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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蘇慕喬教坊司(二)

第203章 蘇慕喬教坊司(二)

無淺駕着馬車吱嘎吱嘎的在雪地中前行,好一會才低聲對我道:“主子,蘇姑娘真的被送進教坊司,無波一定會很難過。”

我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隻聽無淺繼續道:“六殿下的殘酷,真的超出了無淺的想象。”

“是啊,他真的夠狠。”

無淺低聲道:“最狠的是他用蘇姑娘的母親做威脅,真的是,駭人聽聞。”

我道:“你從小跟無逾長大,所以覺得駭人聽聞,若你從小也生長在皇宮中,也許就不這樣想了。”

無淺道:“難道主子覺的,這件事真的是蘇姑娘的錯嗎?”

我挑眉道:“你此話何意?”

無淺道:“世子不清楚事情的全部來龍去脈,可無淺清楚。無淺接到的命令是保護主子,時刻跟随主子,所以那日六殿下同蘇姑娘在屋内的對話,無淺都聽到了。不光如此,無淺在那之後,也一直跟在主子身邊,無淺知道,蘇姑娘并沒有同主子示威,更沒有出面故意尋主子的難堪,甚至沒見過主子一面,這件事她是冤枉的。”

我在馬車中,聞言眯起了眼,我低聲道:“那你爲何不告訴無逾?”

無淺道:“因爲我也很氣惱六殿下同蘇姑娘的所作所爲,世子竟然把無淺給了主子,無淺就是主子的人,若能讓主子寬心些,那蘇姑娘被不被冤枉,無淺并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現在又同我說這些做什麽?”

無淺輕聲道:“我隻是想問主子,聽聞蘇姑娘進了教坊司,主子此刻真的開心嗎?”

這一句話無淺雖然說的無心,卻點在了我的心口上,刹那間我隻覺自己前所未有地虛弱無力,且悲哀的發現其實我并無把握真的對蘇慕喬的遭遇置之不理。

“我做不到如梅珍一般的大愛無疆。”

無淺道:“無淺隻是不想主子心裏不好受,主子别生氣,是無淺多事了。”

我閉了閉眼,虛弱道:“去一趟教坊司吧。”

無淺聞言,飛揚的聲音立刻在馬車外響起:“是。”

話音剛落,忽然馬車一個卡頓,我急忙扶住旁邊的扶手,坐穩了身子。

心下一駭,這是又出了什麽事,好端端的無淺怎麽急刹車了?

我剛想開口詢問,隻聽無淺詫異道:“無波?你做什麽突然沖出來,差點吓死我。”

無波?我一聽是無波來了,心下一跳,連忙拉開簾子對無波道:“無波,你怎麽來了?可是無逾那邊出了什麽事?”

無波滿臉煞白的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見狀駭的急忙出了馬車,對無波急道:“到底是什麽事啊?”

忽然一個黑影落下,隻見無浪站在無波身邊,神色尴尬的對我道:“主子,無波無事,我先将他帶走了。”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伸手欲将無波拉走的無浪,滿臉的不解。

隻見,無波一把推開無浪,‘噗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哽咽道:“主子,求你救救蘇姑娘,主子,求你了。”

我一怔,盯了無波一會,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對無波道:“你同無浪一直跟着馬車後保護我?剛才梅珍的話,你都聽到了?”

無波眼含熱淚的望着我,半張着嘴,想說點什麽,又不敢的模樣,僵了一會,忽然‘砰砰’的在地上磕起頭來:“主子,求您,救救蘇姑娘。”

無淺見狀趕忙扶起他,小聲道:“哎呀,你這麽沖動做什麽,方才我已經說動主子了,你沒看見我調轉車頭了嗎,主子這就要去教坊司救人的。”

無波聞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真的嗎?”

