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則璧爲什麽會出現在情戒中,一是爲了救我,二是……
難道他是特意帶着我想一起去看看前世的事?
他想讓我知道,我同言則璧的前一世是怎麽回事,因爲這才是真正解開言則璧同言永和父子心結的關鍵。
原來我才是那個關鍵。
我仰起頭看着言則璧憂郁的雙眼,一瞬間明白了神武大帝的用意。
言永和是言則璧心裏的一個心結,他領着我去看過去的事,告訴我這一切,難道不單單是因爲我愛聽八卦,神武大帝此舉真正的用意,是想讓我幫助言則璧解開這個心結嗎?
言則璧許是見我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以爲我害怕皇位與他擦肩而過,言則璧望着我,淡淡道:“别擔心皇位的事,耐心等一等,你放心,就算言永和宣了遺召,我也有辦法把皇位搶過來,這件事我暗部多年,不懼這一時的。”
我眨眨眼,試着解釋道:“言則璧,我擔心的不是皇位。”
言則璧詫異的一挑眉:“不是皇位?那是什麽?”
我瞄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是……言永和。”
言則璧一聽這個名字,果然蹙起了眉,盯着我沉默不語。
我忐忑不安的小聲道:“言永和是你父親,他快咽氣了,也許這是你們二人今生的最後一次見面了,言則璧,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言則璧沉聲道:“父親?哼,他配嗎?這世上,不是什麽人都配的上父親這兩個字的!你當他待我,像烈遠待你那樣嗎?他何曾把我當過兒子?我娘過世的時候,是被一捧白布裹着擡出去的,他甚至都沒爲我娘準備一口棺椁,要不是你,我娘的屍骨都無人收殓,更别提下葬。父親?他配這兩個字嗎?”
我蹙了蹙眉,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言則璧。
确實,在這件事上,沒有人比我更懂言則璧的傷痛。
言則璧小時候應該是很渴望言永和的父愛,可言永和帶給他的隻有一次次的失望與傷害。
言永和是打心底不在乎言則璧這個兒子。
因爲對言則璧娘親的忽視,所以對言則璧也是不管不問。
沒有人比言永和更了解皇後的手腕,可他作爲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的态度竟然是不負責、不關心,甚至到了放任皇後去迫害他的地步。
我閉了閉眼,言則璧的成長之路,承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在這種情況下,若我還能堂而皇之的指責他不孝是可惡的,那我才是那個真正可惡的人。
想到這,我不由想起了君羿領我看過去的目地,若他就是言則璧,他一定比我更懂言則璧的傷痛。
所以,他應該不會如此正能量的想要化解這段恩怨吧?
君羿就算活了再多年,他也還是言則璧,言則璧這種人會因爲活得久了,就變的善良多情了?
我仰起頭,盯着言則璧那張薄情寡義的臉,怎麽看怎麽覺的這個想法不靠譜!
我眼波閃了閃,拉着他的手,低聲道:“你真的不去啊?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今生見不到,以後的輪回之路,誰都不知他會被發配到何處,你們可能以後都無緣再見了。”
言則璧堅持道:“不去。”
我輕聲道:“那我自己去了,他咽氣,我一定要去看看的,不然我會心裏不安的。”
言則璧陰冷着臉,盯着我:“你心裏還愛他?”
我搖頭:“什麽啊?我從來就沒愛過!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是被迫進宮,我若不進宮,烈遠就倒黴了。要不然依我的性子,言永和那麽多老婆,我會嫁給他?做他的春秋大夢。”
言則璧眼波一閃,雙手環繞胸前笑道:“嗯,你這句到是實話。你這個女人對感情嚣張跋扈的緊,跟人分享?你怕是甯可不要這個人,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做這種事。”
‘哼’,我轉過頭,一幅懶的跟他多說的表情,嘟囔道:“那我自己去了,你不去拉倒。”
說完我轉身向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我站在原地,回頭望他。
他依然雙手環繞胸前含笑望着我,站在原地不語。
“言則璧,我真的自己去了?”
言則璧竟然對我擺了擺手:“不送。”
我氣憤的跺了跺腳,不理他,轉頭毅然決然的向乾清宮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咒罵他,混蛋,竟然知道言永和病重可能有古怪,還放任我自己一個人去乾清宮,也不怕我有危險。
這個男人真是不能要了。
總是欺負我,還霸道,無逾比他強多了,我真是豬油蒙了心,才總是跟他糾纏不清。
越想越委屈,一滴淚滑過臉頰,我伸手去擦。
這個言則璧,我再也不跟他好了。
邊擦淚邊拐過路口,忽然,手被人握住,言則璧那雙炙熱的大手,将我冰涼的小手緊緊攥在手心裏,我擡頭望着他隽秀的側臉,他闆着臉不看我,面無表情,腳步堅定的牽着我的手,往乾清宮的方向,徒步而去。
我掩飾不住心中的愉悅,抽泣着輕笑道:“你不是不來嗎?”
言則璧臉黑的像鍋底:“你就這樣去,我不放心。”
我低下頭,笑意染上眉梢。
這個混蛋就是這樣,不管是什麽事,就算他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做,且嘴上說的斬釘截鐵,但隻要我毅然決然的決定去做,他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打擂藝妓台如此,收服蠻荒王如此,捧殺言則璜如此,留用蕭允謙如此,就連我爲了救無逾,重啓這一世,天上的神武大帝言則璧也是如此。
雖然此刻的我心裏暖烘烘的,但我還是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言則璧見我掙脫他的手,忽然腳步一頓,不明所以的望着我,我低聲催促道:“快走,此去乾清宮禍福難料,不要予人口舌之資。”
言則璧氣道:“你我二人之間,現在還有什麽可避諱的?你肚子裏那塊肉都是我的。”
我扭過頭故意氣他:“别把話說的太早,我肚子裏這塊肉最後到底是誰的,我說的算,他在我肚子裏。”
言則璧咬牙道:“你敢,你敢讓我兒子跟别人叫爹,我非掐死你不可。”
我瞧着他那張火冒三丈的臉,忽然心情小好,一邊往前跑,一邊嚣張的叫嚣道:“還掐死我?就會吹牛!我要是有一天真被你掐死了,不到兩天,你就得把自己怄死。”
言則璧見我跑起來,立刻緊張道:“别跑,小心摔了!”
我頂着一張欠揍的臉,回過頭對他叉着腰笑道:“略略略,惱了,你就來抓我呀?”
言則璧暴跳如雷的吼道:“烈柔茵,我早晚被你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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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