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運輕托着蘇曉的下巴,緩緩地靠近蘇曉那櫻桃般唇,給足了蘇曉反應的時間。
很多事是不能刻意的,就顧老狗而言他也不喜歡刻意,像霸道總裁強吻女生那種他就不太喜歡——尤其是女孩的初吻。
倒不是怕女生不願意,反倒是怕女生又願意又得假裝抗拒,讓純粹的情感迸發的瞬間變成了演技大比拼,就沒什麽意思了。
抛開關系确定後男女朋友間的強吻不談,單就所謂的“初吻”而言,像那種嘴裏喊着“嗯、嗯、啊、啊”拼命躲,同時拿小拳拳捶你胸口,捶着錘着漸漸沒了力氣,就任你爲所欲爲,完事後開始罵你是禽獸之類的,八成都是業内人士。
這種的可以上一秒大罵霸總,下一秒就開始喊爸爸,你永遠不會知道是她睡了你還是你睡了她。
你以爲自己用魅力征服了她,然而事實很可能是她替你布置好了所有氛圍,包括她跟你來到一個密閉的空間,說一些暧昧不清的話,委屈的小眼淚、倔強的小表情,以及與之相矛盾的含情脈脈,甚至抽屜裏的那盒超薄……
她隻是在引導你的獸性輸出。
而能處心積慮讓你輸出的,注定隻能是你幹不翻的肉盾,而且可能草叢裏還埋伏着幾個龐然大物,德瑪西亞三兄弟之類的,畢竟你想輸出,人家也想。
當然,并不是說那種的就一定是奔着要你命或者圖你啥去的,人家也可能隻是單純地想得到你,需知好女孩可能也會用點小心思,可能你太悶、太内騷,隻好用這種辦法引導你一下,可是這就沒勁了不是麽——合着人家隻是配合你演出罷了,你還在那洋洋得意。
所以強吻之類的,除了自嗨,并沒有什麽必要,更何況往往還帶着副作用。
比如你湊巧會錯了意,女孩根本沒那意思,那一番操作猛如虎之後,基本就七天以上十五天以下行政拘留起步了,要發揮得再盡興點,那就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待遇了。
再比如,一些真正沒經驗、猝不及防的女孩,往往在被強吻時有一種突如其來的羞恥感,她會反思是不是自己過于輕浮,或是感情表達地太過于明顯了,以至于讓對方看起來自己很好得,一得就能得到,繼而她會擔心,就這麽被得到了,他會不會珍惜自己呢?
蘇曉就是這類女孩,所以顧運幾乎可以斷定,但凡自己敢強吻,她一定會一個巴掌甩過來,然後哭着回去,但接下來幾天她會開始糾結那一巴掌打得到底對不對,糾結完了以後就會自責,會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她自己身上……想想都心疼。
顧老狗是多憐香惜玉的一個美男子,自然不會讓蘇曉去飚演技、去糾結、去胡思亂想的。
對于蘇曉,他是真的溫柔以待。
而蘇曉,也沒有抗拒這種溫柔。
或許,當初她想到那漫天的星辰、甯靜的院子、悅耳的蟲鳴和混合着青草香的空氣時,就已經想過這樣的畫面了。
她當然也想過要不要矜持地拒絕一下,可是無論理智還是感性都在告訴她,拒絕才顯得做作吧?
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顧運,而這一刻她也終于确定,顧運喜歡自己。
不過,接受不代表坦然,現在的她腦子幾乎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應該像偶像劇裏的女主角一樣閉眼的,卻是瞪着眸子。
那樣會不會很怪啊?