我心累的點了點頭:“真的,快起來吧。”

說罷,我轉身,坐回馬車的軟椅上,阖目養精蓄銳,就覺得今日真是累。

馬車一路飛馳至教坊司,我瞧着馬車旁坐着的晾兒,他一路上都在委屈巴巴的望着我,不敢看我,也不敢說話。

全程做了兩個時辰的透明人。

到了教坊司,我聽見無淺在外間道:“主子,教坊司到了。”

無淺扶着我下了馬車,無波無浪跟随在我身後,我們一行人一路行至教坊司的大門口。

教坊司接客的姑娘們一看見無淺無波無浪都無比熱情,無淺冷聲道:“叫老鸨出來一趟。”

說罷,亮了亮腰間的定國候府腰牌。

那群姑娘一見定國侯府的腰牌,像瞬間從了良一樣,搖身一變,一個個仿若大家閨秀一般的讓無淺稍等片刻,立馬進去通報。

沒一會,我看見了老熟人老鸨季娘,一路小跑,匆忙從教坊司内迎了出來。

擡頭一看見我,驚愕道:“烈姑娘,啊不不,是公主殿下。”

我見她要跪下行禮,連忙擺手道:“不必多禮,此處人多眼雜。”

“遵旨,公主殿下,您怎麽來了?”

我輕聲道:“蘇慕喬在這裏嗎?”

季娘聞言,眼波一閃,爲難道:“在……在的。”

“領我去看看吧。”

季娘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那地方您不宜去吧,不然您去二樓包間等着,我将蘇姑娘給您帶過來。”

我瞥了她一眼道:“我說領我去看看。”

季娘爲難道:“蘇姑娘正接客呢,六殿下特意吩咐,不讓她閑着。”

我捏了捏眉心:“我說話不好使是吧?我叫言則璧來跟你說?”

季娘一聽到言則璧,立刻驚慌道:“季娘不敢,您随我來。”

她剛轉身,又急忙停下,轉過頭爲難的看着我。

我道:“又怎麽了?”

季娘猶豫着從腰間抽出一條絲巾道:“公主殿下,要不您把臉遮一遮?不然被六殿下知道了,那……季娘的小命。”

我蹙着眉,配合的拿紗巾遮住了臉。

季娘見我聽話的遮了臉,終于松了口氣,一幅苦哈哈的模樣,在前面帶路。

我随着季娘邁入教坊司,跟在季娘身後,向裏走去,路過大廳内,聽見熙熙攘攘的嘈雜聲中,不乏有幾句:“今日沒排上蘇姑娘,真是掃興。”

“哎呀,她每日不是被二殿下霸着,就是被八殿下霸着,我們想去都沒機會。”

“白來了,今日又白來了。”

我聞言整個人一僵,八殿下?言則琦這個壞痞子,沒事閑的,跑來尋蘇慕喬找樂子了?

我一路随季娘上了二樓,一直走至最裏處,拐了個彎,瞧見一個紅色的大門。

我以爲季娘要帶我一路邁入那個紅色的大門内,可季娘将我帶到紅色大門的門口處後,忽然拐了個彎,進了旁邊的一個側門内。

我眯眼跟在她身後,進了側門甬道中,一路經過一段幽暗的小路,終于走到一間明亮的屋子内。

季娘連忙對我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我瞧見這屋子内,隻擺了一張大床同幾個凳子,其中一個凳子上面,挂着一幅畫,季娘踩在凳子上,拿掉了牆上的那副畫,用眼神示意我,可以踩在凳子上,向裏面看。

我不動聲色的,踩上凳子,踩上去才發現,原本用壁畫遮擋的地方,其實是兩個镂空的小圓洞,透過這兩個圓洞剛好能看見對面屋内的情況。

這一眼望過去,我整個人一怔。

隻見,旁邊屋内正對着我視線的雕花大床上……

蘇慕喬披着一張輕紗窩在床上,渾身上下被扒的隻剩下一個肚兜還有一個短褲,她雙眼血紅,死死的咬着牙,滿臉屈辱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言則琦。

隻聽言則琦痞裏痞氣道:“要說蘇姑娘你也真是倒黴,偏偏惹上了烈家那個妒婦,按常理來說,這算個什麽事啊。這世上,那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夫一妻,不許自己的男人找女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我就沒聽說過。也就烈家那個妒婦能想出來,唉,真是委屈了蘇姑娘。”

蘇慕喬凄苦道:“可否求八殿下在六殿下那裏替喬兒求求情?喬兒每日裏在這教坊司,生不如死……”

言則琦豪氣道:“放心,我已經想出辦法了,烈家那個妒婦雖然不好說話,但據我觀察,她也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隻要本王能見到她,略使小計,一定能救蘇姑娘出來。”

“八殿下爲何舍近求遠,八殿下直接去求六殿下不行嗎?”

