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當然不會跟對方說自己已經用煉天爐從這些殘骸中提煉出材料,并讓法器升級的事情。
且不說他們僅僅隻是交易上的朋友,說出這些是讓别人羨慕她呢還是想得個贊歎表揚——瞧,你幾十年都沒能買到的東西,有大佬直接用貢獻值幫我兌換了?
再則,這些涉及自己底牌的東西更不可能随便跟一個外人說。
枔靖果斷終結這個話題,因爲她發現貌似自己了解的比對方還多一些…
于是又打聽了一下關于地府的事。
雲逸微微愣了一下便恍然,沒有問什麽就把知道的情況說了一下。
他說, 那個地方雖然是與天道相輔相成,但卻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體系,所以對神力的壓制非常大。
在那裏神仙很大程度都要依靠身體本身的力量才行,換句話說,差不多就像被卸掉大半法力的修煉者落在凡人世界一樣。
而且天道的能量石也需要在裏面兌換成陰靈石才能使用。
至于符箓陣盤之類,雖然在裏面會有一定壓制,但在關鍵時刻仍舊能派上用場。
枔靖把這些一一記下來,對方刻意提到這一點,看來等會再去商城備一堆才行。
雲逸見枔靖如此鄭重,緩了下氣氛,“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裏面規則超乎想象,隻要不去那些危險地方就沒事…”說到這裏他停頓下,總覺得這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不過枔靖并不以爲意,不管做什麽有備無患就是了。
正如墨菲定律,隻要有可能發生的事那就有發生的可能,特别是“壞”的事情。
雲逸道:“實不相瞞,當年我便是陪汐河去地府開辟獨立世界的輪回通道。雖然有些小波折,但總體還算順利。那時裏面還有多餘空間,所以隻需要劃定一片區域就行, 建立相應的輪回規則就可以了。不過,如果地府裏面已經沒有足夠多的空間的話, 恐怕就需要等……”
枔靖“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畢竟靈魂從表世界前往裏世界後,會根據他們的在生前的功德進行初步分流,然後再根據各自的意願安排。
有的想進入輪回,而有的或許還想留在地府。
而實際上地府也需要有靈魂體去建設才能讓其更加穩定,壯大。
枔靖都記了下來。
盡管雲逸現在還有一些訂單,也有足夠的材料,但并沒有去煉制法器而留下枔靖一個人等待。
雲逸想着枔土地一有材料果真如承諾的那樣直接找他,加上數次交易下來,不僅是他,就連他介紹的朋友也對枔土地的爽快大氣稱贊有加。
于是在“朋友”的基礎上更升華了一丢丢。
那些家夥距離這裏還有幾天路程,坐着也是坐着,索性帶她參觀了自己整個煉器基地。
枔靖才發現對方表面上隻是一個煉器大師,實際上也擁有自己的“宇宙空間”。
原來他與很多位面裏的中級甚至高級文明世界有合作,給他獨立開啓與小世界裏的通道。
他在這些節點之間建了一座座靈冢,就是他煉制出那些法器或是有些瑕疵或是其他什麽原因,仙家肯定不會要, 重新祭煉的話花費更高,而且材料等級決定了靈器等級的上限。索性就把這些都堆在一起,形成一座山峰。
神仙用不上這些,但是對于普通小世界裏修煉者或者凡人卻是絕頂的好東西。
正好,管理者大佬們想到一個可以激活和調節那些中高級文明世界的方法:隻要人們達到一定要求就可以進入靈冢裏挑選靈器,當然,前提是靈器願意跟你走。
如此一來,一舉兩得。
雲逸很大一部分的信仰念力都是從這些崇敬他的人間大能給與的,當然,前提是掌控者願意将這一部分權限交給他。
雲逸道:“……有時候,如果他們有需要的話,我也會根據情況朝這些靈冢裏投入好一點的法器,或者是重點……關照”
在一個偌大空間裏,人處在最中央,周圍懸浮着一個個的小山投影,有點像枔靖的星球儀。
隻不過這時變成了法器靈冢。
果真是萬法歸宗,修煉的路子不一樣,但最後結果卻是大同小異。
枔靖聽了對方介紹微微愣了一下——重點關照?
