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很清楚,隻殺一個沙河幫主根本沒什麽用,死了一個又會有另一個被扶植起來,就算把沙河幫覆滅,之後也同樣會有另一個幫派起來。
所以常歡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讓那些後來者就算想要作奸犯科,有沙河幫這麽一個例子在,也不敢做得太過。
光憑老頑童和老不死兩人,肯定是沒法将整個沙河幫幹掉的,所以常歡還需要别的人手,民團跟衙門就是很不錯的選擇。
他敢直接說出讓沙河幫覆滅的話,自然是已經想好了計劃。
有刀王槍王的加入,讓他對覆滅沙河幫又多了幾分把握,接下來隻要說服衙門那邊就行了,至于黃飛鴻,常歡相信以他的正義感,是不會拒絕的。
老不死跟老頑童聽了從常歡的話後,均有些呆愣,他們現在才感覺到,常歡跟他們的想象真的不大一樣。
不過兩人都是愛臉面的人,既然已經跟常歡約好了,自然不會再反悔。
這一天,四人在屋裏商量了許久,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麽,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常歡才離開家門往寶芝林走去,至于老頑童和老不死兩人,自然是留宿在他家中。
就如常歡所料,他跟黃飛鴻說起沙河幫的人賣豬仔的事後,黃飛鴻當下就憤怒得不行,差點把桌子都給拍散了,站起身就說要去衙門報官,常歡卻将他攔了下來。
“飛鴻兄,衙門現在正忙着處理那些鬧事的白蓮教,怕是沒空,也沒心思處理這事。”
黃飛鴻聽了常歡的話,有心想要反駁,卻又知道常歡說得是事實,隻能歎了口氣,重新坐下。
常歡見此,心裏暗暗搖頭,黃飛鴻還是那個黃飛鴻一點都沒變,以他民團總教練的身份,以及在嶺南一帶的聲望,隻要他站出來說句話,有得是人願意跟他做事。
但因爲傳統的忠君報國的思想,即使衙門做錯了事,他也沒想過去改變什麽,隻能坐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每次都是被逼迫到了絕境之後,才會被動做出選擇。
一個已經腐朽的王朝,根本不值得黃飛鴻的忠誠,不止是黃飛鴻,還有那位束布成棍的納蘭元述也一樣,思想上的禁锢,将他們與這滿清死死的綁在一起。
“這事不能不管,如果不能報衙門的話,我們私自處理很有可能會引起大麻煩!”黃飛鴻歎道。
“不是不報,隻不過這報官的方式可能得轉變一下,飛鴻兄,這個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你去聯系一些信得過的民團兄弟,等我回信,随時準備行動!”常歡道。
黃飛鴻沉吟了一會,終究是點了點頭,道:“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要不要我叫世榮去幫你?”
常歡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個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好!”
酒足飯飽後,常歡跟寶芝林的一衆人告别,雇了輛黃包車,直往衙門而去。
去哪個衙門,報哪個官也是有講究的,《黃飛鴻》系列中的第一部電影裏的那位水師提督明顯跟扶植沙河幫的那些洋人有勾結,常歡去找他的話,等于是自投羅網。
這個人選一開始就被常歡劃掉了,他要找的是第二部裏的那位大反派納蘭元述,說是反派,隻不過是雙方的信念不同,在滿清王朝那邊,納蘭元述是一不可多得的忠犬。
這人隻要不涉及造反的話,還算是個好官,也是常歡認爲的唯一能說通的官員。
換做去見别的官員,常歡肯定大包小包的準備一堆的禮物,但見納蘭元述就沒必要了,直接兩手空空上門。
按照正常情況,以常歡的身份去拜見納蘭元述,怕是連衙門的門檻都進不了,所以常歡直接擡出了黃麒英的旗号,說廣東十虎中,黃麒英門下愛徒常歡求見。
把守衙門的官差聽了後,立馬進去找納蘭元述通報去了,人的名,樹的影,現在黃麒英的名号可比黃飛鴻響亮多了。
果然,那名官差進去後沒多久,就帶回了納蘭元述的吩咐,讓他帶常歡到會客廳等候,等他練完武後就會過來。
如果是黃飛鴻登門造訪的話,納蘭元述肯定會把他叫到練武場,順帶跟黃飛鴻較量一番,但來人是黃麒英的徒弟,那就沒這個必要了,試問整個嶺南誰不知道黃飛鴻才是真真正正得了黃麒英真傳的人。
到了會客廳後,自有丫鬟奉上一杯熱茶,剛喝了兩口,納蘭元述就從後面走了進來,常歡連忙放下杯子站了起身。
沒辦法,他現在還屬于無名小卒那一類,加上有事求助納蘭元述,不好表現得太過嚣張。
“見過納蘭大人!”常歡雙手抱拳道。
納蘭元述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多禮,随後接過下人送上來的茶,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黃麒英師傅吩咐你過來有什麽事?”納蘭元述的語氣很是冷淡。
“納蘭大人,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要報官的!”
納蘭元述聞言皺了皺眉,道:“那你怕是走錯地方了,我這不接受訴訟!”
說完後,納蘭元述就要揮手送客,常歡見此連忙道出了自己的來意,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好拐彎抹角的。
“實不相瞞,就是因爲衙門管不了這事,我才過來找大人的,不知道納蘭大人有沒聽說過外面招收工人去金山挖金的事?”
這事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民衆聽說了之後都踴躍報名,納蘭元述甚至還派過人去幫忙維持秩序,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聽說過一二,有什麽問題?”
“問題大了!”
常歡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份宗卷,裏面記載的是沙河幫跟美國領事之間的一些往來,順帶還有一份沙河幫的賬本。
這些都是常歡讓嚴振東去搞來的,以嚴振東的身手想要潛入沙河幫,根本沒人能抵擋得住。
納蘭元述帶着疑惑接過了這兩份東西,賬本他看不懂,而且這東西也可以僞造,意義并不大,所以他首先看得是那份卷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