”
他本以爲自己不過是苟延殘喘接着活下去,哪裏想到竟然真是好了,她真是神醫?
清風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也說了楊茂修的不足之症,而且還将自己打聽來的,關于甯茉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楊茂修沉默了許久,而後問道:“那一千兩黃金,給了嗎?”
清風:……少爺,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三老爺當時就給了,還邀請甯姑娘在府裏住下,但是姑娘不願意。”
清風說完了就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别扭,邀請人家姑娘住在家裏,人家姑娘不願意。這好似是登徒子幹的事情。
“呵呵,她拒絕是對的。”
楊茂修又笑了,清風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說道:“三老爺封了楊家,誰也不許進出,正在查,過了今晚,會有消息的。”
清風這麽說,楊茂修點點頭,他再次躺下,果然,心口一直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的沉重感不見了。
而且他的頭不疼了,也不喘了,手腳竟然也不冰涼了。
這樣的變化讓楊茂修很高興,她問自己,想要活下去嗎?他是真的想的。
清風看着眼前的少爺,隻覺得萬分的心疼,他的少爺是多好的一個人啊。本來該是玉樹臨風的潇灑公子,卻被病痛折磨的連楊家都走不出去。
未來,也許少爺真是好了,那麽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杜知府将衙門裏最厲害的人都弄來了,不管是師爺還是捕快,甚至是仵作……仵作想,這裏好似也沒他發揮的地方啊。
反正不管是誰,隻要能幫着破案的,全部都弄來了。
楊家也不怕家醜外揚,必須要将事情查個清楚。
能長年累月的下毒,還要将這件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覺的,這人肯定是能夠長期接觸到楊茂修的人。
查,一定要查到底。
誰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查到了楊家大夫人的身上。
“這怎麽可能?翠籮是我的陪嫁丫頭,她怎麽會?!”
楊家大夫人不敢相信,或者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人害了自己的兒子。
可是每個線索最終都指向了這個貼身伺候的婆子,她現在早就不是當年的小丫鬟了,一身褐色衣衫一聲不吭,顯得很沉悶。
“你爲何要這麽做!”楊家大夫人尖銳的問道,就見那婆子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開始是壓抑着的,現在卻突然放聲大笑。她看着楊家大夫人問道:“夫人可還記得我的兒子!”
楊家衆人都愣了,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而被大夫人請來撐腰的娘家人臉色微微一變。
這些陳年舊事,也就王家有人能想的起來,那是因爲楊家大夫人曾經回娘家去抱怨過,說翠籮不知道好歹。
當年楊茂修大病一場,楊家大夫人身體不好,無法時時刻刻的照顧着,便讓身邊的管事人翠籮去照顧。
但是巧了,那次楊茂修是出了紅疹子,而翠籮照顧完了他回到家中照顧自己的兒子,結果翠籮的兒子也病了。
“夫人可還記得?我求您讓我回家看看我的兒子,您是怎麽說的?”翠籮盯着楊家大夫人問道,眼神中都是恨意。
楊家大夫人顫抖了一下,在她心中,一個仆婦的兒子怎麽能和自己的修哥比較!
“您說,會讓人去看着的,讓我不要回去。可是等我回去了,孩子已經沒了啊,他還那麽小,才會喊我娘!”
其實那一次真的很兇險,便是楊茂修也不過是因爲年齡大一些才熬了過來,而翠籮成親那年已經二十三了,所以孩子比楊茂修小了好幾歲。
衆人都沉默了,面對這樣的翠籮,他們能說什麽呢。她害了楊茂修的确該死,可是一切的導火索竟然是大夫人。
“流放吧,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楊家老夫人下了命令,便是楊家大夫人也不敢違背,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而起的。
“母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修哥的好。”楊家三老爺這麽說,老夫人點點頭。
也是,楊茂修性格耿直而善良,知道了緣由,又要多一分心思。
至于老大媳婦,本覺得她年輕喪夫不容易,對她很是寬容,沒想到,讓她越發的肆無忌憚。
當街搶人,找道士做法,偷着給修哥喝符水,對待下人不慈,還識人不清,實在是個麻煩。
雖然是自己的兒媳婦,老夫人很是看不上,比較起來,老二媳婦的精明,老三媳婦的軟弱,反而不是大毛病了。
這也怪她,爲了讓資質更好的二兒子成爲未來家主,怕老大媳婦過于厲害了對家族不利,便娶了這個蠢貨。
楊家老夫人後悔也晚了,隻對着大夫人說道:“既然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便開始吃齋誦經吧,也算是爲了修哥積福。”
雖然話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是軟禁了。可是在場的人不管是楊家人,還是大夫人的娘家王家人,沒人敢說什麽。
楊家大夫人錯的離譜,加上這次也闖禍,他們實在是不敢包庇。
所以,一晚上的時間,楊家大夫人住便進了小佛堂,不能随便出門。
……
夜間,周一嚴肅的盯着福子說道:“我不去!誰去我也不去!”
“大爺,您可不要犯渾,這是公子的命令,您是想要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我也不去保護那個女子,我的任務是保護公子!”
“呵呵,大爺,我想去還沒這個機會呢。你也不想想,公子爲何讓你去保護一個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