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戶的溝通會開得很成功,顧老狗花了三個多小時,把商戶們關心的問題全部都做了回答,一些很關鍵的問題,也直接給出了解決方案。
聽着商戶們毫不吝啬的掌聲,看着他們眼裏再一次被點燃的激情,程大雷好好地松了口氣,他知道接下來自己的工作就好做了。
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顧哥出馬,果然什麽事都能解決。
程大雷對京都發生的事知道的不多,程雪晴爲了不打擊他的工作狀态,隻跟他說程家在董事會上失利了,以後一切都要靠他們姐弟兩個。
但是程大雷也不是特别着急,他覺得姐姐這話不全面,應該說以後要靠他們姐弟兩個,外加一個姐夫。
有這個姐夫在,事情一定有轉機的。
晚上,程大雷照例要叫上周達、紅綠燈他們,請顧運吃飯。
但是顧運拒絕了,因爲他要去程微芸家,參加程家特意爲他準備的“家宴”。
這也是程微芸即将出征去參加ATP巡回賽的“送别宴”,所以他是一定要去的。
況且,他也想趁機跟程中原聊聊一起合作投資的事情。
老規矩,出發前先給黃小民打了個電話。
“顧哥,我現在知道的是,風行那邊有人在程雪晴家蹲守,我們工作室這次沒去,其他工作室我也沒得到消息。”
黃小民這次有點不太有把握的樣子,“顧哥,我說實話,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一直拍不到你和程微芸的绯聞,大家都放棄了。另一種可能,是上次我搶相機的事傳出去了,其他同行的行動都對我保密了。所以,你自己還是要小心爲好。”
顧運皺了皺眉,心想那得多留點心眼了。
“對了顧哥,那天你跟我說的事,還算嗎?”黃小民又問。
顧運笑了笑,“算的,怎麽?”
“我仔細考慮過了,這行我也做不長,如果你那邊……真的肯給我機會的話……”
“給的,我跟我們總裁說過了,回頭我會讓他派人事聯系你,具體情況你去了公司,會有人跟你聊的。”
黃小民很興奮地說道,“謝謝顧哥,啊不對,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努力的。”
顧運挂了電話,想了下,就打電話叫來了周達,讓他送自己去程微芸家的小區。
周達二話不說就趕過來了。
車上,周達對顧運說道,“顧老弟,現在咱公司終于上軌道了。我跟你彙報下啊,我們現在光一天的出貨額,我是說一天啊,你知道有多少?”
顧運沒什麽興趣猜那點兒零頭,畢竟存在上膳坊的目的,隻是爲古鎮的“美食”名片做個配套,壓根就沒想賺什麽錢。
但看周達很興奮的樣子,也不想打擊他的熱情,就說道,“說說看,大概有多少呢?”
周達握着方向盤,手都有點微微發抖,說道,“五十多萬!怎麽樣,是不是很驚人?這是一天,一天的量!”
顧運算了下,一天五十多萬的出貨額,意味着現在古鎮光賣美食,一天至少就有五百多萬的營業額。
最近美食鋪的商戶們應該挺開心的,不知道其他商鋪的商戶怎麽樣,不過也應該大差不差吧,過兩天月報出來好好看看數據。
不過,無論怎麽說,離把古鎮做成千億級的盤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還是得加快剩餘幾期項目的開發,然後盡快把沉浸式項目落地,才好沒有後顧之憂地把精力投在宣傳和服務上。
古鎮一定要達到千億級的規模,自己才算有第一張可打的牌,來對抗長銀資本。
當然有了這張牌也還赢不了。
畢竟長銀雖然也是千億級,但它的資産是基本證券化的,可随時轉換成實實在在的資本。
而古鎮就算到了千億級,那大都也是不動産和設備,就算上市了,身爲大股東也不可能大規模抛售,否則引起恐慌就難以收拾了,所以真正能抽出來“打仗”的資本肯定沒人家多。
至少要控制三個千億級的項目或公司,才能對抗同樣千億級的長銀資本。
因此和程中原的合作,就非常關鍵了。
周達獨自在那激動了好一會,卻聽顧運好久都一言不發,不由得意地一笑。
顧老弟,不會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這就對了!
一天五十多萬哪,一年可是接近兩個億了,他能不懵嗎?
這玩意兒原材料不值錢,人工也用不了多少,所以一年淨利潤起碼一個億!
