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又一轉,梅珍躺在床上,太醫在診脈。
許久太醫擡起手,走出梅珍的卧房,幾步來到外廳,給站立在外廳長廊上的言則璧同言則琦見禮。
我剛好站在門口,恰巧這個角度,能看清原本昏迷的梅珍,忽然坐起身。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幾步跟随在太醫身後,悄悄出了卧房,趴在門廊上,向外廳望去。
言則琦道:“怎麽樣?”
太醫猶疑道:“梅夫人,有孕了。”
言則琦聞言眼皮一跳,瞥了眼言則璧,見言則璧神色如常,才繼續問道:“幾個月了?”
“不到兩月。”
言則璧冷聲道:“不要告知她有孕的事,給她灌一碗堕胎藥,孩子打掉後,好好調理她的身子,要确保她能盡快再有孕。”
“是。”
言則琦小聲道:“六哥,梅珏已死的事,要告訴梅珍嗎?”
言則璧面無表情的看了言則琦一眼,冷飕飕道:“你說呢?”
言則琦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啊,這不是問六哥的意思嗎?”
言則璧轉身,在言則琦面前站定,直視言則琦的目光,冷聲道:“你是覺得,在梅珏同梅珍身上,我做的太過了?”
言則琦嘻哈道:“沒有。”
“既然沒有,這種蠢問題,以後就不要再問,若是讓她知道了梅珏已死,那我還用什麽逼她給我生兒子?”
“是。”
梅珍趴在門廊上,整個人呆若木雞,她仿佛石化了一般,望着言則璧那張清冷的臉,淚流滿面。
言則璧對言則琦道:“尋個空宮殿,将錦華單獨養起來,不要讓梅珍接觸到錦華,這樣一來,梅珍更擔心一層,對我控制住她更有利。”
“是。”
說罷,言則琦轉身匆匆離去。
梅珍趴在門廊上,雙拳緊握,額間青筋暴起,忽然,她猛的站直身體,她,徹底爆發了。
隻見,梅珍腰間寒光一閃,她竟自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她腳尖輕點門廊,騰空而起,劍尖直直的向言則璧刺去。
言則璧神色警覺,他瞥眼看清來襲者竟是梅珍,且梅珍的來勢竟如此兇猛,當下沒有任何猶豫,反應奇快的一把拉起身旁的太醫,将太醫做了人肉墊子,擋在身前。
‘哧’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太醫當場活不成了。
言則璧趁這千鈞一發之際,反手鎖住梅珍的手腕,擡腿一個狠踢,向梅珍的小腹踹去。
梅珍一聲悶哼,整個人飛了出去,‘哐’的一聲撞在身後的柱子上,當場昏厥……稍時,梅珍的身下一片鮮血。
就這一會的功夫,四周閃出兩組禁軍,将這個庭廊緊緊圍住。
誅風閃身而出,看見這一幕也吓的當場變了臉色,誅風兩步走至言則璧身邊:“主子,無事吧?”
言則璧眼底一絲戾色閃過,他冷聲道:“把她殺了,埋了吧。”
誅風眼波一閃道:“主子忘了?主子尋梅夫人回來,是有大用處的。”
言則璧蹙眉不耐道:“關起來吧。”
“是。”
我立在一側,望着下身滿是鮮血的梅珍,忽然明白爲何她會性情大變,如此咬牙切齒的憎恨言則璧了。
原來言則璧殺了梅珏,且,不止梅珏,連她同梅珏唯一的骨肉,也沒了。
畫面再一轉,竟然是……承恩公主。
承恩公主揪着帕子,站在禦花園的假山後,望着外頭,不知正在忐忑不安的看着什麽。
稍時,梅珍閃身而入,承恩公主一把拉過梅珍,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梅珍輕聲道:“是你派人給我傳的信?”
承恩公主點頭:“對。”
“你是沈無逾的人?”
承恩公主道:“我不是沈無逾的人,我隻是同定國侯府合作而已。”
“合作?”
承恩公主道:“梅珍,我知你恨言則璧烈柔茵入骨,不如我們合作。”
“怎麽合作?”
承恩公主眉眼帶笑的從腰間抽出一包藥,遞給梅珍:“我這裏有一包藥,你現在的宮殿離念喜宮的膳廳很近,而且我知,你輕功極好。”
梅珍拿過承恩公主手中的藥包,猶疑道:“我恨言則璧自有我的理由,可我不明白,你爲何一心要治他于死地?”
承恩公主低頭冷聲道:“他欲送我去鴻國和親,鴻國皇帝已經年過半百了。”
梅珍眼波一閃:“原來如此。這麽說我隻要毒死言則璧就行了?”
承恩公主點頭:“沒錯,言則璧日日留宿念喜宮,隻要在念喜宮的膳廳裏下毒,言則璧必中招。”
梅珍猶豫道:“可在念喜宮用膳的人不止言則璧,還有烈柔茵跟她兒子。”
承恩公主眼中閃過一絲詫色:“你……呵,梅珍,我真是聽不懂你這話了,你有今天,歸根結底,不都是烈柔茵害的?若能一招将他們母子毒死,這豈不快哉?看你這樣子,你還有所顧忌?”
梅珍望着承恩公主,蹙眉不語。
承恩公主一臉不解的望着梅珍:“因爲烈柔茵把你從冷宮接出來了?因爲她将女兒還給你了?所以,你就覺得她是好人了?”
梅珍低聲道:“不止如此,烈柔茵她從未對我們母女做過什麽惡事,反之,她也被言則璧害的不清,我聽說……她瘋了四年。”
承恩公主眼波一閃:“原來如此,她之前四年不見外人,是因爲她瘋了?”
梅珍點頭。
承恩公主眼帶興奮:“她爲何瘋了?你可知道?”
梅珍搖頭。
承恩公主讪讪道:“還以爲能聽到什麽八卦呢,真是可惜。”
梅珍收好手中的藥,對承恩公主道:“我會找機會下手,将藥盡可能的下在言則璧的膳食中,但我不想牽連無辜。”
承恩公主無奈的聳聳肩:“随意,我隻要言則璧死,烈柔茵同言之晾死不死,我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