言則琦道:“你有所不知,這件事的關鍵不在六哥那裏,烈家那個妒婦才是關鍵,若不是她一心針對你,我六哥何顧至此啊!”

蘇慕喬聞言,眸色黯淡的垂睫不語。

言則琦歎了口氣,調侃道:“當初,明明是本王先看上你的,我對你多好呀?可你就是不肯從我,一門心思撲在我六哥身上,非要跟他,現在吃到苦頭了吧。有些時候,千裏馬誰都想要,但是要量力而行,能駕馭的了,才是良駒,駕馭不了,就變成刑具了。”

蘇慕喬嗚咽道:“如八殿下所說,那喬兒恐怕這輩子都出不去了,就是烈柔茵将我摁進來的,她怎麽會輕易放了我呢?而且她怎麽會聽八殿下的?”

言則琦笑道:“不相信我的能力?那我可要打你屁股了?她烈柔茵有什麽了不得的?她怎麽就不能聽我的話了?哼,再嚣張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說到這,言則琦還來勁了,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幾年前,我就盯上烈柔茵了。你不知道,這小娼婦,十二歲的時候,勾人的緊。誰料後來讓我六哥搶了先手。要不然,她早就是我懷裏的人了。哼,也就是我六哥慣着她,這個烈柔茵,要是在老子懷裏,不出三日,我必定給她調教的老老實實,服服帖帖,讓她知道,什麽叫三從四德,什麽叫丈夫大如天。”

我雙目噴火的瞪着言則琦,這個壞胚子,别的本事沒有,吹牛拉橫的造詣真是登峰至極。

蘇慕喬輕聲道:“即如此,那喬兒就謝過八殿下了。”

言則琦聞言,不懷好意的望着蘇慕喬,痞笑道:“就光嘴上謝我啊?我幫姑娘這麽大的忙,隻在嘴上謝謝,不合适吧?”

蘇慕喬豁然擡頭看向言則琦,僵硬道:“那八殿下,要喬兒怎麽謝你?”

言則琦慢條斯理的脫掉自己的外衫,笑道:“你說呢?這三天我來了兩次了,我爲什麽來,你不知嗎?”

一滴淚劃過蘇慕喬的眼角,她嗚咽道:“八殿下,喬兒不是青樓女子。”

言則琦點頭:“我知道啊,我也知道昨兒個言則容來了,你也沒陪。”

“求八殿下放過喬兒。”

言則琦嗤笑道:“放過你什麽?”

蘇慕喬咬牙道:“放過我做個良家女子。”

言則琦坐在蘇慕喬身邊,用手輕擡她的下巴道:“我同你明說,今兒你将我陪高興了,我救你出去,若你不肯陪我,那你就在這繼續待着吧。不如我們賭一賭,就賭你還能挺上幾日。”

蘇慕喬沙啞道:“喬兒謝過八殿下的好意,喬兒不需要八殿下救了。”

言則琦聞言,一雙眼微微眯起,輕笑出聲:“你可想好了,機會就這一次,抓不住以後可就沒有了。”

蘇慕喬聞言,僵硬的搖了搖頭:“若是挺不過去,我咬舌自盡就是了。”

言則琦盯着蘇慕喬半晌,忽然湊近蘇慕喬:“你是不是忘了,我六哥曾言,若你死了,就将你娘扔進來,替你贖罪?”

蘇慕喬豁然擡眼,雙眼憤恨道:“憑什麽?是我鬼迷心竅,當初非要同言則璧攪合到一起,這關我娘什麽事?”

