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更多奇怪東西撲上來“清掃”散落物質碎片的情況下,枔靖終于看清那些碎片最後的去向——
這些碎片會繼續分解,再分解,最後融入到她的世界中。
所以,隻要在這裏幹掉那些“東西”,它們就會反過來變成自己世界的養分!
枔靖再次聯系上衍生神牌,釋放更多的“東西”進來。
這時,她注意到原本隻有幾十公裏直徑的世界之心好像變大了一些,而且在表面還多了一層不一樣的物質。
戰鬥繼續。
在這裏不管幹掉再多的奇怪玩意兒都沒有功德的獎勵,但是在那些碎片湮滅時會自動有一部分融入到戰鬥者中,也算是對戰鬥消耗的一種補償。
不,不僅僅的能量。
枔靖還發現一個微妙變化,那就是她感覺自己的戰鬥力好像在無形中變強了一樣。
她忍不住調出屬性值面闆,說不出是激動還是什麽的。
原本隻有在魂體提升才能增強一點點的“力量”,竟然在剛才戰鬥中增加了數百點。
還有法術,在沒有升級的情況下也增加了數萬。
數萬在上千萬的攻擊力映照下不算多,但,這次戰鬥才剛剛開個頭,照此下去的話說不定所有屬性都能翻一倍呢!
怪不得禹曦一聽說她要自建一個獨立輪回世界,便積極地幫他,原來……
啊呸呸。
枔靖連忙在心裏啐了自己幾口。
丫的,人家好心好意幫自己,給自己帶路,給自己科普,卻以這樣的小心眼兒去給别人扣帽子。
如果換做是她,幫就是情分,而這些好處也是理所應當的。
枔靖連忙端正思想。
就在她将這陰暗思想糾正過來時,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麽。
思想攻擊。
意念聯系衍生神牌,果真,她看到一串串如同扭曲的基因序列的東西,已經一圈一圈地纏繞在她的世界外層了。
即便她打開真空層,這些東西也沒有像其他一樣直接鑽進來。
而随着這些纏繞序列越多,發現原本灰白色的世界基調逐漸變色了……
所以,先前那些掄着錘子的大球隻是一些低級的莽夫,這些看似纖弱序列串才是真正思想滲透,直接從根本上改變其性狀。
她的識海防禦很強大,而對方能夠通過影響眼神神牌作用在自己思想上,可見對方力量是多麽強大。
好在她及時糾正這樣的狹隘帶着負能量的思想。
不過,她要怎樣才能把這些序列串串除掉呢?
它們又不進來,若是自己出去的話,沒有自己世界能量場的保護,她有把握嗎?
枔靖抽空詢問禹曦:“我發現在的外層空間還有一些東西,卻無論如何也不進來,該如何處理?”
很顯然,大家的思想并沒有受那些的影響。
而且,如果枔靖不提的話禹曦也不知道還有這些。
禹曦有些詫異,做思索狀:“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當年我們被那人雇傭後便結陣在這裏戰鬥,他好像獨自在弄些什麽…”
“獨自弄些什麽?”究竟是什麽?怎樣弄?
