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收拾一下!随時準備撤離!”陳諾眼睛看着遠處,說是遠處實際上以隔離營地那狹小的環境,從他們蹲的地方到鬥獸場直線距離都沒超過三百米。
實際上在這個距離上他們已經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食人魔的咆哮聲,以及此起彼伏的救命和逃命的腳步聲。
混亂在短時間内就在隔離營地這個狹小的地方蔓延開來。
這個實際面積不過上千平的地方,擁七八百人。高高的木牆阻隔了外面的視線,但是木牆上的弓箭手也很快發現了鬥獸場外的騷亂。
因爲體型巨大的食人魔個體實在太明顯了,通過在短時間進食了那些賭客的身體以後,食人魔那恐怖的腸胃直接把吸收肉體獲得的營養轉化爲異化的養料。它的身軀比陳諾看到異化完成以後的軀體又龐大了很多,也高了很多。
之前不過三米多的軀體現在已經逐步接近四米了,兩隻胳膊看起來如同巨木一樣,雙腿更是粗壯無比。在泥土地面上很快就踩出了兩個淺淺的腳印,因爲隔離營地地面太過松軟了。
近四米的軀體擱在那些窩棚前面就仿佛是巨人一樣,輕輕的一甩手一個窩棚就直接被掀翻。裏面還沒搞清楚情況的難民直接被食人魔抓住一口就咬掉了腦袋,木牆上的弓箭手正是看到了這種情況,直接就敲響了警鍾。
不過陳諾他們沒想到警鍾敲響以後并不會有什麽支援從外面進來,相反那厚實的木門會在第一時間關閉。這完全就是要把所有的難民關在裏面,如果是其他情況大概沒什麽問題,可問題在于當裏面有了一個以人爲食的怪物時,所有的難民都開始朝着木門方向擁擠。
最開始他們也想朝着木門方向跑,可是一看那麽多人過去,有過逃生經驗的一行人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頭在陳諾的帶領下朝着鬥獸場跑去。
“陳哥!我們幹嘛跑這裏來啊?”李胖子看着鬥獸場門口那血腥的場面,臉色有點難看。
“因爲這裏暫時是最安全的。”陳諾看着地面上的殘肢和血迹以及破壞的大門,血迹是從門内朝着外面噴射的,說明當時是一個人直接被砸在門上然後砸碎了門的同時屍體同時碎裂了。
“而且看起來不光我們看上這邊了,等會進去小心點!”陳諾看着地面上散亂的腳印,顯然有人比他們動作還要快。
“你是覺得這裏面有通往外面的路?”沈榮小聲的說着。
“沒錯!我可不認爲鬥獸場的老闆會從木門那邊進出!”陳諾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剛才劇烈的體力消耗到現在都沒讓他緩過來。
“可是從這裏出去我們會不會被重新抓進來?”李胖子小聲的說着。
“那就更加要進這個鬥獸場了!裏面應該有那種紙條!就算沒拿到暫時逃出去,也比喂食人魔強。”陳諾想也沒想率先踏進了滿是血迹的鬥獸場大門。
“找一下有那些能用的,全部帶上!”沈榮看着地上的殘屍對着身後的兄弟們說着,不過幾個人開始搜刮以後就發現這些屍體上壓根沒有多少可以用的東西。
“前面的人比我們動作快,搜刮的也幹淨,連個錢袋都沒放過。”羅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他剛掏了一個屍體的口袋,那個屍體大腿沒了,大半個身體上還殘留着咀嚼的痕迹,連最堅硬的脊柱都被深深咬斷。
“這咬合力太可怕了。”羅沖看着脊柱說着。
“它打你的時候你會覺得更可怕,那怪物!…那怪物絕對覺醒了什麽天賦,能從松軟的泥土中直接抓出一塊石頭,一巴掌拍過了感覺就仿佛是一座山在向你靠近一樣。”陳諾心有餘悸的說着,如果自己沒有死鬼老爹的提醒,估計現在肯定和地上的屍體一樣了。
“這麽可怕?那木門那邊現在估計血流成河了。”程凱朝着那個方向轉頭看了一下,在遠處一個近四米的食人魔在人群中撕扯着,慘叫不斷的從遠處傳來。
