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則璧呼吸急促,開始撕扯我的衣衫,我大驚失色,驚慌的叫道:“你放肆。”
言則璧聞言微怔,不明白我突如其來的抗拒是爲何。
我推開他,站起身,眼裏帶着怒色道:“你走吧,不要在我家逗留太長時間,被人發現容易引起懷疑。”
言則璧莫名其妙道:“你怎麽了?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
我打斷他:“那是因爲前兩天我愛你。”
他聞言眼眸一縮:“那現在呢?”
我看着他此時的臉,突然想起梅珍,想起霧冰冰,想起他那些數不清的莺莺燕燕,冷冷道:“不愛了。”
他臉色鐵青,譏諷道:“你這愛,還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眼裏含着淚,不服氣的回怼:“那我要的你能給嗎?”
言則璧聞言一怔,他大概率是沒想到,我還在糾結這件事,可能在他的認識裏,我那日提的那個‘一生隻許一人’的想法,就是小女兒家的恃寵而驕。
他望着我沉默不語,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輕輕笑道:“我要的你給不了,你還是走吧。”
言則璧并沒有走,而是緩緩坐正,面色平靜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擡頭對我淡淡道:“丫頭,你确實很聰明,我也确實喜歡你,喜歡的緊,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個度,把你那些小聰明用在該用的地方。這些小心思在我身上就收起來吧,不要反複的來試探我,小心惹我厭煩。”
我望着他清隽的臉,嘴角微勾,笑的很輕很輕。
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覺得此時心裏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點死去,不知道爲什麽,腦子裏面空空的,心裏想什麽便說什麽,我開口聲音沙啞道:“言則璧,你剛才是在分析我吧?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聞言望向我的目光一怔,我整個人長出了一口氣繼續道:“這個結論是:我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我在試探你的底線,看看你能爲了我,讓步到一個什麽程度?有沒有可能隻娶我一個人。”
我看到他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我繼續道:“如果我試探過後,發現沒有這種可能,就會退一步乖乖的認命,認了這三妻四妾的荒唐事。”
我笑望着他的臉,緩緩道:“你估計,我心裏肯定盤算着,盡管這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試一試也無妨,就算惹惱了你,我也可以認錯,可以解釋。”
說道這裏我真的很累了,閉了閉眼,艱難道:“我可以解釋成,因爲太愛你了,一朝情迷才癡心妄想,恃寵而驕的想要一個人霸占你,對吧言則璧?”
說完我睜開眼,不再看他,也不想再同他說一句廢話。
擡手捏了捏眉間,我一時間心累的不得了,我走到門口,對外間高聲道:“恒春。”
幾乎在同時,恒春從院牆處飛到我面前,我一字一句道:“我不太舒服,回卧房休息了,你送六殿下出府吧。”
恒春拱手領命,我能感受到背後火熱的視線,終是不想理會,邁步出了書房。
我回到房間,腦子昏昏沉沉疼的不行,全身無力的趴在床上,剛眯上眼,就緩緩睡去。
身下傳來一片熟悉的柔軟,我心中一個機靈,一個彈跳坐起來,看着安風:“真的是你?好好的,又給我拉上來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底下出事了,正演到關鍵時候,蠻荒王率大軍壓境。”
安風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我知道,我一直在上頭看着呢。”
“那你還給我弄來?你知不知道?我上來一會底下就是兩天?”
安風撇了我一眼:“我不明白大軍壓境,你慌什麽?”
我聞言一怔。
安風笑道:“定國侯跟烈遠聯盟,不是你放出去的假消息嗎?所以定國侯跟烈遠壓根就沒關系,大軍壓境,定國侯不會出兵的。言則熙一頓分析猛如虎,結果到頭來,根上的情報都是假的。”
我突然腦海一片清明,一拍大腿:“對啊。”
安風撇了我一眼譏諷道:“我在上面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要不是能讀懂你内心獨白,我都以爲你是故意借由子泡言則璧。”
我抿嘴怒道:“我是那種人嗎?”
