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郭遊麟的人,此刻也許就在屋内埋伏,我不禁後脖頸陰風陣陣。
怎麽辦?我剛才那動作,分明就是要去開暗格。
郭丞相派來栽贓陷害的人,如果方才注意到了我的動作,那此刻他已經發現了我的意圖。
若他發現了,接下來他會如何對付我?
不,他不會公然對付我,也許他根本不會現身。我上大學時,情報課曾學過,作爲一個優秀的探查執行員,如遇突發意外情況,他首先應該做的是探聽虛實,然後向組織彙報情況,請求下一步指示。
我記得這還是大二下學期的期末畢業分析項目題呢。
如果我是原來那位大家閨秀烈柔茵,郭丞相做計劃的時候根本不必考慮我。因爲我的腦子跟智商是不會威脅到他計劃的,但如果今天這人回去一彙報,郭遊麟對我起了戒心,他會不會爲了确保計劃萬無一失,而派人先将我滅口?
想到這,我渾身的冷汗直冒,不禁在心裏哀嚎,怎麽開局沒到一刻鍾,我就給自己逼上了絕路?
冷靜,我閉了閉眼,隻要還沒斷氣,就一定還有辦法可以回旋。
想到這,我不自覺的瞄了一眼桌角,雖然我剛才做了動作,可是并未打開那暗格啊。也許前來栽贓陷害的人并未看出我的不同,這也是有可能的,先别自己吓自己。
可是如果他看出來的呢?不行,這種事堅決不能存在僥幸心理,踏錯一步挂的可是我的小命。
左右無法,現在這個時機不管求救誰都來不及了,除非……
我突然想起後面的劇情,想起一個人,我的正牌相公,驚才絕豔的定國侯府世子沈無逾。
這個沈無逾是除了男主以外,在這個劇裏第二粗的大腿,驚才絕豔公子世無雙啊……
他是烈柔茵後來最愛的人,當然了,自從該死的編劇改了劇本以後,變成了新女主最愛的人,不過好在當初我以爲自己會跟他有一段柔腸百轉的感情糾葛,所以把他的所有資料背的滾瓜爛熟。
我挺了挺胸,坐直身子,理了理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我們現在把這件事撸一撸。
問:郭丞相爲什麽要害我爹?
答:因爲我爹忠于皇上,而皇上此刻病危昏迷,正是郭遊麟等亂臣賊子,奪嫡争權的大好時機。
問:爲什麽皇上病重,郭丞相就要趕緊除掉我爹。
答:因爲皇上手書聖旨,立九皇子言則璜爲太子,如果皇帝突然駕崩,皇位自然傳于九皇子言則璜。我爹必然領通虎符,護九皇子順利登基爲帝。
在這裏順便提一嘴,九皇子的生母就是我的親姑姑良妃烈常念,七年前病死于宮中。
原本言則璜順利繼位一事以安排妥當,誰知道皇後竟意外知曉此事,還将此事告知自己娘家胞弟郭丞相,下旨讓郭丞相除掉我爹同九皇子,以确保自己的兒子,三皇子言則熙登基爲帝。
嗯……我想到此處心下明了,也就是說皇後爲了奪嫡之戰,吩咐郭丞相務必要将我爹除掉。
“大小姐怎麽一個人在書房坐着?”我思慮之際,一聲問詢打斷了我的思緒。
轉頭看去,心中一個機靈,這個人突然出現在這?有古怪!
此人有詐!小心堤防!
那人見我望着他不語,蹙了蹙眉道:“大小姐怎麽這個眼神看老奴,仿佛不認識一般。”
這話叫你說着了,我還真就不認識你,要不然我幹嘛不說話。
想到這我眼珠一轉淡淡道:“你爲何在此?”