言則琦裝模作樣的面帶惋惜道:“我也覺得此事對姑娘确實不公,所以才颠颠跑來,想解救姑娘,可你又不同意。”

蘇慕喬哭嚎道:“你們怎麽能,你們怎麽能用我娘來威脅我?你們太過分了。”

言則琦義正言辭的搖頭道:“我可沒有啊,我是來救你的,威脅你的是我六哥,蘇姑娘,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來的人情,我如此煞費心機的救你一遭,你總要給我些甜頭吧。”

蘇慕喬盯着言則琦,滿臉悲傷的手握成拳,眼淚順着眼角滾滾而落。

言則琦斜眼睨視蘇慕喬,見火候差不多了,常識性的雙手伸出,摸了摸蘇慕喬的臉蛋。

蘇慕喬僵在原地,身子微顫,滿臉悲怯,但,并未躲避。

言則琦見狀,微勾嘴角,繼續試探性的去扯她身上的輕紗,一邊扯一邊輕聲哄道:“這才對嘛,蘇姑娘是個聰明人,陪我一遭,日後你就自由了。隻要你上了我的床,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同烈家那個妒婦講,你已然是我的人了。你跟了我,六哥自然就不會再來寵幸你了,烈家那個妒婦,也就無所謂你身在何處了,說到頭來,烈家那個妒婦這樣針對你,不就是觊觎你的美色,怕你爬上六哥的床,就攆不下來了嗎。”

說到這,言則琦将頭湊過去,在蘇慕喬的耳邊輕輕吻了一下,繼續哄道:“若今日你不依我,那即便我想憐香惜玉,都沒個合适的理由。蘇姑娘自己死了不要緊,萬一連累慈母一把年紀,還要到這教坊司中替你贖罪,這多不應該啊。”

蘇慕喬渾身輕顫着,任由言則琦扯掉她身上的輕紗,死死的閉住眼睛,一臉的痛不欲生。

言則琦見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況且,本王是真心喜歡蘇姑娘,我第一面見你就沖動的緊,寶貝,我答應你,隻要你從了我,這件事一完,我即刻将你接出教坊司。”

蘇慕喬從方才被言則琦扯掉輕紗後,就再沒睜開過眼睛,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滾滾而落,她死死的抿住唇,嗚咽聲控制不住的從她的嘴角溢出來。

言則琦這個得意啊,他哼着調子,将蘇慕喬抱起,一臉欣賞之色的望着蘇慕喬的玉體,咬唇輕吹了個口哨。

“寶貝,别這麽緊張,放松點。”

蘇慕喬依舊緊緊的咬着下唇,不肯睜開眼睛。

言則琦見狀,眼波一閃道:“唉,這樣吧,我再退一步,誰讓我就這麽喜歡你呢?隻要你開心點,此事過後,我在外安排一處宅院,将你娘從府邸接出,讓你們母女二人遠離這些烏七八糟的是是非非,過平靜安逸的生活,如何?”

蘇慕喬聽到這句話,忽然睜開了眼睛,她雙眼定定的望着言則琦:“你此話當真?”

言則琦将手伸到蘇慕喬腰後,往前用力帶了帶,語帶真誠道:“我知道,此次,你下了教坊司,就算出了這地方,也不會再回府去了,你府邸的那些個姨娘,一定會借此對你同你娘倍加羞辱。所以啊,我來尋你之前,已經買好了一處宅院。”

說到這,言則琦抵住蘇慕喬的額頭,輕聲道:“隻要你心甘情願的從了我,我就将你護起來,也把你娘接過來,讓你好好照顧她,爲她盡孝。最多,以後的日子裏,我言則琦吃點虧,養着你們母女,好不好?”

蘇慕喬的神情有些動容,她望着言則琦欲言又止,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言則琦的手劃過蘇慕喬的腰,緩緩向蘇慕喬的胸口摸去,他試探性的慢慢将手伸到蘇慕喬的肚兜裏,一邊爲非作歹一邊柔聲哄道:“我會陪着你去元家,一起接你娘出來,我會告訴元家老爺,還有那些多年欺壓你們母女的姨娘嬸娘,你蘇慕喬從此以後是我言則琦的女人了,誰再敢羞辱你娘,就是羞辱我,我言則琦絕不容她。”

蘇慕喬雙眼定定的望着言則琦,臉頰羞紅,抓着言則琦的手,吱嗚道:“你……不要碰……”

言則琦痞笑道:“怎麽?人都是我的了,身子不給我碰?”

