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看着碩大的宮門口,還有宮門外兩排密密麻麻的侍衛,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也太闊氣了,我滴天啊,我甚至覺的這個念喜宮,看上去竟然比正陽宮還闊氣。
我對速發喃喃道:“這……這寝宮好氣派啊。”
速發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湊過來讨好道:“那是,公主,這可是念喜宮,能不氣派嗎?”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突然想起來這個名字爲什麽這麽耳熟了。當初在共情的時候,聽到皇後咬牙切齒罵的就是念喜宮。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心一沉,難道這裏是烈常念當年的寝宮?
想到這,我急忙問道:“這難道是我姑姑當年住的地方?”
速發湊近我,小聲嘀咕道:“沒錯,這就是當然良妃娘娘住的寝宮,良妃娘娘已經去世二十年了,陛下還是按照以前的規格,不管是服侍的人,還是内堂的擺設,一樣的規格,一樣的配置,一點沒變。這些年除了陛下,再沒有第二個人,有幸踏入這念喜宮。”
我大腦當場當機了三秒,站在原地越發覺得今天的一切,是那樣的匪夷所思。
忽然有些心慌,永和皇帝賜我爲公主,又讓我住到這宮裏來,莫不是……想讓我頂替烈常念來服侍他吧?
想到這,我渾身汗毛直豎,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想趕緊跑去找言則璧,讓他帶我離開這。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柔兒……”
我轉過頭,真的是言則璧,我連忙跑向他,撲到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身,把頭埋進他的胸口,委屈的唔囔道:“你怎麽才過來啊,我好怕的。”
言則璧抱着我,輕拍我的背脊,安慰道:“無事,别怕,這裏人多眼雜,我們進去再說。”
我在他懷裏乖巧的點頭,任由他領着我往前走。
他剛要領着我,邁入念喜宮的大門,門口的侍衛閃身而出,拿着鋼刀攔截了言則璧的去路,僵硬道:“請六殿下自重,這裏是已故良妃的寝宮,念喜宮,六殿下最不應該來的就是這裏。”
言則璧的臉色突然非常難看,他盯着攔住他的侍衛,沉聲道:“納多,你同你父親,還真像,都是一樣的讓人讨厭。”
那個叫納多的侍衛,冷冷的看着言則璧道:“奴才奉皇命,請六殿下不要爲難于我。”
我瞧着言則璧同那侍衛納多的一來一往,看來言則璧以前同納多的父親就有過節。
不管如何,言則璧也是皇子,你一個侍衛副統領,憑什麽如此神氣啊?
言則璧剛要開口,我搶先開口,冷聲對那侍衛道:“我現在是念喜宮的主人,若我讓他進去,也不行嗎?”
納多驚訝的看着我,眼神一閃道:“姑娘是何人?”
一旁的速發的突然道:“這是皇上新冊封的定國永甯公主,皇上特賜公主入駐念喜宮。”
納多眼波一閃連忙閃身,叩拜道:“大内侍衛副統領納多,參見定國永甯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擡了擡手道:“平身吧,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嗎?”
納多恭敬的垂頭立于一側,低聲道:“當然,恭迎公主回宮。”
我對納多點了下頭,拉起言則璧的手,邁步進了大門,一進大門,内院相當寬敞,院子裏種了許多金盞梅,我目瞪口呆望着這些價值連城的金盞梅,歎道:“我的天啊,皇宮真是太闊氣了,一個已故妃子的寝宮院子,都這樣奢華?”
言則璧目光複雜的望着我,低聲道:“是隻有良妃的寝宮,才這樣奢華。”
我望着言則璧,驚訝道:“這個良妃可真是太受寵了。”
我不禁在心裏感歎,這個良妃當年到底做什麽了?給永和皇帝迷成這德行……人都死了二十年了,還能讓一個皇帝念念不忘?
