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擺好飯菜,我同鑲玉品媛坐下,鑲玉斬釘截鐵的道:“柔茵我對品媛,就向你對我一樣,都有救命之恩,所以品媛絕對信的過,有什麽事你就說吧,不用避諱她。”
我一怔,這個金鑲玉,我本來就沒想避諱鳳品媛,她這麽忠肝義膽的一解釋,倒像是我之前同她說什麽了一樣,反而讓鳳品媛多想,這隻傻狍子。
我留了個心眼,沒先說要去邊疆的事,而是問鑲玉:“這麽說,你現在自由了?”
鑲玉興高采烈的點頭:“沒錯,我現在是自由之身了,再也不用去教坊司說書了。”
我點點頭,撇了一眼品媛,對鑲玉道:“品媛的武功很高麽?”
鑲玉驕傲的一笑,面帶輕蔑之色:“剛才在外間主要就是品媛擋住了誅風,不然他早進屋了。”
我聞言震驚:“品媛這麽厲害?”
品媛不好意思的笑道:“烈姑娘,你别聽她整日裏胡說八道,烈姑娘的手下,那個叫恒春的公子,也很厲害的。”
她一說起恒春,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可疑的事,我記得之前恒春恒秋跟誅風曾經交過手,恒春表現的很菜的樣子,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逐漸變強的?直到被我發現,應該是上次跟言則璧的那次交手。
想到此處,我問品媛:“你可知武功,可有什麽快速進益的法門?”
品媛聞言一怔,失笑的搖搖頭:“怎麽會呢,烈姑娘,練武之人講的就是勤學苦練,那有速成之法。”
我點點頭,其實我也這樣想,那我就想不通了,爲什麽一開始在聽風樓的時候,恒春有意的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武藝呢?而現在又盡職盡責的保護我,絲毫不隐藏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我突然覺得,他應該不是将軍府一個簡單的下人,難不成是什麽人埋伏在将軍府的探子?
我突然想到安風的話,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他難道是蠻荒王的人?
不對,幾乎在同時,我馬上否定了自己,如果他是蠻荒王的人,一定不會冒險去沖突言則璧,言則璧畢竟是皇子,跟言則璧動手,很容易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這可是死罪!
恒春上次不惜跟言則璧交手,也要完全我的命令。這個舉動充分的說明了一件事,他現在對我的忠誠,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是真心把我當主子,如果他是蠻荒王的人,不冒險,留在我身邊才是最重要的,大可不必做的這麽徹底。
他也不可能是言則璧的人,安風已經告訴我,扶咒跟飛舞是言則璧的人,而且他要是言則璧的人,怎麽會跟言則璧大打出手?
那他究竟是何來曆?
鑲玉看我一直蹙眉若有所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柔茵,你發什麽呆呢?”
我看着鑲玉跟品媛,現在一時半會還真想不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恒春這幾日的做法,給我一種感覺,雖然他來路不明,但是對我無惡意,反而更像是在保護我。
想到此處,我把心一沉,既然如此,不管他是何方神聖所派,我照單全收就是了,先不要打草驚蛇。
瞥眼看向品媛跟鑲玉,心裏活了起來,他們倆這麽好的功夫,還是女兒家,如果能讓她倆跟随我一同去邊疆的話,即便恒春未來突發了什麽枝節,我也有人可以替換他來保護我。
想到這裏,我望向品媛笑道:“品媛接下來如何打算啊?你應該不方便住到金府上吧?鑲玉的爹還在到處找你吧?”
品媛一聽這話,情緒馬上低落了,眼神黯淡道:“我也不知,之前鑲玉被關教坊司,我還可以憑教坊司出來進去人多眼雜,藏在她房中。可現在……”
鑲玉連忙道:“你别擔心,我讓你跟我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件事。”
鑲玉轉頭對我道:“柔茵,從今天開始品媛就住在你這裏了,你把她安排成丫鬟就行,直到她父親的事平息了,我就來接她。”
我盯着鑲玉微微一怔,我發現金鑲玉現在跟我在一塊,就可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還沒待我開口,品媛馬上道:“不行,我現在是逃犯,怎能如此麻煩烈小姐。”
其實也不麻煩什麽,這個鳳品媛真是太客氣了,畢竟你武功那麽高,我還惦記着讓你陪我去邊疆,一路上保護我呢,這不來的好不如來的巧。
我剛想客氣一下,誰承想又沒輪到我開口,鑲玉接着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就是你哥的事嗎?我都記在心上呢,我都想好了,就是今夜,我陪你去劫刑部提審司,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你哥救出來。”
說到這裏,她把頭轉向我,不理我臉上的錯愕,俠義的笑道:“柔茵,晚上你把恒春借我用一下。”
我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無奈的摁了摁眉心,提醒她:“鑲玉你剛從教坊司出來。”
鑲玉歎了口氣道:“柔茵,你不知道,他哥身體不好,如果不趕緊救出來,八成就死在刑部提審司了。”
品媛聞言,眼睛一紅,眼淚幾乎馬上就要掉下來。
我蹙了蹙眉:“提審司是做什麽的?”