當她變得越強大,站的越高時,能指點她的人就越少。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隻能靠自己去摸索了。
想來當年禹曦陪同的那人也差不多吧,不過,禹曦說他做了充分準備,或許咨詢過曾經的掌控者前輩吧。
枔靖收回思緒,她掃了眼衆人,現在大家應對那些圍攏過來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已經遊刃有餘。
但外面那層序列串串始終不進入内圈,而除了枔靖之外其餘人甚至都看不到它們的存在。
所以,這就是專門爲準掌控者準備的“試練”吧。
枔靖小心翼翼将自己的一縷意念朝那序列串探去,一瞬間,無數負能量充斥整個識海。
這不是識海壁的防禦能力和神識是否強大就能抵抗,這更像是…向她提出的必經關卡。
【叮——】
神牌中傳來一聲清越的提示音。
【枔靖土地神,你收到來自準掌控者任務的第一層試練:無法滿足的貪婪】
【作爲一個土地神,當你面對永遠也無法滿足的貪婪該怎麽辦?】
随着神牌彈出這樣的提問,枔靖腦海中浮現底一個念頭就是……
不過,還不等她“回答”,她感覺自己意念就被這組序列串拉進一個……空間。
枔靖意識回歸,看了眼周圍——不,應該說是世界。
她被這個序列串拉進一個…生命世界了。
而且,隻有她的意念或者說一縷靈魂意念拉了進來。
簡單來說就是,她的身體還留在裏世界,而意識進入一個試練空間。
【提示:若是無法完成試煉空間,神念将會永遠被封印在此…】
枔靖心中一緊,這縷神念不多不少,剛好是本念的七分之一。
而這個“任務”提示這還是“第一次層”,照此看來,後面應該還有六層試練。
如此,她若是沒能完成,她的神念就會被完全分割,封印在這些世界裏。
而她本身就會隻剩下這一個純魂體。
沒有“靈”的魂體,就像沒有靈魂的肉體!
可若是不任務的話,她就永遠不可能進階成真正的掌控者…
不管怎樣,既然自己的一縷神念已經被拉了進來,那就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枔靖意識稍稍外放,感知到的信息一點點收攏回來,然後她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她的這縷意識被禁锢在一個…陶像裏了!
就是随便用泥捏的泥人然後放火上燒制而成,一尊如意坐的小人,外面還有小小的石龛。
石龛前面有一快小小的石頭,上面掉落樹葉雜草還有一些淩亂的供品殘渣,都是蟲子老鼠留下的。
枔靖看着眼前場景心中微微震動——仿佛間,她好像又回到兩百多年前,孤獨而無助地站在那破敗的神室前的樣子。
不過眼前一切與當年又有些不一樣:首先,她發現自己并不能随便離開這個神龛,或者說離開這個泥陶的“身體”。
其次,之前在槐樹村當土地神時,那裏十分偏僻,幾乎看不到有人經過,更遑論會敬奉供品。
而這裏,從那些新舊供品層層堆放來看,這裏不僅人流量大,還十分敬畏。
枔靖正想着,隻要有人敬奉,有信仰念力,有供品,就不愁實力提升不上去。
神龛内十分憋仄,根本沒有收納供品的地方,當然她的意識還不能随便離開泥陶身體,所以空間狹窄不狹窄關系不大。
枔靖想到小辛當年也是隻剩下一縷殘存意念,寄宿在夭夭的桃樹靈室中,然後一步步修煉成長起來。
所以,她相信當有能量後她應該也能行。
隻是,看這個地方的破敗樣,恐怕要弄到第一桶“金”有些困難啊。
枔靖伸長鼻子,打算看看這些淩亂的供品上還有沒有殘餘信仰念力,就在這時時,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朝供品上撈了一把,于是那可憐的一點信仰念力就全部被他薅走了。
枔靖才注意到,原來這裏不止放了她這一個小石龛,還有一個…兩個…三……五六個石龛!
每個石龛裏都有像她一樣的小陶像,不過這些石龛大多破敗,上面鋪了厚厚一層青苔,陶像也殘破布滿苔藓,雜亂地歪倒在碎瓦礫和枯葉中。
所以,這裏并非人用來供奉神明的地方,而是神之冢!
可,如果是人們不再信仰和供奉神明而将這些全部丢棄到這裏的話,那爲什麽又在這裏放那麽多的供品?空氣中還飄蕩着香火紙錢的氣息?
且說旁邊比枔靖快一步将一縷信仰念力撈走的“人”像是終于發現旁邊這個歪歪斜斜的神龛和之前有些不一樣,說道:“咦,莫不是又有一個寄身在這裏打算當守護神了?你是新來的?什麽時候?”
