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一晃又是一年,鴻國皇帝果然不堪誘惑,入了言則璧的套。
我夜間又一次共情結束,當着言則璧的面,傳召誅風:“誅風,你火速派人通知前線的無逾,鴻國首将剛下的命令,與兩日後,組建一支小分隊,在前線突擊時,小分隊另辟蹊徑,夜襲大遼主營,讓無逾提早做安排,偷襲的所有士兵,皆身懷絕技。”
“是。”
誅風領命,匆匆而去。
鴻國來犯後,言則璧派無逾迎戰,率領護國軍抗争鴻國。
期間,鴻國多次派使者面見無逾,他們聽聞言則璧同無逾不合,想以此拉攏無逾叛變,無逾皆不予理會。
言則璧拿着密報靠在床榻裏側陰陽怪氣道:“現在大遼子民都吹噓,定國侯帶兵如神,仗仗有如神助,讓邊疆諸郡聞風喪膽,哎呦,我頭一次覺得有如神助這個詞,一點不誇張。”
我瞥了眼言則璧:“你别陰陽怪氣的啊,無逾在前線沒那麽輕松的,每天皆是生死一線,鴻國兵力強勁,我能幫他的隻有這麽多。”
言則璧坐直了身子,不樂意道:“這半年來,你每日裏白天晚上的爲沈無逾共情,将我冷遇在一側,你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說,我阻你了嗎?我的女人,大半年都冷冰冰的對我……我抱怨兩句都不行?”
我失笑道:“戰事緊張,我隻能在每天晚上才能共情鴻國主将白天的布控計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鴻國主将不喜下令,隻喜畫圖,每次他的攻擊布防都是圖紙傳遞,這樣一來,我的共情時間自然會久一些,我得盯着他的畫圖過程,才能明白他的下一步布控,則璧,這仗就快打完了,你再堅持一段好不好,等這仗打完了,我以後天天晚上陪着你。”
言則璧指了指身邊的床榻:“過來。”
我緩步走到他身邊,彎腰收拾床鋪。
言則璧黑着一張臉道:“你……每日裏共情,都能看見沈無逾,時間長了,你不會有什麽别的想法吧?”
我收拾床鋪的手一頓,擡頭道:“要不這樣吧,以後你随着晾兒,叫我娘吧,我把你當長子,晾兒是你弟弟,這樣,是不是會有助于加強你的安全感?确實,愛情不靠譜,女人也許會跟别人跑了,但是母愛靠譜啊,當娘的,是不會抛棄自己兒子的!”
言則璧咬牙一把将我拽進懷裏,一個反撲,将我壓在身下,氣道:“烈柔茵,我們說好的,不許拿這事擠兌我。”
我躺在他身下,笑的樂不可支,差點踹不過氣:“哈哈……沒有沒有,我是出于對你的愛,所以想讓你多些安全感。”
言則璧氣的耳朵都紅了,他咬着牙,一口吻上了我的唇。
甜蜜過後,我靠在言則璧懷裏,忽然想到方才共情的最後,無逾下令節約軍中糧食供給。
想來,應該是無逾軍中糧饷不夠了,我轉頭對言則璧道:“無逾的糧饷快消耗完了,因爲上次他沒有遵從你的命令屠殺戰俘,因此,軍中糧饷消耗迅速,他沒對你上報。則璧,等這場仗結束,收複鴻國後,鴻國的戰俘日後也會是我們大遼的子民,這事就算了吧,你再撥些糧饷去前線。”
言則璧挑眼看我,不悅道:“就是因爲糧饷會不夠,我才讓沈無逾屠殺俘虜,他公然抗旨,我不治他罪就算了,怎麽着?我還的給他收拾爛攤子。”
我沒理會言則璧,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背對他,攏了攏被子,阖目準備入睡。
好半晌,言則璧氣道:“烈柔茵,咱倆上次爲了沈無逾吵架的時候,你都答應我了,以後吵架後,不許不理我。”
我還是不理他。
言則璧一把将我撈回懷裏,委屈道:“烈柔茵,這一年,因爲沈無逾,你跟我鬧過多少次脾氣了?”
我淡淡道:“你撥不撥糧饷?”
言則璧恨恨的咬了咬牙:“不撥。”
我冷聲道:“今年你都别碰我。”說罷,我使勁打開言則璧在我肩膀上的手。
言則璧豁然坐起身:“烈柔茵!”
我平靜道:“大戰在即,總是傳信也不是辦法,過幾天我安頓好錦華跟晾兒就去前線幫無逾,這樣一來傳信也省了,更方便一些。”
好半晌,室内一片寂靜,良久,言則璧輕笑道:“不就是撥點糧饷麽,我明天就安排則琦辦,柔兒,來抱抱,不生氣了。”
我背對他,嘴角含笑,回頭望他。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前線戰報告捷,無逾大勝鴻國,蠻荒在言則璧的策反與瓦解下,分崩離析。
熬戰被種族内造反将領刺殺,身死,熬凜帶着蠻荒餘下的部落歸順大遼。
一大清早,我給錦華換了身新衣裳,錦華已經八歲了,這孩子出落的亭亭玉立,氣質高潔,很像念喜宮中那株耀目的白梅。
她七歲時,開始學寫詩,寫的還不錯,雖說文筆稚嫩,但很有靈性,我尋了大遼幾位知名的大才子來傳教她詩詞。
當晚她來尋我,說老師們皆問她的字是什麽,她左思右想都選不出合适的字,寫詩要賦字的。
我摸着她的臉,想了良久道:“嗯……錦華,你覺得‘若梅’,這個字,怎麽樣?”
錦華眼波一閃,望着我眼底有些濕潤,好半晌才抱着我的腰,點頭應道:“聽你的,我的字就叫若梅。”
錦華與我從不叫娘,也不叫皇母妃,隻叫你,或者不叫。
對此,我也不在意,這孩子太聰慧了,很多時候,我不覺得她是個小孩子,反到像是我的一個小姐妹。
說起來,錦華對我是極好的,而對言則璧那可真是……
這麽說吧,言則璧在她眼裏,幾乎等同于空氣,好幾次,錦華見到他都是繞開直接走,若不是沒撞上去,我都以爲她壓根看不見言則璧。
而言則璧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狀,就當沒看見錦華……
父女倆的相處模式,很奇怪,就像生活在兩個不同維度空間中的人一樣,一起生活,但互相看不見彼此。
今日,又是一年言則璧的壽誕,窗外飄着紛飛的大雪,我滿意的看着剛給錦華換好的新衣裳,笑道:“錦華,你照照鏡子看看,這身裙子真美。”
錦華含笑道:“是你眼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