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聞言眼神一窒,白鴉疑惑道:“姑娘剛才不是說,這個消息是你自己編造的嗎?”
我順着白鴉的話圓謊道:“開始是我胡說八道的,結果被我炸出真有此事。如若不然,熬凜大可不必冒險聯系蠻荒王。”
說完我看向何峰,語義真誠道:“就當是爲了感謝定國侯府此次救我一命,你們把這個消息告訴沈無逾吧。順便再告訴他一件事,皇帝已經病重昏迷。”
白鴉上前一步道:“烈小姐,你說陛下病重昏迷,可有證據?莫不是大戰将至,烈小姐擔心父親安慰,哄騙我們定國侯府出兵幫忙打蠻荒王吧?”
我沒理會白鴉,而是對何峰道:“定國侯府在宮中一定有細作,我說的是真是假,讓沈無逾派人針對這條消息一查便知,這麽大的消息,一定有蛛絲馬迹可以查詢。”
何峰眼神複雜的望了我半晌,淡淡道:“定國侯府一定會去查實這條消息的真假,如果消息是真的,定國公府必會出兵協助烈将軍平定戰事。”
我一怔,望着何峰有些詫異,他的思緒很快,理的也很清楚。如果我給出的這條消息是真的,那言則熙無疑是勾結外邦殺害本朝忠臣,他既然知道沒理由看着不管。
況且皇上受制,他定國侯府定然要站出來維護邊疆百姓安全。
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理清這裏面的厲害關系,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斷,這件事并不是讓我詫異的點。
我詫異的點是,他一個淮陰城的小城主,憑什麽給我出兵的承諾?!
這個承諾隻有定國侯跟沈無逾才能斬釘截鐵的給我吧。
這個何峰到底是個什麽角色?
面對我眼神裏的疑惑,何峰則是神色如常并無波瀾,也不覺的剛才自己那句承諾有何逾越之處。
而觀周遭暗衛的态度,也好似再正常不過。我心裏一陣打鼓,一個極不好的猜測跳出腦海,但是幾乎也就在一瞬間,否定了這個猜測。
我暗啐了自己一口,我看過第一版的劇本,雙腿殘疾行動不便就是何峰。我在這裏瞎懷疑什麽呢?
我定了定神對何峰道:“如此柔茵便帶家父多謝定國侯府搭救之恩。”
我說出此事的本意,也是給爹爹再最後下一注保險,萬一我的全盤計劃最後崩了,我沒能打赢蠻荒王,定國侯府到時出兵相救,那這一仗也絕對不會輸,至于定國侯府沈無逾跟他爹會不會因此惹皇帝震怒,那就是我無能爲力的事了,我的第一宗旨是,一定要保住爹的安全。
何峰淡淡道:“若定國侯府真查明陛下已經病重昏迷,那應是定國侯府感謝姑娘才對,不然我們按兵不動則鑄成大錯。”
我對何峰道:“我去找一趟熬凜,還有一件事要辦。”
“我陪姑娘一起,剛才無淺已經把熬凜關入地牢了。”
我一怔,随後道:“也好,帶上白鴉。”
我們一行人行至内院,下了地牢走至最深處見到熬凜。
他被人丢在一個草席上,用繩子緊緊的捆住,人還沒醒。
我對白鴉道:“弄醒他。”
白鴉給熬凜解了迷藥,熬凜悠悠轉醒。
熬凜一睜開眼,首先看見我,滿眼的怒意都要燒起來了,他嘶啞着喉嚨狂吼道:“烈柔茵,你好生卑鄙。”
我詫異道:“巴拓拉将軍何出此言啊?是将軍先用迷藥制服我的屬下,一路飛檐走壁将我擄回住所,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獨自一人在歹人處驚恐萬分,想要逃出升天不得已出此下策,怎麽就卑鄙了?”
熬凜氣的滿臉通紅,暴怒道:“弱女子?你那裏像個弱女子?陰險狡詐策無遺算,你分明是從上午談心起就暗自布局,讓我對你心生憐憫,好下午對我使出美人計。你……你真是好的很!”
我清‘咳’了一聲,毫不羞愧的諷刺他:“我真是沒想到巴拓拉将軍,一遭不慎被我算計,醒來後第一件事竟然是誇我,真是讓小女子受寵若驚。”
熬凜望着我的眼裏憤怒暴漲,一直在喘粗氣,應該是已經被我氣的說不出話了。
我歎了口氣坐到他對面,語重心長的道:“現在多說無益,你已經落入我手,接下來想必你也清楚,我會怎麽利用你。”
熬凜無所謂的一笑:“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熬凜陰溝裏翻船,栽在一個小女子手裏,就算斷送了這條性命,也是我自找的,你休想拿我做什麽文章。我熬凜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翹着二郎腿望着他譏诮道:“你是打算尋死?”
