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枔靖原本對【土地公】【土地婆】的世俗認知中有一些倫常上的偏見:比如她和普通人一樣,覺得土地公土地婆這兩個就像世俗的配偶,一個是夫,一個妻。
就算沒有世俗上的那些啥“權力”“義務”,可這樣突然間被人安排一個“夫”,沒有感情基礎,也不知道來曆志趣等等, 關鍵是這個時候空降,人家擺明就是來跟自己掙勞動果實的啊,她當然會覺得不得勁啦。
但實際上在神職體系中,【土地公】【土地婆】這就是神位名稱,他們之間并沒有相互的權利和義務。
兩個早已經超脫世俗和物質倫常的神,怎麽可能還用那些“權利義務”去約束去衡量?!
神的伴侶不是依靠神位和稱呼去決定,而是靈魂契約,就是靈魂彼此契合并相互約定的意思。
當然,因爲這兩個神位一般都是伴生存在,比如像枔靖這樣:先有了土地婆而後因爲人們的信仰多出一個土地公,或者先有了一個土地公,人們又起一座土地婆的神龛……而後兩個神位分開再衍生出新的土地神神位。
所以在通常概念裏,這兩個神位之間還是有很深關系。
枔靖還沒有從嗡嗡的感覺中恢複過來,面前再次彈出一個對話框:“請問枔靖土地神是否願意彧灷土地神的加入?是?/否?”
她眼睛緊緊盯着這條詢問,心中說不出的郁悶:剛才彈出的消息不是說對方已經進駐土地公的神位了嗎?現在詢問她是否同意對方加入又是幾個意思?難道自己說否對方就能離開?
小辛剛才借助繭殼在東一下西一下地騷擾外面兩個魔王,看到光柱以及裏面白衣飄飄的人降下時頓時就愣在原地,當他回過神想提醒掌櫃時,然後偏過頭就看到掌櫃面前的那個對話框。
“掌櫃的,看來你想要獨自吃下這塊蛋糕是不行了……”
枔靖的思緒總算拉了回來,看向小辛:“這個詢問裏的‘加入’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參與到我的神職體系中?”土地公的神位已經用不着她去“同意”了,現在她手上唯一的底牌就是“神職體系”。
小辛也是第二次看到有高階神爲一個小小土地神神位而自降身份…準确地說第一次是聽說的, 據說那個自己創建了界域的土地神, 便也有人想往他那裏塞人,這次才是“親眼”看見。
沒想到掌櫃這還沒創建起自己的界域…不,是連這個小小初級世界都沒完全搞定,便有人迫不及待塞人進來了。
難道他們也看出我家掌櫃的潛力了?
小辛聽到枔靖的話,稍稍松了一口氣。
對方雖然因爲神牌升級以及與交易中轉站挂鈎,對這個世界觀有了大緻了解,但是這些神位的事情畢竟并不經常涉及,對方卻在第一次接觸就有這樣的“自知之明”,讓他松了一口氣,打心底覺得踏實。
“沒錯,這個從光柱中下來的人便是新晉的土地公,但僅僅是在你設置的條件下的土地公。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依附于你的神位的沒有任何實質權力的神。”
當時人們在枔靖神龛旁邊新起一座土地公的神龛,她便設置了這樣的條件——既然權柄在自己的手上,當然怎麽對自己有利怎麽設置啦。所以将這個條件設置在最苛刻的程度。至于那些人口中的“大局觀”,她懶得理——别人的事就要大局觀,怎不見落到自己頭上去大局觀呢。
枔靖連忙接着小辛的話:“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詢問就是讓我放開土地公神位的權限?”放開土地公神位的權限以及參與到神職體系的管理中,成爲和她一樣平起平坐的存在……枔靖都不用去假設都能想到一旦放權的後果:就算表面上是平權, 但是你看人家這拉風的出場, 還有天庭上的背景,以及比她更多的認知和手段,分分鍾将她架空。說不定她還反過來要依附在對方的光環之下呢。
還不等小辛點下頭,他就看到掌櫃的飛快點下“否”!那速度之快簡直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了,生怕點慢了生出什麽幺蛾子。
其實小辛有一點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剛才枔靖若是真的點慢了,還真的有蛾子發生呢。
畢竟按照天道的規則,本來就是支持新生神位,将神道發揚光大來着。從之前土地公神位剛剛成立時,跳出幾個對話框就能看出,法則是偏向原神将權力平出來。
所以,按照默認的規則:給與原神思考的時間就是那光柱出現到新神真正降臨之間。
……彧灷感覺自己這降臨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就是趁着對方懵圈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
從之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來看,這個土地婆并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隻是沒想到對方竟在這麽短時間反應過來,連這曠世難遇的谪仙降臨的震撼場面都不看,而用理智殘忍地拒絕了他這麽帥氣又強大的仙人!
不管了,先把這個兩個小魔王解決了再說。
你不是被這兩個魔王困在這裏了嗎?正好,本仙便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就算你不想承認也要承這個情。
隻見彧灷一身白衣白袖,就連頭發也銀白發亮,在光柱消退後依舊懸停半空,裙裾翻飛,銀發飛揚,身周自帶飄渺仙氣,就像這混沌魔域中的白月光。
因爲距離還有些遠,而且那朦胧光華太耀眼,所以枔靖并不怎麽看得清對方容貌。
想來對方故意搞這麽拉風的出場方式,肯定把自己外貌也調整的附和這般的氣質的吧。
騷包——
枔靖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
夭夭也跟着一起吐槽:嗯,騷包——
枔靖感應到夭夭的傳音,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教壞小朋友呢?可現在卻是陣營問題,夭夭是自己的夥伴,當然要站在自己的立場啊。
反而覺得夭夭真正跟着自己的時間不長,但是能有這樣的“覺悟”讓她很是欣慰呢。
枔靖心中腹诽着:這土地公跟她在那些村民面前顯擺時一毛一樣。
她可以那樣去樹立在凡人心中的形象和威望,但是看到另一人在自己面前玩弄這一套時,頓覺油膩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