安風挑眉:“你不是嗎?”随口放下茶杯道:“我的大小姐,你腦子裏的那些個談情說愛的戲碼,能不能先往後放一放?沒準後面有更好的人呢?”
我懶得理她的譏諷,語氣不耐:“找我上來就是爲了訓我的?”
她冷冷道:“我是提醒你,莽荒王馬上要攻打烈遠了。”
我震驚:“我共情了言則熙,不是說……”
安風怒道:“言則熙這個蠢貨,覺得蠻荒王隻是一心想要爲父報仇,怎麽可能?他觊觎大遼江山已久,吞并大遼是他畢生所願。”
我一臉驚恐:“那……那他打算這次就出兵嗎?”
安風道:“熬戰此人雖是一副武夫像,但頭腦極聰明,他接到言則熙的消息,就已猜出言則熙在謀劃什麽。當日就想好對策,打算前十天,聽從言則熙的安排,按兵不動,等定國侯撤軍後,準時送公主來和親,和親隊伍同所謂的公主都是一流的殺手。借此機會,刺殺烈遠,然後一舉攻城。”
我看過第一版的劇本,知道熬戰是蠻荒王的本名。
我目瞪口呆,贊道:“好計謀啊,如此這般确實勝算很大。可是定國侯不會去啊。”
安風摁着太陽穴難受道:“所以,熬戰最後成功了。”
“我爹不會那麽傻吧?那些殺手那麽容易就把他殺了?”
安風說了一句把我打入地獄的話:“烈遠軍中有熬戰的人,而且不止一個,而且這幾人隐藏的極深,我都不知道是誰。兩個人的聯絡方式我也不得知。”
我瞪大眼:“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在天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安風說:“我在天上,隻能看到你,看不到别人。”
我不解:“那你是如何得知,熬戰的計劃?”
她面色一窘:“這是我那一世的劇情。”
我震驚:“啥?你說啥?你那一世的劇情?這一世之所以發展成這樣,不是因爲我開頭寫的那封假信。”
說到這,我突然收聲。
安風點頭承認道:“我當初也是這樣做的。”
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她無奈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倆的思維想法,都一樣。”
我大腦當場死機,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理解這件事。
揉了揉臉,勉強打起精神道:“你的那一世,就蠻荒王大軍壓境這集,後面是怎麽演的?”
她的神情難過起來,語氣沙啞道:“烈遠被殺,五萬烈家軍被屠,我被牽連戴罪,出逃在外。”
我眨着眼,看着她無語。
安風歎口氣道:“所以啊,你不要總是以你看的劇本爲準,劇本很多情節是我瞎編的,寫的時候隻是爲了創造更多的可能性。”
我難受的捂住臉。
安風繼續道:“我不得已把你召上來,看來這一世還是逃不過命定的劫數,但是提前告訴你,也許會有轉機?你下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逆轉乾坤,護住……咱爹。”
她用了咱爹這個詞,而不是烈遠,我看着她難受的樣子,想必那一世爹爹是對她極好的,她現在雖以是神仙,但心裏還是對爹爹有孺慕之情。
我就想不通:“既然你都知道我寫假信的時候會發生什麽,那你開始的時候,爲什麽不告訴我?告訴我,事情肯定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安風看着我默不作聲。
我急道:“你說話啊。”
安風淡淡道:“你懂不懂什麽叫天機不可洩露?”
我莫名其妙:“懂啊,這不就是那些神棍騙了人以後,無法自圓其說的場面話嗎?”
她無奈道:“凡間的事,神仙不可以插手,也不能擅自洩露天機,否則渡劫的人,會遭到更大的懲罰。”
我渾身寒毛直豎:“現在渡劫的是我嗎?”
她望着我眼神裏的情緒,有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一字一句道:“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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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