熬凜望着我眼裏滿是殺意:“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烈柔茵。”
我無所謂道:“我本來是打算直接前往邊疆城的,之所以過來見你一面,就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否則你哥哥熬戰對你做出的一切犧牲,都将毫無意義。”
熬凜眼神一閃:“呵,如果你是打算用我的性命威脅我哥,那你就錯了,我哥不會在乎我的生死。”
我淡淡道:“我沒那麽蠢,第一,我不會去跟你哥提什麽交換退兵的要求,因爲這場仗你們打不赢我烈家。第二,我也不會砍你手腳挂在城牆上對你哥示威,因爲那樣做,除了能激怒你們蠻荒大軍的怒意,對戰事毫無益處。”
熬凜道:“那你想如何?”
我緩緩湊近熬凜的臉色,望着他滿臉陰斥的冷笑道:“我要用你的替身做餌,每日在地牢深處虐打。”
熬凜恥笑:“然後告訴所有的烈家軍,借此用來給你們烈家軍增長氣勢嗎?烈柔茵你果真卑鄙至極。”
我舉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得意的搖了搖,淺笑道:“不,我隻要讓我爹的八個首将知道即可,你知道爲什麽嗎?”
熬凜眼眸一縮:“爲何?”
笑容逐漸在我的臉上消失,我冷聲道:“因爲我要将蠻荒王這些年潛伏在那八個守将中的細作揪出來,一網打盡。”
我看見熬凜的眼神一窒,他狂怒道:“你……”幾乎在此音剛發出的同時,熬凜才反應過來,立馬察覺出自己剛才的失态,接着一股懊惱之色劃過眼底。
他應是突然驚覺自己不該是這個反應,他此時的憤怒,豈不是等于承認了蠻荒王确實在烈家有細作,而且還潛伏在首将當中!
我笑的如沐春風,對熬凜道:“謝将軍幫我确認了一條這麽重要的消息,如果沒有将軍,我還真不能确定烈家軍首将中竟然有蠻荒細作。”
熬凜緊閉着雙眼,死死抿住自己的唇,太陽穴上的青筋都逐個暴起,過了好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
他在努力平複自己的神色,對我道:“烈姑娘,此朝熬凜栽到你手裏,是熬凜無能,希望烈姑娘爲人有邊界。”
我最初的打算是在這局後,要了熬凜的性命,不過看他此時的神态與話語,我又突然有些動搖。
我望着熬凜淡淡道:“熬凜,你不是個弑殺之人,所以你應當同我一樣厭惡戰争,我說的沒錯吧?”
熬凜望着我不語。
我繼續道:“我烈家并不想開戰,如果能相安無事,對我而言是最好的結局。所以我會去跟你哥談判,如果他肯承諾就此退兵,三十年内不起戰事,我便放你自由。”
熬凜眼波一閃:“你要去跟我哥談判?”
我點頭。
熬凜道:“你就不怕自己進了蠻荒大營出不來嗎?”
我笑道:“我知道你對你哥有多重要,甚至爲了你,熬戰也許會退兵并同意我的條件。”
熬凜道:“莫名其妙,難不成我哥答應了三十年不戰,就真的三十年相安無事?”
我道:“這次你們出兵是個意外,因爲有言則熙這個叛徒,你們料定我大遼三十萬護國軍不會出兵,但經過此事後,有三十萬沈家護國軍守護邊疆,你們還敢出兵嗎?”
熬凜望着我的眼眸,滿是恨意:“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這些消息都是從那裏來的。”
我望着熬凜,但話卻是說給何峰聽:“當然是你告訴我的啊,不然我怎麽可能知道。”
言罷,我對白鴉道:“把熬凜臉上的奴字給我割下來,我要這個完整的奴字。”
熬凜眼神一窒,我望着他道:“我知道你哥對你最大的愧疚,就來源于這個字,希望這個字能保下你這條命。”
熬凜赤紅着一雙眼眸,好像垂死的野獸一般咬牙恨恨的盯着我,吼出三個字:“烈柔茵!”
我回頭對何峰道:“給他換一條純鐵的枷鎖,繩子捆不住他的,總要有人給他送飯,就算他跑不出去,也莫要傷了人。”
何峰對無淺道:“聽見了嗎?”
“是,公子,烈姑娘,無淺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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