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夢……鴿”

寇曉曉又想起了找鄭夢鴿報仇的事，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強，黑灰越掉越多。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破例殺，你别逼我。”

許康手中的雷電又冒了出來，十分駭人，也駭鬼。

寇曉曉本能的後退。

“你的仇已經報了，你的怨恨也該消了，你鄭老師隻是無心，她要求嚴格也是爲你們好，你應該慶幸有一個好班主任。”

說到班主任，許康想起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一個性格懦弱到極點的人，在家被老婆欺負，在班裏不敢管混子學生，一上課都是說話聲，最離譜的是，還有人打牌，最後，一個考上二本的都沒有。

“去……死……不……管……你……的……事……死……走……開”

寇曉曉表情掙紮，一會兒滿臉怨氣，一會兒正常。說的話，也語無倫次，跟個精神分裂似的。

“這到底算是惡靈，還是怨靈？”

許康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曉曉”

鄭夢鴿發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個時候來，找死嘛。

許康正要阻止，忽然，想起一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

“鄭……夢……鴿”

寇曉曉一寸寸扭過頭，白瓷一樣的臉完全碳化，身上的火焰一竄三尺高。

看到這一幕的許康想起一詞，黑化。

“老師對不起你”

鄭夢鴿眼睛噙着淚水，又害怕又内疚。

寇曉曉的臉在碳化和白瓷間不斷的轉換，火焰時而旺盛，時而弱小。

鄭夢鴿哽咽着說：“以，以後不管學校再怎麽要求提高升學率，我也不會晚自習發試卷了，更不會第二天晨讀的時候檢查了。”

寇曉曉白瓷一面獲得了勝利，身上的火焰近乎熄滅。

許康一直懸的手放了下去。

“校……長”

寇曉曉聲音又變的尖銳。

許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鄭夢鴿說是學校要求，寇曉曉把怨恨的對象轉移到了陳校長身上。

這女人，不會是故意的吧。

許康瞟了一眼滿臉淚水的鄭夢鴿，應該隻是實話實說。

還好陳校長不在，不然，鄭夢鴿别想在實驗初中繼續待了。

“爸……媽”

寇曉曉顯然對校長的怨念沒多少。

又想念起了爸媽。

“我……還……沒……戀……愛……不……想……死”

許康：“……”

放不下爸媽正常。

戀愛？才初三就想戀愛？

零五後這麽早熟的嘛？

“當……我……男……朋……友”

寇曉曉火焰缭繞的直勾勾的看着許康。

“貧道是修道的，呃，隻要你的執念能消，我當你男朋友”

反正就是動動嘴皮子，不會損失什麽。

許康猶豫一下，就答應了。

寇曉曉沒想到許康這麽爽快就答應了，怔了怔，得寸進尺的說：“叫……我……老……婆。”

這就過分了。

許康沒有答應。

寇曉曉似乎想到什麽，解釋：“他……們……一……來……我……就……跟……他……們……打……被……掐……死……我……衣……服……穿……得……好……好……的”

由于這次說的太多，她用了一分多鍾才說完。

“不是這個問題，有些稱呼是不能亂叫的”

許康是個有原則的人。

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沒對寇曉曉動手。

寇曉曉看着許康，不說話。

門口，已經從滿臉淚水變成表情古怪的鄭夢鴿，張了張嘴，話到嘴邊，想到什麽，又咽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寇曉曉臉上的希冀變成失望。

即将熄滅的怨念有複起的迹象。

“老婆”

一聲短促的叫聲響起。

寇曉曉呆了一下，露出燦爛的笑容，身影如風中的殘燭，搖曳着消散。

“曉曉很崇拜你的”

鄭夢鴿的聲音有點沙啞。

許康回頭瞪了鄭夢鴿一眼，怎麽不早說。

早知道多叫幾聲。

“結束了嘛？”

嚴肅臉，拳頭緊握的郁小秋出現在門外。

許康點點頭：“結束了”

郁小秋這才敢進來，目光搜索了一遍教室，什麽都沒看見，松開拳頭，歎了口氣：“花一樣的年紀，說凋謝就凋謝了。”

這時，郁小秋的手機響了。

掏出來，接聽，嗯了幾聲後，郁小秋看向許康：“局裏想請道長吃個飯？表示一下感謝。”

“不用客氣”許康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

給了郁小秋一個再見的眼神，出了教室。

快到拐角的時候，忽然回頭：“鄭老師”

“啊？”

正發呆的鄭夢鴿，下意識應了一聲。

“最後一排中間的同學，看金平梅。”

許康說完，下了樓。

鄭夢鴿愣了幾秒，俏臉變得冰冷。

她絕對不允許讓類似寇曉曉的事情重演。

那個看金平梅的學生，明天先站一天。

……

從實驗初中出來，又在又長又寬的神農大道上溜達一會兒，許康才朝着五峰山方向走去。

崎岖的山路，和滲人的夜色。

在許康眼裏，平平無奇。

這是神農架第二高手的自信。

第一，當然是師兄了。

什麽時候，我才能趕上師兄啊。

許康心裏歎息。

走着走着，天一下子黑暗下來，緊接着，又白了。

許康詫異的擡起頭，除了挂在雲天上的月亮，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烏雲遮擋了月亮一下，可也太快了吧。

走了一陣後，天又黑了一下，許康猛然擡頭，隻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沒。

好像是一隻大鳥，太高了，看不太清楚是什麽鳥。

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許康眼睛一亮，加快腳步，沒多久，看到一個隻剩下皮毛，裏面被掏空了，血流了一地的金絲猴。

視線前移，草從裏還有六七隻被掏空了的金絲猴。

有妖物在獵食。

許康腦海裏浮現剛才那隻大鳥。

就在這時，天又黑了。

許康擡起頭，這次看清楚了。

是一個人頭雕身的妖怪，還是個母的。

許康想到了一個早就過氣的詞，大雕妹。

短短時間，在頭上盤桓三次，看來大雕妹，把他也當成了獵物。

好，看看誰是誰的獵物。

半分鍾，一分鍾，三分鍾，大雕妹還在天上盤旋，時不時給許康制造一次黑暗。

突然，大雕妹俯沖下來，速度非常快，翅膀越來越大，制造的黑暗也越來越大。

許康擡起手，準備雷霆一擊。

沒想到大雕妹虛晃一槍，又飛上了天空。

許康耐心等待。

這樣的等候，他經過了不知多少次了。

過了一陣，大雕妹翅膀一振，一根尖銳的羽毛化作一道黑光射了下來。

許康往邊上一躲，羽毛刺在地上，直接沒入堅硬的岩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