腦子裏閃過各種奇怪的念頭,然而等她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溫暖包裹,那甜甜的、酥酥的味道,已經從嘴唇襲遍了全身。
像被電到了,她的身體越發僵硬,甚至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
蘇曉的嘴唇甜甜的,似乎是潤唇膏的味道,但又不完全是。
在觸碰到的瞬間,顧老狗發現自己沉寂已久的某些情緒,好像再一次複活過來了,連帶着整個身體,每個細胞,都開始複活。
這種體驗,和夢中相似,但又不太一樣。
顧老狗一朝得手,便賊心大起,在溫柔地擁住蘇曉之後,手就開始不安分了。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顧老狗也還年輕嘛,才18歲而已,“第一次”經曆這種狀況,“緊張”地手不知道該往哪放也是很正常的嘛。
剛開始放在蘇曉後背,沒過多久又一不小心又滑落到她的小蠻腰上,不想蘇曉竟還有些理智,當時就輕輕地打了下他的手背,以示警告。
顧運想想這确實不禮貌,于是又将手上移了一些,停于腰以上大約一個手掌距離的部位。
卻不想手實在是不聽話,竟然漸漸地往前移,好像是想跟蘇曉的“對A”打個招呼,先熟悉一下。
咦,好像不是“對A”啊?隐約介于A和B之間……
話說那木瓜霜就這麽争氣嗎?
還是有什麽貓膩?
值得研究下!
“啪!”
這次打手的聲音重了許多。
顧運也在心裏重重地申斥了下雙手這種不文明的行爲,親吻就親吻,有你什麽事兒?一點規矩都沒有!
手終于老實了,從前沿陣地撤出,不過受到重力的影響——手是這麽解釋的,受到重力的影響,又不小心滑到了蘇曉的腰間……也沒止住,據說地球的重力是月球的好幾倍,于是滑大發了,一下就到了裙沿下。
這會兒倒是不受重力影響了,開始緩緩上升。
顧運心說,手啊手,你太不聽話了!
你要這樣的話,就不管你了!
愛去哪去哪,以後别說是我的手。
手說,好的。
手要獨自去探尋新世界。
可惜的是,剛啓程就被蘇曉抓到了。
蘇曉的腦袋還是暈暈的,隻是張着嘴由着顧運胡來,畢竟她一點經驗都沒有,而且也不能表現得很有經驗啊!
可是……大騙子的手可不能胡來……
蘇曉緊緊地抓着顧運的兩個手腕,以防止陣地“失守”。
大騙子!
流氓!
果然不是好人!
你再動,再動打你哦!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曉的初吻以顧運的手被掐紫而告終。
嚴格的說,那也是顧老狗這一世的初吻。
月下,蘇曉雙頰绯紅,眸子裏秋水盈盈,流淌着溫柔和羞澀的波光。
“大騙子!”
她低着頭,低聲呢喃着,“你都沒說喜歡我。”
那嬌羞的樣子,讓顧運不禁又心神微漾,低頭輕聲道,“蘇曉,我要爲你造一座城,在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要爲誰造一座城。這抵不過那三個字麽?”
蘇曉擡起頭,看着一本正經的顧運,柔柔地一笑。
“又吹牛!好吧,那我就等着接收那座城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等你造好。”
就算你去其他城市念大學,我都等你。
你……自己不要走丢了才好。
顧運點點頭,微笑道,“嗯,這确實需要一點時間,但是我會加快的。”
“哦。”蘇曉也跟着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自己的鞋尖。
沉默了會,她說道,“我回去了,一會程微芸該醒啦!”
找了個理由,也不等顧運回答,她就逃也似地跑了回去。
啊,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好尴尬啊!
顧老狗看着蘇曉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中,又是淡淡一笑。
随後,目光劃過對面别墅的頂層。
看了大半夜,也看舒服了吧?
……
甲-10棟别墅,頂層。
肖騰雲已經回去睡了,頂替他的是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
小夥子現在有點難受,因爲他剛剛用高倍長筒望遠鏡觀摩完了對面那棟别墅的院子裏,發生的故事。
他顯然沒想到,盯梢還能盯出狗糧來,還特麽是壓縮狗糧,一小塊管飽,一大塊直接撐肚的那種。
他現在就很撐。
特麽的,那女學生還真是好看啊,可惜就是保守了點,怎麽就光親嘴兒不幹點别的呢?
她回去了?
咦,那男的呢?
回屋了?
他正納悶時,忽然聽到一陣擦擦的聲音,幾秒後反鎖着的門就自己開了。
可是沒人進來!
