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無波的聲音在外間響起:“主子,我尋到一處宅院,離将軍府很近,家具裝潢也說的過去。”
沈無逾淡淡道:“去看看。”
話音落,馬車緩緩移動,我窩在沈無逾懷裏道:“一會我下去看,我要是滿意,那就定下來,我今天晚上就搬過來。”
沈無逾無奈的搖頭:“不可,你好好住在将軍府,六殿下同八殿下大概後日就會趕到邊疆城,這個時候不可再給你表哥惹麻煩。”
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擔心的抱緊沈無逾:“他們會來找我爹麻煩嗎?”
沈無逾的眼中沒有眼神:“有我在,他們不敢。”
我湊近他的眼眸,帶着笑意望着他,他被我看的有些窘,微紅了耳朵:“做什麽這樣看我?”
我緩緩的貼近他:“想收利息。”
他淺笑,寵溺的又啄了我一下。
我不滿道:“你的唇爲什麽總是冰涼?”
沈無逾道:“我生來如此。”
“那我給你捂一捂。”
他訝異的望着我:“怎麽捂?”
我一口咬上他的唇:“這樣……唔……”
我不知馬車是什麽時候停的,我隻知道時隔好久,我同無逾分開時,馬車内外都沒有一點動靜。
我扶在他懷裏道:“馬車怎麽不動了。”
白鴉在外間道:“回主子,已經到了。”
“我去看看。”剛要下馬車,沈無逾拿了他的棉袍遞給我:“披上。”
我裹着沈無逾寬大的棉袍,一下馬車微微一怔,隻見無淺、無波、白鴉三個人立在馬車外仿若三個雪人,他們都低垂着頭,身上洋洋灑灑飄滿了雪花。
我驚道:“你們怎麽都成雪人了?在這裏站多久了?”
白鴉比劃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對我笑道:“不久也就一炷香而已,烈小姐請。”
我尴尬的緊了緊棉袍,擡腿邁步走進了這座大院内。
院内寬敞幹淨,石子鋪設的地面很是整齊,我對白鴉道:“這院子很大麽?”
無波道:“回烈小姐,一共十二個房間,有書房客廳内庭外廳,不算很大,但是夠用了。”
我點點頭:“找人清理過沒有?不會有什麽蛇蟲鼠疫吧?”
無波道:“定國侯府的醫師已經在四處撒藥了,烈小姐放心。”
“那就訂這吧。”
無波拱手道:“好,我去接世子。”
我同無波一塊去接沈無逾,我推着他站在院子裏,左右打量了一圈:“雖然比不得你的定國侯府,不過你就湊合住幾天,過幾天事情結束,我就随你回京都。”
沈無逾訝異的望着我:“柔兒怎知過幾天我要回京都。”
我噘着嘴:“你肯定要回去呀,皇上不是都質疑你爲何在淮陰城了嗎?”
說到這裏,我突然好奇道:“你回去後皇上問起你爲何在淮陰城,你怎麽說?”
沈無逾望着我:“我心愛之人在邊疆城,我來尋她。”
我羞紅了臉:“那如果皇上質問你,是不是定國侯府同将軍府私下有往來,怎麽辦?”
沈無逾:“是有往來,我一心愛慕烈将軍的獨女,可将軍不願将女兒許配給我,求皇上成全無逾,求皇上賜婚。”
我怔怔的望着他:“你就這樣說啊?”
沈無逾暖聲道:“就這樣說。”
我清‘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轉頭,恰好看到旁邊一直低着頭的無波,我問他:“我跟無逾的房間在那裏?帶我們過去呀?”
無波擡頭恭敬道:“在這邊。”言罷繼續低着頭在前面領路。
進了房間,我将無逾安頓好,把門關上後對無逾道:“你這幾個手下怎麽回事啊?怎麽一個個怪怪的,好像頸椎都犯毛病了,每個都低着頭。”
無逾理了理身上的雪花:“他們這樣最好,免得大驚小怪惹你尴尬。”
這時外間無淺道:“烈小姐,飛舞在門外求見,說是擔心烈小姐無人照顧,特地過來照顧烈小姐。”
我眼波一跳,這個小細作,怎麽這個時候跑來了?這麽明顯,她傷不是還沒好利索,是言則璧給她派來的?
我湊到沈無逾身邊,呢喃道:“這個飛舞是言則璧的眼線。”
沈無逾訝異的挑眉:“需要我将她悄無聲息的除去嗎?”
我搖頭,蹙着眉思索良久:“無逾,言則璧此人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麽簡單,這個小細作雖然讨厭,但是我們清楚她的底細,隻要利用好,以後對我們有很大用處的,相反如果除掉她,言則璧再派人進來,我們都不知道他派進來的是誰。”
“在柔兒看來,六殿下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
我耐心解釋道:“不是我看來,是他真的很厲害。無逾你這樣想,如果有朝一日,他做了皇帝,然後他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深謀遠略算無遺策,而這些年來,外人對他的誤解都是他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你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就會懂我爲什麽說他很厲害。”
無逾蹙着眉:“柔兒能預知未來嗎?”
我道:“算是吧。”
無逾道:“家父确實說過,如果有朝一日皇上突然駕崩,他有意扶持六殿下。”
我眨眨眼,沒錯劇情就是這樣的,最後是定國侯扶持了言則璧,讓他坐上了皇帝。
我道:“你問過侯爺,爲何會扶持言則璧嗎?”
無逾道:“無需問吧,憑六殿下平日裏的口碑言行,扶持他當然是想讓定國侯府從此高枕無憂。”
我聞言突然眼眸一窒,驚覺道自己說多了,如果讓無逾告訴定國侯,我方才說的這些言則璧不爲人知的事,豈不是等同于斷了言則璧這些年的計劃。
定國侯還會扶持言則璧做皇帝嗎?
我猶豫着不知該怎麽同無逾講,言則璧真的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無逾可千萬不要告訴定國侯,斷了言則璧的帝王路才好。
沈無逾望着我眼淡淡道:“柔兒你對我說的話,隻要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會同任何人說一個字。”
我豁然擡眼,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怎麽好像我想什麽你都知道似的。”
無逾的眼睛像吣了烈酒般醉人心間:“因爲你在我面前沒有設防,我知你很相信我。”
我撲到他懷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突然明白安風對我說的話,她說讓我對言則璧收斂一些,萬一後來碰見好的呢?我當時還不以爲然,不知道這個好的有多好,現在知道了。
我突然想到無淺還在屋外,對無淺道:“讓飛舞進來吧,像将軍府一樣在門外守着就好。”
無淺領命走遠。
我對無逾道:“我安排人打點熱水,給你泡個澡,然後我們治腿。”
無逾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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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