鑲玉道:“是審問犯人的地方,而且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犯人,真正的重犯,肯定早就下壓刑部大牢了,而她爹的那個案子,本來就子虛烏有,栽贓陷害,更别提她那個大才子哥哥,天生就體弱多病,如今在教坊司已經一個多星期了,若再不救出來,真的就來不及了。”
品媛眼神堅定的望着鑲玉,哽咽道:“鑲玉,你不必冒險,你給我畫一張提審司的地圖,我自己去。”
金鑲玉道:“那怎麽行,我們是好姐妹,當初月黑風高下,咱倆一個頭磕在地上,發了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你遇上了此等難事,我金鑲玉豈有貪生怕死不幫之理?品媛,你以後跟我莫要說這種混賬話,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品媛哭道:“鑲玉,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你跟烈姑娘。”
我突然瞪大了眼?謝我?從何談起啊?我可從沒答應過要幫你去救人,這鳳品媛還真會随杆往上爬。
鑲玉豪氣道:“不客氣,你别看柔茵一副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樣,其實她才是咱們當中最厲害的,她一肚子鬼主意,咱們劫獄這件事,隻要有她幫咱們布局計劃,再加上咱倆的身手,再帶上那個叫恒春的,保證萬無一失。”
說罷,她們兩個彼此面對面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同瞪着亮晶晶的眼望向我。
我此時坐在原地就一個想法:如果我犯了罪,法律可以制裁我,爲什麽老天爺要讓我認識金鑲玉!
我咽了口唾沫,撇了她們倆一眼,艱難道:“劫獄這種事,沒那麽容易吧?”
鑲玉道:“是提審司,不是大獄,一共侍衛也就十幾個人,而且提審司的位置在衙門附近,衙門的侍衛晚上都收工回家了,整個衙門除了打更的跟看門的,根本就沒人。憑借我跟品媛的功夫,在加上你那個武功不錯的恒春,劫獄這件事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提審司的犯人基本都是無身份地位,且無關緊要的牽連犯,在那劫個人出來,有什麽難的?”
鑲玉見我還是忐忑不安,繼續說服我道:“而且我跟我爹不止一次去過提審司,對那裏的布置路線,如數家珍,你放心好了,這次劫獄肯定萬無一失。”
我眨了眨眼對鑲玉道:“你說裏面關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牽連犯?”
鑲玉一怔,随即馬上點頭道:“對啊。”
我道:“既然無關緊要,那若死了一兩個,想必也不是什麽大事?”
鑲玉點頭:“正是如此,所以品媛他哥在裏面,肯定不會有人在乎他的生死,我們才着急,要盡快劫獄将他哥救出來。”
我轉頭對品媛道:“說說你哥,有什麽特點沒?”
品媛一怔,吱吱嗚嗚道:“我哥他……很瘦,很高,一副文弱書生像,皮膚很白。”
我點點頭,又問道:“長的怎麽樣?”
品媛又一怔,望着我的神色怪怪的,喃喃道:“我哥長的極好,我記事起,就有許多人誇他好看。”
我心思百轉,對她們倆道:“劫獄這件事先放一放,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别的法子,給人救出來。”
鑲玉眨眨眼:“除了劫獄還有别的法子?”
我無奈道:“你這個性子啊,什麽事情都想着以暴制暴,隻要是事,就有人在運作,隻要有人運作,就肯定有捷徑可以走。”
鑲玉懵懵懂懂的望着我,還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但是鳳品媛就很明顯就比她聰明許多,很容易就上了我的路,鳳品媛眼前一亮:“烈姑娘,可是有什麽門路?”
我笑道:“我去試試看吧。”
品媛握住鑲玉的手道:“鑲玉,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烈姑娘,我覺得她比我們聰明。”
鑲玉點頭贊同道:“你說這點我不跟你争,她确實特聰明,那就這樣,柔茵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救人如救火,一定要抓緊辦妥。”
這金鑲玉……開始給我下命令了。
我眼珠轉了轉道:“還有一件事,我剛才就想跟你們說。”
金鑲玉喝了口茶道:“什麽事?”
我沉聲道:“邊疆告急,莽荒王率大軍壓境了。”
鑲玉聞言,‘噗’的一口茶都噴在桌子上,大吼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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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