“所以快點找到出去的路。”陳諾率先朝着鬥獸場内走去,他沒有走之前進的那個通道,而是走了另外一個通道。這個通道可以看到很多帶着血的腳印從上面蔓延下來,牆壁上都是血同時還有一個龐然大物強行擠壓穿過通道時碰撞掉頂部的支撐留下的痕迹。
“對方就是從這裏下來的!上面是觀衆區!之前找不到路,我隻能從窗戶口子跳下去,害的我被驢子踢了兩腳。”陳諾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在轉角的地方他們看到了大片的血迹,以及摔落的人頭。
一些咀嚼過的碎肉骨頭散落在地上,偶爾可以見到半完整的人。不過從地上的血迹看的出來以及有人先行上去了,因爲腳印上有不少是朝着上面的。
“和之前一樣被掃的幹幹淨淨!”羅沖他們迅速的檢查了一下屍體說道。
“那就繼續走!有人探路總比我們瞎子摸象好!跟着腳印我們往裏面沖!”陳諾話還沒落下,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非常奇怪的轟鳴聲,那是仿佛一個什麽沉重的東西忽然撞擊在木頭上的聲音。
“那怪物不會直接拿石頭砸門了吧?”沈榮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說着。
“聽那鍾聲又響了!肯定是砸門了。”耳朵比較靈的人已經聽到了遠處木牆上傳來的鍾聲,那聲音比之前更加急促。
“要不我們等着那怪物打破木門以後逃出去?”這個時候有人這樣提議着,因爲這顯然比在鬥獸場裏面找未知的離開隔離營地的通道更加現實一些。
“萬一逃出去直接和忽爾塔的軍隊撞上怎麽辦?我們都已經來了,先找一下這裏。”陳諾看了一下身後的衆人,然後繼續朝着鬥獸場的深處走去。
當他們踩着灑滿血迹的木闆來到看台的身後,看到的基本上和下面差不多的場面。肢體和内髒灑落一地,心理素質差的基本上聞着味道就會吐出來。
不過對于從屍堆裏摸爬滾打的孤兒們來說他們見過這種場面太多了,雖然同樣會覺得難受可還不至于影響到自身。
“誰?!”當他們探索到這裏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了走在他們前面的探路者,昏暗的環境下雙方在瞬間都拔出了武器。
“銅渣?是你!”陳諾聽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同時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瘸着腿的矮人緩緩的走黑暗中走了出來。
“是你們這幫崽子?我記得你!我的盔甲看來你沒丢。”銅渣拖着一條瘸腿一步一拐的走到了陳諾他們面前。
“之前知道你們活着到來我很開心!”銅渣的臉上帶着一種微笑,隻不過陳諾發現對方的臉頰上有着一些傷口,因爲缺乏治療導緻銅渣的臉都開始發黑了。
“你的傷開始發膿了。”陳諾低聲的說着。
“沒錯!如果再不出去找到藥物,我也許活不了一個月。原本我已經熬了快一個月了,可是你們來了,我又出不去了。”銅渣摸了摸臉,一滴滴黃色的液體被他從傷口中擠了出來。
“所以你來這裏想要找出去的路?”陳諾可以聽得出對方語氣中的憤怒,于是馬上偏轉了話題,然後示意了一下沈榮。
“這是我們在荒野上找到的草藥!這一路過來這種藥草讓那些難民中很多人的傷口得到了壓制。”陳諾甩手丢給對方一個小袋子。
“是曬幹的赤血草!沒錯!這草藥很有效果,可那是在傷口發膿之前。”銅渣看着袋子裏曬幹的草藥原本隐匿的憤怒略微松懈了一點。
“跟上吧!我想你們來這裏絕對不是找吃的,而且後面的路也許你們也要出力。”銅渣瘸着一條腿緩緩的轉身,陳諾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