枔靖見對方主動說話,于是開口應道:“呵呵,就剛剛才來。原來這裏已經有閣下守護了,實在不好意思啊,等我找到新的去處定會離開的。”
那人有些疑惑,按理說有精怪陰魂從這裏經過他都會感應到,但剛才卻什麽都沒有。
不過見對隻有一縷意識在神像裏,比他當初寄宿這個神龛時還虛弱,于是道:“呵,其實也沒啥,這裏本來就是神之冢,誰占到就是誰的。我現在還不是守護神……不過,應該快了。那個,你剛來看起來還很虛弱啊。今天剛好收到幾絲念力,分你一根吧。”
随着話音,枔靖便看到一根像絲線一樣念力被一隻細細的手遞到她面前。
呃……一來就有人送東西就?
這場景怎麽那麽的熟悉啊?
不過和當年的麗娘還是有些不一樣,那家夥嘴上說的忒好聽,但就是沒實際好處,隻想着讓她開門,将她騙離神室庇佑範圍。
而這個,卻是直接将這絲念力遞到她面前,鼻子底下。
她隻要輕輕一吸就行了。
就算有貓膩也藏不住啊。
難道是想騙取自己的信任然後……
好像她現在所呈現出來的樣子沒有任何值得人家騙取的吧?
就連魂魄都沒有,也不可能吞噬她的魂魄啥的…
所以……
枔靖一邊道謝一邊小鼻子輕輕一吸,小絲線就哧溜一聲融入意念中,然後這個陶像身體終于“活”了過來。
枔靖吸了過後才一副推心置腹地問道:“這些信仰念力很難弄到吧,你就這樣分給我了?”
鄰居收回小細手,也哧溜一聲将剩下的念力吸收了,一邊說道:“唉,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修煉不易,難得遇到一個氣息相投的……”
呃,這話說的……
鄰居連忙解釋:“其實之前也有一些精怪或者孤魂野鬼附在這神龛上,但他們的氣息都讓我感到非常……邪惡的感覺,果真,那些家夥一旦遇到合适的人就直接附身上去,吸食生人的元靈啥的,有的還想反過來把我給吃了。但你給我的氣息卻非常的…平和,我覺得我們應該才是一條道的。這裏實在太艱難了,若是能有一個同伴肯定更好啊。”
枔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氣息相投,一條道的。
對方這麽一說,枔靖也注意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很平和。
這對于一個附着在陶像上的精怪之靈而言還是很不容易的。
一條道?她的道是以功德值爲基準的守護和殺戮。
她想到剛才對方說的,現在他連一個神都不是,于是繼續追問,“對了,剛才你說你現在還不是守護神?”
那人毫不在意:“嗯,還差一點點才能将念力轉化爲我能自由支配的‘神力’,不過我現在隻差一點點就夠了。其實我覺得那些個神仙誰不是從無到有?誰不是信仰念力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稱之爲神的嗎?”
枔靖嗯了一聲:“有道理。”
兩人正聊着,隻聽鄰居突然帶着一絲驚喜地說道:“咦,有人來了……”
枔靖便見對方身體在神龛中有些吃力地動着,将盤坐的一條腿伸了出來。
細細的腿努力向外延伸着,就像一根面條一樣一直延伸到外面的石頭旁邊。
枔靖看對方這樣子,恐怕這條腿也是好不容易才“修煉”出來的把,可是這也太脆弱了,就算是陽氣稍微重一點的人也能讓其重傷。
“你這是幹什麽?”
“噓,别說話…看我把那人絆一跤!”
枔靖哦了一聲,明白了。
其實很多異靈精怪的修煉之始都是這樣,除了有人流量之外,還必須讓人對其有敬畏。
有了敬畏才有可能供奉和信仰。
其實她當年的起步也差不多,拼命刷存在感…兜裏隻有區區幾千能量就用幾百能量來昭示一個“神迹”啥的,異曲同工。
枔靖現在隻有一縷神念,還無法凝聚出一條腿去搞事情。
她開始仔細梳理自己的情況,沒有法寶符箓跟來,她隻有一縷神念。
她能做什麽呢?
對了,符咒。
曾經有過一次,她沒有将困靈符畫出來,直接用意念和咒語就完成了一個。
且說枔靖正在檢查自己的手段,卻見剛剛好不容易把腿伸出去的鄰居又慌忙把細長的小腿縮了回來。
而且顯得極其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