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漫長又看起來遙遙無期的旅途對陳諾他們來說是一次殘酷的考驗,好幾次他們都想着幹脆掉頭直接冒險渡河算了。但是最後他們還是忍住了,畢竟那河也不是那麽好渡的,因爲有幾個難民就這樣幹了然後才下水沒多久就遭遇了襲擊。
巨大而又長滿了獠牙的嘴巴瞬間把三米多長的木頭整個咬成了兩節,趴在木頭上把木頭當做獨木舟的難民同時也成了水面上的碎肉。
那恐怖的利牙和大嘴讓陳諾他們在瞬間打消了下水的念頭,因爲哪怕是陳諾都沒察覺到那隻大嘴是從水下哪裏冒出來了。
同時他們也路過了那座被埃爾德路表示非常危險的森林,黝黑的森林看起來就充滿了不詳的氣息。哪怕在森林外圍他們都看到了一些詭異的徘徊者,沒錯!就是徘徊者!陳諾他們非常清楚那些徘徊在森林入口附近的怪物是什麽。
哪怕是在藍星都是非常著名的三大不可思議的,由人類或者智慧生靈轉化而來的詭異生物。徘徊者排名在三大不可思議詭異生物的末尾,因爲它們的戰鬥力最渣。可這種渣是相對于另外兩種詭異生物而言了,對于普通人或者對于大部分實力低于D級别的進化者來說,徘徊者依然充滿了可怕的殺傷力。
因爲它們的肢體會在短時間内發生變化,看起來沒有多少攻擊性的軀體會在一瞬間驟然變化。最普通的變化就是雙手直接變成利爪,還是那種可以一爪切開鋼闆的利爪。
排名第二的詭異生物名字叫做貪欲也被稱之爲暴食,如同字面上所描述的那樣,它們是一種詭異變化的總是在不停的吃吃吃的怪物。因爲瘋狂的吞吃各種東西,貪欲或者說暴食會因爲吃到的東西而發生變異,轉變成長滿各種類型皮膚的怪物。
高等級的暴食有些因爲長時間吞噬金屬而變異出了金屬一樣的皮膚,陳諾他們曾經聽說過北面有一隻金屬異化的暴食。它的表皮可以硬抗200毫米穿甲彈的正面轟擊,最後是三個将軍級别的強者硬生生和它搏殺了三天才強行斃殺了對方。
至于最後一種則是被稱爲最強也是最弱的不死者,最弱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不死者沒有可怕的軀體和變異的能力,但是就是一個不死的能力讓這種由人轉化的詭異生物變得非常難以對付。
無論怎麽殺都殺不死,然後一旦被攻擊就會永遠纏着你,除非你能把它瞬間打成骨灰并且都揚了。不然哪怕隻剩下一隻手,也可能半夜爬到你的床上掐住你的脖子弄死你。
對于陳諾他們來說不死者他們沒有見過,但是傳說遇到了最好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雖然他們對埃爾塔出現徘徊者感到很奇怪,但是在确認那些遊蕩在森林外圍的詭異人形是徘徊者以後,一幫人想都沒想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
哪怕是陳諾也不想對抗一群徘徊者,他也許能打死一個,但面對數量超過二十乃至三十的徘徊者那絕對是有多遠馬上逃多遠。
陳諾他們并沒有詢問埃爾德路徘徊者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因爲這問也白問。在離開那片森林以後,陳諾他們就沒有辦法沿着河流前行了。所以之前不怎麽匮乏的飲水成了一個問題,那怕陳諾他們爲此準備了幾十個木桶盛放飲水,可僅僅不到兩天的時間這些飲水就被消耗完了。
因爲缺乏食物大部分人就隻能靠着飲水來填充饑腸辘辘的肚子,但是喝的越多會越餓,實際上并沒有太多填充肚子的效果。
陳諾他們一路上也開始逐漸挨餓,因爲子彈越用越少,而能找到的獵物大部分在看到那麽多人以後基本上都會迅速被吓跑。最後基本上陳諾他們能狩獵到的東西越來越少,除非派人在前面專門狩獵。
但是這對陳諾他們來說不現實,因爲他們對這片荒野不熟悉,而且天知道外出狩獵會遇到什麽。連徘徊者都出現了,誰能清楚荒野上會不會忽然冒出個其他什麽詭異的東西了。
畢竟徘徊者所在的三大詭異生物隻是人形詭異生物中的三大而已,其中暴食還被列爲待定。有些暴食長得很怪物和動物很像,所以它們能不能全部列入人形還是待定的。