蘇慕喬望着言則琦輕聲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言則琦望着蘇慕喬輕聲道:“我言則琦從未在床上騙過女人。言則容開的條件不就是将你收入府中嗎?你從元家出來進了他的府邸,不是一樣被人瞧不起,一樣的糟心,這算什麽心裏有你?”

說罷,言則琦試探性的咬了咬蘇慕喬的唇畔。

‘麽’輕輕的一下,蘇慕喬并未反抗,竟……也沒抵觸。

言則琦見狀笑道:“我知道,你不喜見到那些惹人厭的姨娘,同那些招人煩的女人,相公給你單獨買個宅院,讓你好好孝順你娘,這是不是你想要的?你就說,你相公我,懂不懂你?”

蘇慕喬不自覺的伸手扶上言則琦的手臂,雙眼直直的望着言則琦,一時有些啞然。

臉上一副很是錯愕,又很是感動的模樣。

言則琦這個禦女無數的混蛋,從蘇慕喬的這些微表情裏,一眼就看破蘇慕喬态度上的轉變。

他當下撕破小心翼翼的僞裝面具,反手一把将蘇慕喬摁在身下,不由分說,幾下脫掉自己的中衣,伸手輕輕摸上蘇慕喬的腰身,壞笑道:“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别說了,以後你同我在一起,能用動作來解決的事情,盡量不要說話。”

說罷,言則琦伸過半邊臉,對蘇慕喬痞笑道:“來,親你相公一口,大點聲,聲音小我可打屁股啊。”

蘇慕喬面帶羞窘的望着言則琦,良久未動,言則琦也不急,特别有耐心的小聲催促道:“快點,相公脖子都僵了,再不親,我可直接打屁股了啊。”

蘇慕喬紅着臉,探過頭,輕輕的碰了言則琦的面頰一下,随後火速的退了回來,垂首抿唇不語。

言則琦眼裏閃着笑意,輕聲道:“這一吻就是咱倆的定情吻了,這事就這麽說定了啊。”

說罷,言則琦滿臉得意的伸手,欲扯掉蘇慕喬的肚兜。

我在這頭看的全神貫注,津津有味,沉迷在言則琦馴服女子的高超技藝中,甚至忘了自己此刻身處何地,究竟是來幹嘛的了!

正在此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傳來,我瞧見隔壁屋内的大門被人踢飛,一臉怒容的無波站在門口,對言則琦怒吼道:“你這個混蛋,滿口謊言,哄騙良家女子,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說罷,無波沖上去一把将言則琦拽到床下,揚手就是一頓重拳。

我震驚的回頭望去,隻見無淺無浪也是一臉震驚,無淺驚愕道:“無波什麽時候出去的?”

無浪道:“不知道啊,我剛才聽的太入神了,沒、沒注意。”

我趕忙對無淺道:“快攔住他,那個是言則琦,無波怎麽敢動手,他瘋了嗎?”

無淺趕忙率先沖出去阻攔,無浪則是扶着我,往隔壁屋走去。

我剛站在門口,就看見言則琦被無波騎在身下,掐着脖子,無波雙眼血紅,言則琦吓的三魂七魄都離了體,嚎叫道:“救命啊,殺人了。”

無淺趕忙上手拉扯無波,無波雙眼通紅的瞪着言則琦,一點都沒有想要放過言則琦的意思。

我厲聲道:“無波,快松手。”

無波聞言,渾身一震,擡目望向我,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胡來。

無波咬了咬牙,終是恨恨的瞪了言則琦一眼,随後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

接着,無波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了一臉僵硬的蘇慕喬身上。

言則琦掙脫了控制,趕忙滿臉驚恐的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跑到我身邊,驚恐的嚷道:“六嫂,你家這下人,是瘋了嗎?”

我難受的閉了閉眼,在旁邊尋了個凳子坐下,沒好氣的看着言則琦,諷刺道:“你可真厲害啊,你六哥剛把人扔出來,你就迫不及待的跑來接手了?”