小夥子頓時頭皮微微有些發麻,正想喊一聲的時候,隻見一個黑影忽然竄了進來,随後他就感覺後脖子一酸,登時就仰躺在地。
顧運心情愉悅地哼着小曲兒,輕輕地關上門。
站在位于房間南面窗口邊的一架長筒望遠鏡前,往鏡筒裏張了張,果然發現它正對着院子。
而且調節下角度的話,大半個别墅都能看到,包括從正大門出來的一條必經之路。
還好自己是趁着黑從樹牆那翻出來的。
不用想,這貨就是來監視自己的。
隻不過不知道還有幾個人?
顧運随手抄起桌上的一罐紅牛,打開後喝了幾口,然後撿起小夥子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了鎖之後,打開看了起來。
先看微信,可惜微信上空空如也,一條聊天記錄都沒有,想必是被刻意删去了,看樣子倒有點保密意識。
另外,這貨的好友也隻有三個,想必這是任務專用号之類的,可能手機也是任務專用,便于保密。
顧老狗倒是有辦法讓手機裏的信息重新複原,不過那太麻煩,他懶得弄。
小夥子年紀不大,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而且剛才門開的時候,這貨吓得臉都白了,綜合來說這是個雛兒。
是雛兒就好辦,直接問就得了。
顧老狗放下手機,尋思找把刀什麽的威脅他一下,可惜找來找去也沒合适的兇器,隻好拿了桌上吃剩下的外賣上的一根筷子,折成兩段捏在手裏。
然後扶起小夥子,讓他半坐着,掐了會他的人中。
“額,”小夥子醒了。
竟然不是“嘤咛”一聲,一點都不可愛。
顧老狗也就沒那麽溫柔了,一手拿着毛巾适時地先捂住小夥子的嘴,一手用斷尖的筷子抵住他的一隻眼睛,冷聲道,“别喊,喊你就瞎了。”
果然,小夥子很配合地舉起了雙手,“我不喊,我投降。”
啧,很有覺悟嘛。
顧老狗盤問人是有一套的,啊不對,應該說是有很多套的,一套疊着一套,畢竟套路女人這麽溜的人,不可能不會套路男的。
先問他,“知道我是誰吧?”
小夥子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
還沒等他回答,顧運就把筷子戳進了他的脖子,大約一公分的深度,但是足以讓血出來。
隻是精準地避開了他的大動脈,也沒用傷及氣管、食管,純粹隻是出點血而已。
但是一見血,小夥子就感受到了真切的死亡壓迫,上下牙齒開始打架,整個人都在顫抖,要不是顧運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又再次提醒他收聲,怕是要有一聲沖破天際的嚎叫。
“你說的太慢了,不過這次你不會死。”顧運淡淡一笑,“不過下次麽,就沒這麽好運了,聽明白了眨眨眼。”
小夥子瘋狂眨眼。
“我再問你一次,知道我是誰嗎?”顧運又不緊不慢地重複了一遍。
“知道、知道,你叫顧運,是個很神秘的人,很多人認爲你知道長生不老的秘密,包括我們。這次你來海南,我們認爲你可能是和朱先生會面,會談及長生不老的話題。爲了探聽你們的談話,所以我們一直在跟蹤你。”
咦,好實誠的小夥紙啊,問一句答十句,這态度都想給他獎勵個小紅包了。
小夥子倒不是生來這麽實誠的,隻不過其一他見了血,尤其是脖子上的血,确實慌了。
而更重要的其二,是他從知道“顧運”這兩個字起,就被灌輸了“顧運”不是常人的理念,加上顧運能輕易地發現他,且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到房間,這更讓他認定了這點,所以不可能不對顧運産生極度的畏懼心理。
一畏懼自然什麽都說了。
顧老狗很滿意地輕撫了下他的狗頭,示意他不要緊張,然後再問,“你們是誰?有幾個人?”
“我們是古今學社的,我們的導師,啊不對,我們的頭目姓孫,是個七十多的老頭,我不知道他具體叫什麽。這次我們來了三個人,他也來了。還有一個叫肖仁,他之前跟你接觸過,化名肖雲騰。”
果然是個好學生啊,你看着這措辭就是嚴謹,頭目姓孫,一個老頭……
難不成就是孫教授的兒子?
有點意思。
顧運想了想,又問,“對了,那個朱先生你們知道多少,爲什麽覺得我來海南跟他有關?”
這個朱先生,應該就是程煜說過的朱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