好家夥,自己就足足懵了兩三天!
然後想到自己占着10%的年度分紅,又足足愣了一個禮拜。
老錢那貨也站着10%的分紅,他就更沒出息了,最近幹起活來都跟瘋了似的,讓他休息一下,他給來一句,不能對不起顧老闆給的信任!
……
這個月周達故意沒讓财務給顧運發财報,就是想親自、當面跟他說這個好消息,然後看看他震驚的樣子。
順便讓顧運知道,他周達老哥正經起來,也是能替他獨當一面的!
想到這裏,他又說道,“顧老弟,别激動,我跟你說,這個業績以後還會漲的!”
顧運回過神來,雖然這一年一兩個億的營收,在他心裏實在掀不起波瀾,但覺得該有的鼓勵還是要有的,于是沖周達笑笑,“嗯,挺好的,繼續努力。”
周達嘿嘿一笑,又道,“顧老弟,哥哥多一句嘴啊,你别介意。你對公司的管理有點不太上心啊,沒發現這個月的财務報表都沒發你嗎?我本來還以爲你會催呢。”
顧老狗心想,我有空關心你這一兩千萬的數字,還不如跟蘇曉多在小樹林裏親親,多跟林若茵去山間别墅睡覺覺。
或者跟程微芸單獨交流學術問題。
再或者跟程雪晴…...啊不對,程雪晴不在産線上。
怎麽突然對她起邪念了呢?
二弟,不可魯莽。
……
一路聊天,車子開了兩三個小時,到達程微芸所在的小區,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車子進小區的時候,被攔了下來,說是要登記去哪樓哪戶,并且打電話給戶主核實後才能進去。
沒辦法,顧運隻好讓周達登記了程中原的,并且打了程中原電話後,才予以放行。
顧運看了下保安制服,跟上次不一樣了,應該是換了物業。
也對,這個小區是濱海最頂級的樓盤之一了,卻連狗仔都能輕易混進去,之前的物業早該被驅逐了。
現在的保安非常負責,表示地表所有的車位都已經是私家車位了,不得亂停,所以外來車輛一律要去地下停車庫停。
無奈,隻好先去了地下車庫。
車停穩後,顧運戴着口罩和帽子,開始找程微芸所在樓棟的電梯。
路上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偷拍,一切好像很順利的樣子。
顧老狗開開心心地找到了一個電梯口,正要去看看是不是程微芸住的那棟,卻猛地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顧運!”
那聲音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但是語氣中帶着生氣、無奈,還帶着一絲絲不可理解的困惑。
更關鍵的是,這聲音陌生又熟悉……仿佛陪伴自己很久很久了,但又不是太熟,就好像穿越了好幾個時空。
顧老狗回過頭,頓時頭皮一麻。
陳菲兒!
陳菲兒杏眼圓睜地看着顧運,眸子裏透着深深的無奈。
她身邊的小助理也一臉的怪異。
顧運不知道爲什麽陳菲兒會出現在這裏,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誤會了。
她肯定認爲自己又來尾随她了,隻是沒尾随好,就走在她前面了。
在她眼裏,自己現在怕不是個變态吧?
顧老狗不想吃這冤枉官司,于是馬上大大方方地對陳菲兒說道,“菲兒姐,這麽巧啊。我正好來這找個朋友,你呢?”
“呼——”陳菲兒長歎了口氣,但是沒跟顧運說話,反而是轉頭沖身邊的助理說道,“你先回去吧,事情我們明天上午去辦公室再聊。”
助理猶豫了下,不過也沒說什麽,馬上扭頭就走。
陳菲兒面無表情地從顧運身邊走過,擦肩的一刹那,冷聲道,“你過來。”
顧老狗覺得有必要把誤會解釋清楚,要不然總被人當變态也不是個事兒啊!
于是跟在陳菲兒身後。
陳菲兒一轉身,到了直梯口。
站定後,看着電梯門,她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男孩子要大大方方的?這樣鬼鬼祟祟的像什麽樣子!就算要來看我,你也可以直說,爲什麽一定要這樣呢?”
陳菲兒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完全是一個老師,在訓斥一個不争氣的小男孩。
顧老狗很無奈,苦笑了一聲,然後解釋道,“菲兒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剛都說了,我是來這找一個朋友的。”
“呵呵。”陳菲兒别有意味地一笑,然後說道,“好啊,來找人是吧?那你告訴我你來找誰?”