這是不是就類似:我看順眼就給對方天降奇緣?可,這樣給與關照而成長起來的靠譜嗎?
或者說…對于那些沒有被關照到的人而言,憑什麽别人被關照了自己卻沒有?公平嗎?
雲逸随意點開面前一座散發更炙亮光芒的靈冢,視覺突然拉近,然後枔靖感覺整個人像是真正置身在靈冢上方了一樣。
雲逸說道:“正好,這個中級修真文明世界這段時間正在舉行靈劍大會,通過考核的可以進入靈冢裏挑選法器…看,已經有人進來了……”
枔靖順着對方所指看去,果真看到在結界打開那一刹那,無數穿着各種袍服或者護甲的人朝靈冢山蜂擁而來,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把好的法器搶走了。
有些一開始就盯着靈冢最高峰的法器,直奔目标,不過有的卻直接找距離最近的…
一開始還好,大家各自尋找。
可漸漸的情況就有些不妙了,有人發現一柄看起來十分霸氣的大刀,奈何大刀并沒有選擇他,于是便用自己法力強行進行祭煉…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也看中了這把刀,于是大刀直接飛向後來者…
結果是兩人大打出手。
絢爛的法術在空中爆炸,周圍的人和法器都被波及到,一片混亂。
枔靖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偏頭看向雲逸,對方隻是神情淡然地看着這一切。
所以,每次看似對方小世界裏的施舍,是小世界裏的人的天大機緣,何嘗不是一場……洗滌?!
雲逸解釋道:“…其實對于一個小世界而言,在一段時期内裏面的能量總和是不變的,但是這些人修煉到這種程度就要占據能量總和的很大一部分。關鍵是其中大多充滿很強的戾氣,以及…他們因爲自身的缺陷一輩子也無法問鼎仙道。若是讓其自然死亡的話,其能量很大一部分會随着魂體進入裏世界,長此以往,小世界裏的靈氣就會變得空虛,甚至降級,對整個世界的長遠發展非常不利。”
“而且,通過這種競争方法不僅可以将那些人體内的戾氣激活出來,蕩滌掉一部分,也能激發更多人的鬥志和修煉熱情…”
枔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世界——鲶魚效應。
若是她早點意識到這一點,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很多事情了?
當然,除開以她的見識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設定,就算是她歪打正着設定了,她便永遠不可能對“人性”有那麽深刻的認識了。然後會在以後的某個時候栽一個更大的跟頭。
雲逸又介紹了一下其他靈冢,然後說道:“…如果以後枔土地有需要的話…這個,價格好說……”
枔靖一開始就明白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帶她參觀如此重要的地方,原來伏筆埋在這裏啊。
連她自己都沒把握能否一定能得到地府獨立通道的權力,能否成爲真正的掌控者,更何況小世界從初級文明到中級文明會經曆多少。
除了能量地積累,還有小世界裏的人思想意識以及整體社會形态等等都有關系,這可不是僅靠神力就能搞定的。
而必須是世界一點一點發展,并且還要在正确方向發展才能大道的程度。
枔靖回過神,連忙朝對方拱手說道:“多謝雲逸君襄助,承蒙您吉言,有朝一日若是真能有中級文明的修真世界建立靈冢的話,一定請雲逸君把關……”
雲逸暢快地笑着,“哈哈,好說好說……”
于是,一樁生意就此談成。
雲逸興緻更高,跟枔靖更仔細地講解起來。
他說:若是你對小世界裏某個人比較看好的話,跟我吱一聲就是……
枔靖心道,說的好像她現在就有一個中級文明的世界一樣,不過還是很湊趣地接話:可以重點關照?那…被神明眷顧的…豈不是成了話本裏的主角了嘛?