我随着言則璧進了内宮,一步邁進去,瞧清裏面的裝潢,整個人被震的目瞪口呆。
隻見殿内足有一百多平方,雲頂烏檀木做梁,水晶玉璧環繞了整座大殿,殿内五米處便立着一個金烏瑪瑙的長明燈石座,石座上環繞着兩盞華麗無比的長明燭燈。
整個屋子被碩大的珍珠爲簾幕裝飾了富麗堂皇,範金爲築基,讓人一時間不知道腳該放那裏。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
我瞠目結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終于明白爲什麽皇後一提起來我姑姑氣成那副樣子了,這宮殿的華麗與規格,同她那個小宮殿一比,皇後那裏簡直就是鳥窩,還是自己絮的那種。
這就是寵妃的待遇嗎?我一時間沒骨氣的在心中嘀咕:我也想做一遭寵妃,這也太嗨了。
言則璧抱着我的腰一緊,取笑道:“看傻了?”
我呆愣愣的望着面前的一切,問言則璧:“我姑姑當年憑的什麽啊?給你爹迷成這樣?這也太誇張了,我簡直不能理解。”
言則璧望着我神色複雜,半晌喃喃道:“其實你們很像。”
我驚訝的看着他問:“誰們?像什麽?”
言則璧打橫将我抱起,給我放在大殿中的座椅上,幫我整理了一下裙擺,淡淡道:“你同良妃很像,說話,氣質,想法,一颦一笑,特别是這長相,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模一樣。”
我瞪大了眼:“則璧,你見過良妃?”
言則璧神色複雜的望着我,冷聲道:“她過世的時候,我六歲,已經記事了,怎麽會沒見過。”
我打量言則璧的神色,他提起烈常念爲什麽臉色會忽然變冷,很不愉快的樣子,難不成烈常念以前欺負過他?
我道:“則璧,烈常念以前是不是欺負過你?”
言則璧一怔,搖頭道:“沒有。”
我道:“那你爲何一提起她,臉色這般難看?”
言則璧蹙了蹙眉:“我們不提她了,人都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我瞧着言則璧不願意重提舊事的神态,把好奇從心裏壓下去,既然他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等晚上沒人的時候,我共個情,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嘻嘻。
我擡眼四周打量這奢華的宮殿,蹙着眉琢磨永和皇帝的用意,還有言則璧說的話,忽然一個想法劃過腦海。
永和皇帝不會是見我長的像烈常念,所以把我扔到念喜宮來,打算把我當成烈常念,然後對我……
想到這,我打了個激靈,滿眼驚恐的望着言則璧道:“你爹他不會是想讓我,頂替烈常念來服侍他吧,他……”
言則璧打斷我的話,聲音有些僵硬道:“不會,他都多大歲數了,莫說你不是烈常念,即便你是投胎轉世後的烈常念,永和皇帝也不會碰你。”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同言則璧相處的日子不短,他的很多神态跟動作我已經極熟悉了,我望着他有些僵硬的臉,小心翼翼道:“則璧,你……是在害怕什麽嗎?”
言則璧眼眸一窒,一把将我抱在懷裏,沉聲道:“沒有,不要胡思亂想。”
雖然言則璧這麽說,但是我的心還是懸在半空中。
我能感覺到,言則璧今天很慌張,他那個模樣分明就是再怕什麽,難道他也怕,永和皇帝把我放在念喜宮,是因爲他對我要做什麽可怕的事?
這個永和皇帝給了我一個這麽大的封号,又讓我入駐這裏,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好事,我害怕的坐立不安,摟着言則璧的脖子慌張到:“可是,若你爹真的有那個想法,到時你又不在我身邊,我自己在宮裏孤立無援……”
言則璧又打斷我,安慰道:“絕對不會,若他真有别的想法,爲何要封你做公主?還給了你這麽尊貴的封号?”
說到這裏,言則璧眼眸一暗,低聲道:“他心裏可能的确想親近你,但隻是長輩親近晚輩的慈愛之情,他對你絕沒有那種龌龊的想法。”
我不解道:“你爲什麽這麽肯定?”
言則璧敲了一下我的額頭,嗔道:“榆木腦袋,定國大長公主的封号砸到你身上,目的就是想把你留在宮中,既能保你的名節,又可讓你随時伴他左右,不被人說三道四,更不想讓你再同任何人屈尊行禮。他是在寵你,護你。”
我震驚的望着言則璧:“就因爲我長的像烈常念,他就待我這麽好?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你爹不會是已經相思成疾了吧?”
言則璧神色複雜,低聲道:“你不知道當年的良妃有多受寵,他這是愛屋及烏,你會胡思亂想,是因爲你不明白永和皇帝,他有多愛烈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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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