“現在除了人手不缺,其他大概什麽都缺。”沈榮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無奈的說着。
“那些人手其實也沒什麽用。”陳諾看着遠處那些難民,因爲長時間的食物匮乏,大部分人基本上一旦開始休息就直接躺下不願意動彈了。
“之前讓他們弄點警戒的陷阱還會去做,現在越來越敷衍了,如果被怪物摸到身邊,大概率會死很多。”沈榮無奈的歎了口氣,人在饑餓的時候幹什麽都會變得不那麽積極甚至懶惰。
“随他們吧!你不能指望一群快餓死的人去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吃掉,也許被怪物吃掉比慢慢的餓死對他們來說更好,至少死的不那麽痛苦。”陳諾看着遠處的難民,大部分人已經沒有多少活力了,現在還活着不過是強撐一口氣而已。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估計有一半人能活着到忽爾塔就不錯了。”沈榮一邊說着一邊揉了下自己的肚子,裏面空蕩蕩的讓人難受。
“也許都不到一半!”陳諾歎了口氣。
“就怕他們餓瘋了變成鬼!”沈榮看着那些難民,人一旦餓到了極限理智和道德就會被饑餓徹底的摧毀。
“那就宰了讓他們變成真的鬼!”陳諾很清楚沈榮說的鬼是什麽,當初逃難的時候餓瘋了的人可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吃人吃到身體變異的也有。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把髒手伸到自己兄弟身上的,絕對不會允許。”陳諾低聲的說着,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憤怒和追悔。
“可惜我們手裏沒有地圖!不然怎麽也能計算出後面還要再走多久,直接丢下那些難民也許我們行動還快點。”程凱低聲的說着。
“也許吧!”所有人沒說話,他們都需要盡可能的保存體力,夜色之下篝火散發的光芒和溫暖帶走了夜幕深沉的寒意。
當陳諾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幹渴的嘴唇和嗓子讓他異常的難受,東邊緩緩升起的太陽正在帶走清晨草葉上最後的那一絲露水。
在那一絲露水消失之前,陳諾用力的把露珠吸進了嘴裏,砸吧了一下嘴唇以後幹渴的舌頭直接把所有的水都吸走了。
擡頭看了一下天色,陳諾繼續低着頭扭頭招呼所有人上路。這是一群饑餓的狼群,所有人的眼睛都放着綠光。
偶爾路過的田鼠兔子乃至螞蟻都被難民們塞入口中或者剝皮拆骨,到了後面哪怕是一條烤的不熟的老鼠腿都會有人争搶。
所有人都快餓瘋了,饑餓在難民中瘋狂的蔓延,但是忽爾塔則還在遙遠的地方。遙遠到仿佛看不到盡頭的荒野的一端,在這片荒野上有着樹木有着野草,但是卻很少看到大規模的野獸。
最重要的是他們明明是行走在一條埃爾德路指出的通往忽爾塔的道路上,卻沒有看到任何人類曾經活動過的痕迹。到處都是茫茫的野草,幾乎看不到任何豎起的有着道路指示的标記。
在越過那座詭異森林的第四天,第一個被餓死的人在恍惚中倒在了草叢裏面,沒有人去理會因爲所有人哪怕是陳諾都已經開始陷入了恍惚而又麻木的行走。
第四天的時候恍惚中倒在草地上的人已經有十幾個了,到了第五天人數已經有幾十人了。他們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跑到後面去吃肉了。
直到第六天陳諾他們才看到了一群可愛的生靈,那是一群野鹿,一群對這些饑餓的人來說仿佛上天賜予的寶物一樣的野鹿群。
在一陣瘋狂的槍聲中一聲聲野鹿的哀鳴聲,哪怕陳諾都化身了茹毛飲血的野人。如果不是的理智壓制,陳諾大概會和那些把自己撐死的難民一樣,生生吃下大半頭野鹿才會停止進食。
一頓近乎狂亂的血腥歡宴以後,難民撐死了近百人。這可真的是可悲而又可笑的事情,他們沒被餓死在路上,卻因爲太過饑渴一下子吃太多生肉把自己給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