雲逸哈哈地笑:……主角還是配角,可不就是神明的一個念頭嘛。
他很隐晦地表示,其實很多掌控者都會培植一部分完全屬于自己的勢力。
但這些勢力究竟怎樣快速成長起來,便需要好好“安排”一下。
枔靖心道,果真和她猜想的一樣啊。
以神祇的力量幹預人間運轉。
雲逸說道:“其實你在小世界裏建立的神職體系,不也是通過神明的力量強行讓人間按照自己的規則運轉的嗎?”
枔靖總覺得這聽起來有些刺耳,但又無從反駁,隻禮貌并不是尴尬地笑笑:“……呵呵,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些事…到時候再說吧。”
兩人聊得很開心,特别是雲逸,現在他已經與玉蘭天庭和天啓界域兩個天庭之間有“密切”聯系,便能修煉到靈仙境界,不用輪回便有上萬年的壽元,若是再與又一個建立合作關系,想必他還能更進一步…
雖然現在連枔靖自己心裏都沒底,但雲逸卻相當自信:他看人可是很準滴——
“咦,那個小子已經來了,這麽快…”
正聊着呢,雲逸突然咕哝了一句,意識與一個屬性面闆聯系,視線又落在其中一個“靈冢”上來回對照确認。
而枔靖的視線此時也被那個靈冢裏的一個青年吸引住了——
青年看起來很普通,一身灰藍色長袍,腰間系着一條白色腰帶,落在一衆各色人群裏并不怎麽起眼。
但讓枔靖一眼就出的卻正是因爲他的這份普通,隻見周圍人都因爲一件靈器而大打出手,就算不主動去争搶也難免受到波及。
但他卻能在這一片混亂中獨善其身,竟是不損毫發地來到靈冢最頂端。
而頂端,已經有一位穿着色彩明麗的長袍青年了,那青年看起來則顯得十分俊朗,充滿精氣神,眼中精光畢現。
明麗青年正站在一柄跟他差不多高的巨劍前較勁,巨劍還有一半的劍身深深紮進靈冢山中,隻見他雙手拽着劍柄使勁兒往外拔,臉都憋紅了了。
但那巨劍就像是長在劍山上一樣,不管他用多大的力量都紋絲不動。
然後,明麗青年看到灰藍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神情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冷笑道:“呵,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一聲不吭的某人竟然這麽快就爬到這裏了,以前還真是小瞧你了。實話跟你說吧,這柄靈劍是我的,你休想再從我手裏搶走!”
灰藍青年神情如常,隻是眼神中多了幾分銳利,道:“你的?呵,你莫不是忘了靈冢的規矩,靈器願意跟誰走就是誰的!”
意思很明顯:你丫在那裏拔了那麽久人家都不動,擺明了就是不想跟你走呗。
明麗青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爲了這次靈冢探寶,他幾乎拼上了全部身家,就是要取制高點的最好的那件。
而且他是第一個爬到山上的,按照以往的慣例,誰第一個到山頂就歸誰。什麽狗p的靈器認主?他要天賦有天賦要背景有背景,而且才貌俱佳,那一點比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窮酸又陰鹜的小子差了?
然而現實就是那麽打臉,自從這個小子加入他的宗門後,先是他一直暗戀卻一直求而不得連個正眼都不看他的師妹竟然不知什麽跟在那小子身後,X哥哥X哥哥地叫着,然後是一直高冷的大師姐突然對他格外關照,還有鮮少露面的師祖婆也對他青眼相加…然後本是天靈根的他以及在不到三十歲就到了化神期的超級天才,卻漸漸被被他比了下去…
他突然覺得這個小子變得那麽刺眼,并且逐漸占據他所有“視線”,于是心中升起強烈的不甘還有怨恨,讓他要不是在找對的茬就是在去找茬的路上。
他想讓對方身敗名裂,不,也不完全這麽說,其實他更想的是得到原本就屬于他的那份“矚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