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諾他們狂奔着回到學校的時候,他們的視線裏首先看到的是北城區那已經變了樣的環境。原本破敗的高樓雖然沒有被完全修複,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在道路兩邊聳立着不少木屋,似乎有了不少的居民。隻是陳諾他們經過的時候看着那些一臉兇像的居民感覺不是很好,而他們拐上到學校的道路時内心的想法更是陰沉。
因爲通往學校的道路依舊破敗,甚至臨近黃昏時分學校門外應該點起的燈都沒有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陳諾臉色陰沉,他凝視着黃昏光芒下的學校,一隻隻烏鴉在遠處發出哇哇的叫聲。在冬天出現烏鴉可不是什麽正常的事情,除非這裏有它們需要的食物,而烏鴉是食腐動物。
“不!不要過來!學校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好搶了!”在陳諾他們靠近的時候,一個怯弱的聲音忽然從破敗的門口傳來。
那是一個有點瘦弱的男生,胳膊耷拉在身體一側顯然已經骨折,但是卻因爲缺乏治療似乎即将壞死。
“唐森?是你嗎?唐森!你的胳膊怎麽了?”李胖子認出了眼前這個瘦弱的男生,但是看着他的胳膊卻斷了而且整個人臉色灰白似乎即将死去一樣。
“李龐梓?你還活着?你回來了?”唐森看着沖到自己面前的肌肉男有點不敢确信的問着,他的眼睛腫脹着影響着他的視力,所以他隻能模糊的看清眼前的人臉。
“是我!是我!唐森!你這是怎麽了?”李胖子的原名就叫李龐梓不過喊這名字的人很少,大部分時候大家都叫他李胖子而他也已經習慣了。
“給他治療一下!我們剩餘的神金還有的多!”陳諾低聲的說着然後眼睛朝着周圍掃去,原本他們離開之前學校的門口已經被維修和加固過了,但是現在都沒有了,甚至他還在不遠處看到了一些彈孔和黑漆漆的血迹。
淡金色的光芒緩緩的籠罩着唐森的身體,隻不過治療傷勢所帶來的痛苦讓他發出如同野獸一樣的嘶吼。同時對他治療消耗的神金也超過了陳諾他們的預期,整整0.08個單位的神金幾乎和斷肢重生差不多了。
畢竟斷肢重生是要重新生長出新的肢體,而唐森身上的肢體都在但是因爲傷的太重幾乎和斷掉沒什麽差别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了!眼睛也能看清了?!!這是奇迹嗎?等等…光頭,強子還有李麗姐!胖子,你還能救人嗎?快點!”唐森看着自己恢複的身體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忽然想到其他直接拽着李胖子就往學校裏跑。
因爲着急他甚至都忽略了李胖子身後的其他人,而陳諾他們則是跟着唐森緩緩的走入了他們這個離開了很久但實際又沒多久的被他們稱之爲家的地方。
“多了好多!”陳諾臉變得極其的陰沉,黃昏之下他看到了學校内那一個個隆起的圓圓的小包,那是墳堆裏面埋葬的肯定不會是外人。
“是的!陳哥我們殺人了。”沈榮同樣陰沉着看着那些墳包,然後緩緩的說出了他們不久之前做下的事情。
“那些混蛋說我們孤兒營的姐妹都是娼婦!白萌萌死了,自殺!但是她身上全是那些禽**待的痕迹。”沈榮拳頭捏的嘎吱作響,全身上下都因爲憤怒而顫抖.
“……”陳諾雖然感到憤怒但是卻沒有沈榮那麽嚴重,一來他并沒有在現場而是聽沈榮轉述,二來融合了某個靈魂碎片的他并不是說完全沒有什麽後遺症啊。
“榮哥兒!去幫一下胖子!”陳諾緩緩的盤坐在這些墳墓面前,他内心有一種情緒在蔓延,隻不過理智似乎壓抑這這股情緒。陳諾的臉逐漸變得詭異起來,他又怒又悲但是嘴角卻帶着一絲笑。
靜靜的坐在墳墓面前,黃土面前有着一塊塊簡單的木制墓碑,上面隻有簡單的刻字。簡單到陳諾一眼就可以認出上面的名字,沈花花,蘭蘭,王蔥蔥。有些名字都似乎都寫錯了,看着那麽的變扭,但是每看到一個名字陳諾的心就瞬間抽一下。
當他看到羅麗涵的名字時臉已經變的猙獰起來,而随着李芸的名字映入他的眼簾,淚水瞬間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爲什麽!這TMD是爲什麽?!!”陳諾全身上下的炁都在劇烈的波動,同時插在他邊上的秋夜在擴散的氣息作用下不斷的顫抖。
陳諾的手搭在秋夜的劍柄上,不斷的顫抖的身體讓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他第一次明白了一個詞,那就是悲傷到心痛。
他以爲自己父母死去時他感受到的悲傷絕望已經夠大了,哪怕是南都戰線上死了好些夥伴他雖然感到悲傷,可從來沒有如此的心痛過。
這種痛苦仿佛是一把刀在慢慢的切割着他的心髒,偏偏那把刀很鈍一下一下切的很慢,但是這樣更疼更難受。
“涵涵姐和芸姐是半個月前死的!馬爺帶着人襲擊了學校,說你之前騙了他的糧食。他們搶走了學校裏的東西,芸姐帶着人和他們去理論,但是隻有唐森一個人活着回來。後來我們在路邊找到了涵涵姐她們的屍體,身上都是那種肮髒的東西,她和芸姐的胸口都被切掉了。”一個聲音在陳諾背後緩緩的響起,陳諾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是對方的話仿佛是一根火繩一樣瞬間把陳諾内心所有的悲傷和痛楚瞬間點燃成可怕的怒火。
“他在哪兒!!!!!”陳諾沒有回頭,因爲他此刻的面容已經因爲憤怒扭曲到了猙獰,恐怖殺意被他強行壓抑而邊上的長刀秋夜則在緩緩的顫抖。一絲絲氣息從秋夜上逸散,把秋夜劍刃下方的地面切割成了無數塊。
在極端的悲傷和憤怒推動之下,陳諾感知被情緒所帶動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境界。這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但卻是他此刻最不想要的也是沒想到的。
此刻陳諾腦海中沒有其他的念頭,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都變成了一個詞那就是殺了他。
“他在道路的另一邊,那個酒吧裏面!!”當這話說完的瞬間,爬在地上人看到面前的陳諾瞬間消失了。
“對!去殺了他!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異常猙獰和可怕的嘶吼,又仿佛夜枭哭吼的聲音從爬在地上的人影口中傳遞出來,最後變成了環繞在墓碑前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