那人一愣,忙拱手道:“是将軍不放心小姐,固讓阿桂回來,看看小姐是否安好。”
聞言我眼前一亮,阿桂,我知道這個人,他是我爹的幕僚桂先生。
我立刻佯裝驚喜的站起身,歡快道:“原來是爹爹讓桂先生回來看我的,剛才吓死柔兒了,爹爹囑咐過,若是有人偷偷從邊疆回府,讓柔兒多加防範。所以剛才柔兒才對桂先生那般生疏,先生勿怪。”
邊說邊在心裏暗諷,不放心我?鬼才信你。你是回來跟郭遊麟那個老匹夫通風報信的吧。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對他乖巧道:“我自然是極好的,剛想坐下來給爹爹寫封信呢?”
“小姐真是孝順,給将軍的問安信從沒間斷,看來老奴回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小姐寫完,明日老奴帶回去給将軍。”說罷他理了理衣袍,坐在下首的凳子上。
“爹爹近來可好?身體可還強健?”
“将軍身體極好,每日裏吃的好睡得好。”
我開心道:“爹爹身體好我就放心了。”
“小姐也要注意身體,我觀小姐又瘦了些,可是下人們疏于照顧?”
我笑道:“那有,她們巴不得一天讓我吃八頓,就怕我餓着。”
語氣溫柔從容的應對桂先生,眼神不自覺的落在桂先生的布靴上。
我微微勾起嘴角,輕聲笑道:“煩請桂先生出去讓丫頭給我煮一杯姜茶,我惹風寒了。”
他聽我惹了風寒,神色馬上關切起來:“要不我先送小姐回房休息吧,信,小姐明日再寫。”
我搖了搖頭道:“先生快去吧,我喝杯姜茶一發汗準能好。”
“好,老奴馬上去。”他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出了堂門。
我見他走遠,起身走到門口,低頭看着堂外的雪地,雪中隻有一排鞋印,大雪紛飛厚積,這鞋印卻隻有一排出門印,證明剛才桂先生已經在屋内很久了,隻不過見我進書房未吭聲而已。
我悄無聲息的關上門,走到書桌前,打開暗格果然一沓書信整齊的羅列在暗格裏。抽出一個角,赫然寫着蠻荒王三個字。
一切明了,這個桂先生就是郭丞相派來陷害我爹的人。
現在怎麽辦?就算知道是他,我也不可能将他拿下,我爹過幾天就會被蠻荒王擒獲,這是闆上釘丁的事,區區幾日我也絕不可能趕往邊疆報信,除非.
我想起了一件事,定國侯府的三十萬大軍,就駐紮在距離邊疆城不遠的淮陰城北聚集地。
我快速從新捋清自己的思緒,回憶劇本裏的細節。
皇後跟郭丞相他們害我爹的陰謀雖然得逞了,但是皇後的三皇子卻沒當上皇帝。原因就在這個定國侯府。
就在皇後同郭丞相以爲萬事已定的時候,一向不問世事的定國侯府突然站出來,定國侯領着三十萬護國軍,舉旗支持整日裏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六皇子言則璧。最後的奪嫡之戰結果竟然是……一直被先帝最嫌棄最不成器的六皇子言則璧登基爲帝。
大家都以爲這是個笑話的時候,真正的大赢家言則璧脫掉其僞裝,這才是隐藏最深的大老闆啊!
我托着腮思索,其實細細想來,現在我有兩條大腿可以抱,一條是言則璧,他的江湖勢力,還有這些年暗布的情報網牛到爆炸,護我周全肯定是沒問題的。
我要是現在投懷送抱,不說我的美貌,就是我爹的軍中地位,他也一定會考慮救我一命。
可轉念又一想,言則璧此人心思深沉,敏感多疑,城府極深。我知道這一切又不能說與他聽,如果直接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他的聰明,恐怕騙不到他。
更糟的是如果讓他察覺,我早已看穿他将盡二十幾年的僞裝,以他的性格,沒準會爲了确保多年計劃的萬無一失,下毒手除掉我。
想到這我額頭冷汗都下來了,不行,這條大腿目前還不能抱。
那就隻剩下定國侯府了,可是怎麽抱定國侯府呢?
眼神掃過書桌,看着桌台上的筆墨紙硯,腦中靈光一閃,信。
燕安作品,感謝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