顧運愣了下,這會兒自然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是來找程微芸的。
要是說了,那麽陳菲兒就能聯想到,自己上次也是去找程微芸的,那直接就炸了。
于是他隻好說道,“是我一個投資合夥人,他就住在這裏。”
“合夥人?”陳菲兒點點頭,“那他應該給你電梯卡了吧?或者最起碼應該發你二維碼了吧?你拿出來我看看。”
顧老狗有苦難言。
二維碼是有的,可這是程微芸通過微信發給他的,他要是拿出手機翻聊天記錄找那個二維碼,手機頂部那明晃晃的“程微芸”三個字不就暴露在陳菲兒視線裏了?
特麽的,出乎意料的棘手啊!
于是想了想,他隻好說道,“他還沒發我,不過我找到電梯後,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
“那你現在打,我看着你打,然後看他發不發你二維碼。”陳菲兒不慌不忙地說道,語氣越發地笃定。
她斷定顧運根本就是在“無中生友”。
顧老狗掏出了電話,他覺得确實有必要證明下自己的清白。
打給程微芸不行,打給程中原應該沒問題。
等下......剛才在小區門口時程中原說了,正親自下廚給自己做他的拿手菜呢!
所以一方面很可能會是程微芸接電話,另一方面,就算是程中原接了電話,他也很可能會讓程微芸把二維碼發給自己。
不是可能,是一定!
因爲程中原甚至跟自己都沒有加過微信!
這麽一想,顧老狗就拿着手機呆在當場了。
他開始抑郁了。
怎麽會這麽巧?
陳菲兒也住這裏?
陳菲兒逐漸露出了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然後帶着玩味的笑意,淡淡地說道,“繼續編。”
“我真不是編,這怎麽還說不清了呢?我就是來看朋友的,這小區也不見得就住你一家是吧?”
陳菲兒搖了搖頭,她覺得證據已經足夠充分了,再多的辯解都是蒼白的。
這時候,“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門打開後,陳菲兒進了電梯,然後又轉身看了眼電梯外的顧運,不動聲色地命令道,“進來。”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是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大氣場。
顧老狗沒辦法,隻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現在這情況明擺着,他要是敢轉頭就跑,陳菲兒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女人的脾氣,别人不了解,他還能不了解嗎?
電梯裏,陳菲兒沒說話,顧運也沒說話,兩人都默不作聲。
到了九樓,電梯門開了。
一戶一梯,開門就是陳菲兒家的一部分了。
電梯的對門放着一個中式的紫檀條案,上面放着一個很大的、色彩斑斓的鹦鹉螺,這東西目測要七八十萬。
右轉,不出十步,就是一個鑄鋁的大門,門上雕刻着極簡的線條,簡約大氣。
指紋開鎖。
門打開後,一片純淨的白色爲主、紅色爲點綴的極簡現代風格的空間就躍入眼簾。
整個空間似乎被刻意打通了,客廳有接近一百五十平大,卻是空曠得很,除了正中央放了一組白底紅邊、造型呈月牙一般的沙發,一個白色鏡面石的客幾,一塊紅色的波斯地毯,以及一展很大的水晶吊頂以外,基本上就沒什麽東西了。
倒是靠着巨大的落地窗邊,放着一張大約兩米長的白色桌子,以及幾張同樣紅邊白底的椅子,很是惹眼。
再有就是一個廚房,還有兩間小屋子,應該是衛生間和洗衣房之類的。
不過房子是複式的,進門往裏走十來步,就有個扶梯通往二樓,想必那裏是陳菲兒的卧室之類的。
陳菲兒把車鑰匙往客幾上一丢,然後坐到沙發上,解開了盤着的頭發,舒服地轉動了下白皙的脖子,任由瀑布般的青絲垂落下來。
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皮筋,把頭發撩到耳後,再用皮筋随手一紮。
秀發略有些随意,卻是瞬間将她這個年齡獨有的美感散發到了極緻。
搞定了盤了一天的長發,陳菲兒舒服地吐了口氣,然後就發現顧運已經很不客氣地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了,還好奇地撫摸着邊幾上的一個銅雕小擺件。
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讓你坐了嗎?以爲是邀請你來作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