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飛燕當真算對我不錯,爲了晚上的聚會,給我準備了七八套衣袍,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我在那些衣袍裏挑了半天,最後選了一件正紅色織絹錦,上圍領處露肩束胸,腰胯收緊,顯得我原本盈盈細雨的腰肢嬛嬛楚人,寬大的擺袖魅氣缥缈,擡手間恰到好處的露出纖細的小手臂,我打量着自己的手臂,滿意的點點頭,這舉手投足的一擡一放要是掌握好,可真是太勾男人了。
給我化妝的是個極保守的美婦人,我望着鏡子裏的端莊閨秀,微微蹙眉,這妝容跟我今天的調子可不配,跟我今兒準備要唱的戲更不搭了。
從那婦人手裏拿過眉筆,青山遠黛改成霧雪誘眉,一雙淡雅琉璃眸改成妩媚盼情眼,把嘴上的紅扣塗的略微薄淡,稍顯桃粉色,搭配上我嬌柔羸弱的氣質,映的整個人嬌嫩無比,惹人憐愛,勾的男人強争好奪,不肯放手。
待我收拾完走出屋子,剛好碰見言則璜來尋鴻飛燕,他們二人正在商量什麽,轉頭見我出來,一起看向我,我看見鴻飛燕眼前一亮,言則璜眼眸一窒。
鴻飛燕道:“我滴個乖乖,這柔兒,真是太勾人了,怪不得沈世子讓你迷得七葷八素。”
言則璜蹙了蹙眉:“柔兒,這樣沈世子會不會不喜?”
我輕咬了唇,對言則璜唔喃道:“這就是他喜的,我才這樣穿。”
言則璜神色深谙的望着我,滿意的點點頭叮囑道:“你掌握好分寸。”
我低下頭嬌羞應是。
一行人出了内庭,沈無逾一身白袍若月下獨桂,站在門口大廳處等我。
見我們一路走來,老遠就把視線鎖在我身上,整個人怔在當場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我走到他身邊,拉過他的手嬌嗔道:“又不是沒見過,你做什麽這副模樣。”
無逾愣了好半晌才道:“柔兒,你……”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忙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即反應過來道:“柔兒今天真美。”
鴻飛燕笑道:“果然,還是咱們柔兒了解沈世子。”
言則璜道:“一會我去門口接蠻荒王,你們直接去後院賞梅吧。”
我擡頭訝異道:“蠻荒王來了?”
鴻飛燕得意的笑道:“對啊,這蠻荒王剛到京都,連皇上都沒見,就巴巴的随六殿下來了九王府,這攀附之意當真是昭然若揭。”
我抿唇笑道:“表哥現在深受陛下寵愛,群臣擁戴,誰不想巴結未來的參天大樹?”
我望着言則璜對我淺笑的臉,好奇道:“表哥,那蠻荒王怎麽會同六殿下在一起?”
言則璜道:“他們在邊關商讨合戰的時候熟識的,老六特意派人知會我,說蠻荒王想來拜訪我,我就應了,讓老六帶着蠻荒王一塊來赴宴。”
我心頭一跳,言則璧帶着蠻荒王這個節骨眼來九王府,真是鬼道。
熬戰初入京都,連皇上都沒見,直接來拜見一個王爺。這明擺着是要捧殺言則璜。這個言則璜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這都看不出來,言則熙落馬後,他不光不知收斂,也不知堤防言則璧,反而對他無比信任,聽之任之。
還覺得這個吊兒郎當的六弟千辛萬苦搞垮言則熙是爲了成全他,這樣人能把皇位坐牢,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想到此處我不禁心下一歎,這個言則璜的心智謀慮别說言則璧,連言則熙都不及,看來他傾覆是遲早的事。
我望了眼無逾,恰巧看見他也在望着我,我握了握他的手,他回握了我一下,想來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也無需多解釋。
關于站隊言則璧這件事,他現在應該也能看明白,根本就不是我選,而是沒的選,其他的皇子實在太不靠譜了。
既然言則璧跟熬戰組合雙打玩捧殺,那我同無逾也參與一下吧,留個好印象,希望言則璧懂得承情,别總是來找我們的麻煩。
我對言則璜道:“表哥我同無逾随你一起去迎接蠻荒王可好?”
言則璜詫異道:“你竟想去?我還怕你不願意見,畢竟蠻荒的人不是挾持過你。”
我搖搖頭,上前拉住他的手道:“确實是,所以我更要表現一下地主之誼,否則我怕一會在宴會上他們給我難堪。”
言則璜眨眨眼:“你這丫頭,心思确實活泛,好吧,你們倆跟我一同來吧。”
就這樣,我同無逾随着言則璜去大門口接人。待衆人紛紛下了馬車我才知道,今兒來的可不止言則璜說的這些。
隻見言則琦挽着一個女子還有一名老者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另一邊言則璧同霧冰冰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而熬戰同熬凜,還有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加一位姑娘,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這麽多人?我低垂着頭,輕依在無逾身邊,不語。
衆人紛紛見禮,我才知道,言則琦挽着的那名女子,是他的王妃魏以蘭,那名老者就是他的外祖父魏太師。
言則璧霧冰冰無需介紹,熬戰跟熬凜旁邊的年輕人,是蠻荒的少年将軍卡達。
我知道這個人,是個帶兵的猛将,也算是熬戰身邊的一個陰鬼謀士。
而那位姑娘,則是這次熬戰從蠻荒領來的和親公主,蠻荒的薩焰公主。
我訝異的挑了下眉,這熬戰竟然真的領了一位正牌的公主。這薩焰我是知道的,他是蠻荒上任大王的小女兒,應該是一朵衆星捧月的蠻荒之花才對。
我全程低着頭,不做聲聽他們來回寒暄,偶爾提到我時無逾會出面應付過去,我依附在無逾身邊,一副他的小女人模樣。
我們一起進了院子,隻聽言則琦道:“老九你這府邸真是闊氣,過年頭的梅花盞樹栽的遍地都是,府中家底厚啊。”
言則璜淺笑:“父皇厚愛而已。”
言則琦怪聲怪語:“唉,六哥看見沒?這受寵的皇子跟咱們這些不受待見的就不一樣,父皇可從未賞過我們。”
言則璧在一邊冷聲道:“我才是不受待見的,這次辦案父皇不是賞你了。”
言則琦笑道:“也奇了,我跟六哥一塊辦案,父皇光賞賜我,對六哥不聞不問,六哥你少時到底做了什麽惹怒父皇的事,讓他老人家能記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言則璧恥笑了一聲沒回答。
言則璜道:“八哥莫要取笑六哥,前日裏父皇還同我誇六哥,說六哥變了。”
言則璧諷刺道:“你話沒說完吧?父皇原話應該是,我變的沒那麽荒唐了。”
哈哈哈哈,衆人齊笑,言則琦道:“還是六哥了解父皇,父皇原話還真就是這麽說的。”
言則璧哼了兩聲,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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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