言則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慕喬,終于從驚吓中緩過神來了,趕忙理了理自己糟亂的頭發,對我笑道:“六嫂,你看你說的,這不是六哥不要了,我想着,丢了怪可惜的,能用上,就别浪費嗎。”

說罷,他趕忙将腰間的腰帶系好,臉上清白交錯的看着我,一幅心驚膽戰的模樣。

我看着他,淡淡道:“如此說來,你還真是有心。”

言則琦臉色發綠,結巴道:“六,六嫂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笑的如沐春風:“方才你義薄雲天的宣稱,想讓我知道什麽叫丈夫大如天的時候……”

言則琦聞言,臉瞬間黑了,良久,結巴道:“六,六嫂,你也不叫我一聲,讓你在外頭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我含笑望着他,不語。

言則琦的眼皮直跳,尴尬道:“六嫂,你是來找蘇慕喬算賬的吧?這樣,則琦陪着你一起想辦法收拾她如何?你想怎麽對付她?我給你打個下手。”

我眨眨眼:“你有什麽好主意?”

言則琦輕咳了一聲:“打她一頓?”

我一幅頗爲不滿的樣子,盯着他不語。

言則琦又道:“那剪掉她頭發?拔光她指甲?”

我還是盯着他不語。

言則琦繼續道:“我懂六嫂的意思了,不如,把她扒光,扔到大廳去,轉一圈,好好羞辱她一番。”

我聞言,神色冷下去,繼續盯着他不語。

言則琦咬了咬牙道:“要不然,六嫂覺的刮花她的臉如何?”

我挑了下眉,這個言則琦還真是翻臉無情啊。

無波在一旁咬牙道:“你敢。”

言則琦不明所以的望着無波,一副丈二摸不着頭腦的模樣,不解道:“這位兄台,若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沈世子的貼身随侍吧,本王何處招惹你了?以至于讓你如此不畏生死,對本王這般放肆?”

言則琦此言一出,聽着雖是詢問,實則是在出言警告。

言則琦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此刻的言則琦心裏定是惱火的,他在巧言讓無波注意他王爺的身份,莫要在開口招惹。

想來,言則琦要不是看在我與無逾面子上,方才無波捶他的那幾下,他早就喊人上來,把無波拉出去殺了。

言則琦之所以沒理會方才無波的無理,皆是因爲他以爲無波與他動手,是在遵從我的命令而已。

我冷冷的看着言則琦,将他的注意力從無波身上拉回來,開口問道:“言則琦,瞧你玩的這麽開心,那就把蘇姑娘送你了如何?”

言則琦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道:“六嫂莫要玩笑,我隻是來尋個樂呵,我與蘇慕喬沒有什麽情分的。這要讓六哥知道了,以爲我有意相救于她,我麻煩就大了,六哥那脾氣,六嫂是知道的……”

我實在懶得同言則琦周旋,也正好,我正愁沒處安置蘇慕喬呢,言則琦恰好此時來尋樂子,正撞到了槍口上,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我擡眼望向無波,在心裏琢磨,就算無波對蘇慕喬一往情深,可依蘇慕喬的心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下嫁給一個下人的,太扯了。

再說,方才若不是無波沖出來破壞了言則琦的好事,方才言則琦都生米做成熟飯了。

蘇慕喬都心甘情願的委身于他了。

更何況,憑蘇慕喬的姿色,若利用的好,以後用處還是大大的。

我可沒忘我下凡是來幹嘛的,除了拯救無逾,我還的統一四國呢,蘇慕喬這種絕色,既然男人都喜歡,那不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真是暴殄天物。

我淡淡道:“你不是買了個宅院嗎?你就将蘇慕喬安置一下,從教坊司把她接出去,養着吧。”

說完,我站起身,就想走出屋内,走至門口,忽然站定,繼續道:“若蘇慕喬想帶上她娘,你就一塊養着。”

言則琦眼珠在眼圈裏轉了轉道:“我明白了,六嫂是想出口惡氣,可在這教坊司人多眼雜不方便,所以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痛快的虐待她們母女一番?”

我冷眼瞧着言則琦,真是哭笑不得。

這家夥,一聽到我吩咐他接蘇慕喬出教坊司,第一反應想的居然是我要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虐待蘇慕喬……

我心道:難不成我一直給人家的印象,都是個心狠手辣的反面人物?

我看着言則琦那雙充滿求知欲的雙眼,冷笑道:“沒錯,我就是想尋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讓她們母女倆看看我的厲害。”

言則琦一聽到這個答案,立刻眉開眼笑道:“六嫂放心,這事我一定辦妥。一應刑具我也替六嫂準備妥當,辦這種事,我擅長。”

我眨眨眼,無語的盯着言則琦。

隻聽言則琦繼續谄媚道:“而且,我保證不讓六哥知道,隻要六嫂别把蘇慕喬玩死,随六嫂怎麽玩都成,因爲六哥把她扔來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讓她接客,别叫她閑着,别讓她死了。所以隻要六嫂留她一口氣,就随六嫂怎麽開心怎麽來。”

我笑道:“好,那她同她娘,就交給你照顧了。”

言則琦搓着手,眉開眼笑道:“則琦明白。”

我嚴肅道:“還有,以後不許叫我六嫂,我跟言則璧已經沒關系了。”

言則琦連忙躬身笑道:“氣話,六嫂又說氣話,六嫂要是不要六哥了,六哥不得瘋啊。我知道六嫂不舍得。”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理他,擡腿欲出房門。

忽然,蘇慕喬揚聲道:“烈柔茵,你好陰毒。”

我聞言一怔,随後轉頭看向蘇慕喬眨眨眼:“你說我什麽?”

蘇慕喬雙眼血紅,瞪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說,你好陰毒。”

聞言,我冷下臉,幾步走到床榻邊,對無淺無波還有言則琦道:“你們都出去,我同她單獨說兩句。”

無淺忐忑道:“主子,你的身體,萬一她……”

我搖頭道:“你們在門口站着,有什麽事,我會喊你們的。”

無淺看了眼無波,随後拱手道:“是。”

說罷無淺無波緩緩出了房門,言則琦在門口來回猶豫,我不耐道:“出去。”

言則琦神色尴尬的點頭笑道:“好,六嫂我就在門外,有事喊我。”

說罷,言則琦邁出門檻,關上了大門。

蘇慕喬見衆人都出去了,嗤笑道:“烈柔茵,你怕他們看穿你一貫柔弱善良的僞裝,所以打算把他們都轟出去後,再來羞辱我嗎?”

我坐在椅子上,翹起一副二郎腿,不答反問:“爲何說我惡毒啊?”

蘇慕喬恨聲道:“爲何?你心知肚明,你同言則璧之間鬧了情仇,關我屁事?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慫恿言則璧将我摁入教坊司,害我至此,烈柔茵,我真是從未見過,如你般惡毒的女子。”

我就奇了,不解道:“你爲何一口咬定,是我慫恿言則璧摁你入教坊司?”

蘇慕喬哭道:“那不然呢?若不是你栽贓陷害,出口污蔑,事後咄咄逼人,慫恿言則璧讓他将我摁入教坊司,言則璧怎麽會對我如此絕情,言則璧心中分明是對我有情分的。”

我望着蘇慕喬目瞪口呆,嗤笑道:“呵,虧我當初還以爲你與這些大家閨秀不同,你是個聰明的女子,現在我收回以前的想法,你可真是蠢透了,言則璧對你有情分?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水嗎?我看你是該在教坊司裏哭一哭,不把你腦子裏的水都哭出來,你就永遠拎不清。”

蘇慕喬仰頭道:“你不就是怕我爬上言則璧的床,動搖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嗎?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摁死我。”

我望着蘇慕喬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未擔心過言則璧會因爲你抛下我,因爲你根本不配。”

蘇慕喬聞言嗤笑道:“呵,我真沒想到你烈柔茵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慫貨。”

“蘇慕喬,你思考問題的時候能稍微帶點腦子嗎?言則璧對你有情分?他若真的對你有情分,會将你送給無逾?我真是不知該說你點什麽好。不管你信不信,言則璧摁你入教坊司與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從未慫恿過他一字半句。你真是看錯我烈柔茵了。”

蘇慕喬聞言,渾身顫抖,怒目瞪着我,咬牙不語。

顯然,言則璧将蘇慕喬送給沈無逾,這是蘇慕喬的死穴。

我淡淡道:“我在感情中從不會去爲難不相幹的女人,若這個男人不聽話,我換了他就是了,何必自尋煩惱。”

蘇慕喬嗤笑道:“真是可笑,你若真是如此豁達之人,那你今日還會特意跑來這教坊司,将我要出去淩辱?話說的好聽,可事卻做的如此難看,哼。”

我搖頭平靜道:“我今日是來救你的。”

蘇慕喬嗤笑道:“我信你的鬼話。”

我淡淡道:“是梅珍來尋我,替你說好話,讓我來救你。”

蘇慕喬聞言擡頭望向我:“所以你就來了?”

我搖頭:“我是爲了無波來的。”

蘇慕喬聞言立刻黑下臉,她雙眼憤恨的盯着我不語。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麽,我笑道:“你放心,我沒有半點想讓你嫁給無波的意思,我也知道以你的心氣,永遠看不上寂寂無名的無波。告訴你這件事,隻是想讓你知道,這世上有個男人真心愛你,不惜爲了你,豁出性命怒打言則琦。”

說到這,我忽然覺得無波真是可憐,一腔真心怕是要空付了,我搖頭道:“無波爲了你,跑來求我,他不善言辭,隻能跪在地上‘砰砰’磕頭,求我救你,這才是我來的主要原因。”

蘇慕喬眼眸一窒,望着我沉聲道:“烈柔茵,此刻的你,心裏一定很得意是吧?言則璧爲了你竟如此對我。”

我淡淡道:“沒有,我心裏在意的隻是言則璧是不是真的愛我而已,其他的,我并不關心。”

說罷,我便不想與她再做糾纏,之所以與她單聊,實則就是想說說無波而已,無波磕頭那一幕,讓我很震感,也很感動。

若不是爲了無波,此刻的我,真是一個字都不想吐給她,因爲言則璧,我做不到心無波瀾的面對她。

誰料我剛起身,蘇慕喬忽然開口嗤笑道:“烈柔茵,你敢跟我打個賭嗎?”

我聞言一怔:“什麽賭?”

蘇慕喬堅定道:“言則璧現在如此寵你,是因爲他還沒坐上那把椅子,待到他日,他一旦坐上那把椅子,他定會翻臉無情,不會再如此寵你了,一夫一妻?簡直癡人說夢。”

我眼神如炬的盯着她,怒道:“蘇慕喬,你有意思嗎?我都言明是來救你的,你真是不知好賴。”

蘇慕喬嗤笑道:“這就惱了?呵,烈柔茵看來你喜歡言則璧,已經喜歡的失了心了。區區一句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激怒你。”

蘇慕喬一邊說着一邊眉眼帶笑的晃了晃頭發,淺笑道:“等着瞧,它日言則璧對你翻臉無情時,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慘,至少我還能苟延殘喘的在這教坊司爲自己而活。而你,莫說他棄你了,就是他食言不再寵你之時,你都會立刻想不開的懸梁自盡。你這人,外表看着一身的豁達,實則都是假豁達。你其實滿腦子裝的都是言則璧,你,才是拎不清的那一個。”

我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着蘇慕喬,被她說的渾身僵硬,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說到這,蘇慕喬盯着我一字一句笑的越發得意道:“哈,看看,牙尖嘴利的你,對言則璧如此沒有安全感的你,面對這麽幾句虛無缥缈的設想,都會立刻心慌意亂。烈柔茵,你完了,言則璧那個破爛貨,有朝一日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的,你愛言則璧愛的這麽深,就注定你沒個好結局,所以,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以後的下場,一定比我慘,不信,我們,就走着瞧!”

不自覺的握了握雙拳,不知爲何,被她這句話說的心裏特别不安。

我沒理會她,隻是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那時的我,涉世尚淺,當局者迷,不明白蘇慕喬此番話語的深刻之處。

直到歲月流轉經年後,陰差陽錯,我與蘇慕喬竟成了好友。

每當我再次見到蘇慕喬時,都想不自覺的豎起大拇指,接着開口調笑道:“慕喬,你在定國侯府門口擺個攤算卦吧,哎哎哎,我不是故意擠兌你,觀人料事,你是真的準。”

燕安作品,感謝觀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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