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陣裏出來,莫尼卡和尤尼卡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
六翼大天使别說見過,聽都沒聽過,或者說隻在傳說中聽過,現在一下蹦出來兩隻,難怪有一直有人說,光明正統在地上,這不就是光明教會的正統嗎?
正統與異端的争端一直都有,經常有人指責她們這些成長在術士聯盟的神官和牧師是異端,是投靠邪神的堕信者。
而她們就會反唇相激:整天躲在陰溝裏,連光都見不到,有什麽資格代表光明?
這樣的事情争論了上千年,随着不死帝國的控制力越來越強,地上的光明教會漸漸的也沒了聲息,到了現在,雙方都開始認爲自己才是正統,畢竟你地面上也沒能拿出什麽代表正統的東西。
可是現在……
莫尼卡看着正在把羽翼收進體内的安格和小天使,傳說中的六翼大天使,至上聖靈,如果他們都不能代表正統,那誰才是正統?難道自己一方代表的,真的是異端嗎?
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迷惘,一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隻要向往光明,隻要信念堅定,無論身在地獄還是深淵,我們都是光明的孩子,你相信光嗎?”
莫尼卡轉頭望去,一身莊嚴袍服冠冕的安東尼正用慈愛的表情看着她,這種表情仿佛自帶着撫慰人心的力量,迅速讓莫尼卡的安定的下來。
“我相信。”莫尼卡堅定的說到。
“那麽,光明保佑你,我的孩子。”安東尼祭出聖光,輕輕的按在了莫尼卡的額頭上。
莫尼卡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握手禱告起來,一如面對那慈愛的父。
眼前這個安東尼教皇,身上帶着的力量,比她見過的所有神官都讓人安心,讓她情不自禁就想坦露自己的一切。
尤尼卡也一樣,情不自禁的就來到安東尼的面前,安東尼伸出另一隻手,慈愛的看着她。
尤尼卡握住安東尼的手,虔誠的跪了下來。
投映在安格身上的奈格裏斯,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老神棍。”
平常在安格面前,安東尼是展現不了他那套蠱惑人心的能力,誰不知道他底細啊。
但别人可不一樣,特别是那些從小就接受神學教育的教徒,一個表情,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讓她們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很容易就獲取了信任。
“光明,正與黑暗的力量在對抗,向平等與天秤之神禱告吧,隻要信念堅定,他能回應你。千年戰争,衆神隕落,但隻要光明還在,信念還在,他們都會回來的。”安東尼緩緩說到。
平等與天秤之神?她一向都是向真理之神和光明神禱告的,平等與天秤之神能回應自己嗎?
半信半疑的,莫尼卡轉換了禱告對象,可是跟往常一樣,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安格疑惑的歪了歪頭,目光落到尤尼卡的身上,他‘聽’到尤尼卡心裏的聲音:“天秤之神,我好後悔,我做了蠢事,我不該沖動跑出來,差點害死媽媽,我錯了,我隻有她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她有危險,希望你保佑她長命百歲。”
與此同時,幾道焰魂從她身上投向了安格。
百歲?安格歪歪頭,隻要百歲嗎?他要保佑的話,一百歲時肯定死不掉,難道要百歲的時候準時把她弄死?安格糾結的想到。
算了,等價等價,安格一直惦記着等價交換。
尤尼卡的身體亮了起來,一股力量投送到她的身上。
“我……我……天秤之神回……回應我了。”尤尼卡難以置信的喊了起來。
安東尼快速的向安格這裏瞄了一眼,和藹的說到:“天秤之神感受到你的虔誠,神說了什麽?”
尤尼卡震驚的看向莫尼卡,又看了看安東尼,似乎是對‘神’回應的内容有些不敢相信。
老神棍面對這種情況太有經驗了,他甚至不需要知道安格回應了什麽内容,隻需要模棱兩可的說到:“聽從神的指示,用你最虔誠的信念,去做吧。”
尤尼卡走到莫尼卡的身前跪下,遲疑的伸出手指頭,但沒敢往母親的臉上按。
莫尼卡雖然不知道尤尼卡得到了什麽指示,但還是朝着女兒點點頭,鼓勵她。
尤尼卡咬咬牙,手指點向了莫尼卡面上的胎印,一道細細的紅光滋了出來。
尤尼卡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可能是過于震驚的緣故,紅光中斷。
“怎麽了?”莫尼卡問到。
“母親,你的胎印……”尤尼卡掏出鏡子,隻見被紅光滋過的地方,胎印缺了一塊。
莫尼卡激動了起來:“可以繼續嗎?”
尤尼卡靜下心來,虔誠禱告,然後再次施放出紅光。
莫尼卡用鏡子照着,看着紅光一點點的把自己臉上的胎印清除,手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直到臉上胎印徹底消除,莫尼卡和尤尼卡熱淚盈眶,磕謝神恩。
安東尼悄悄的撇了撇嘴,太好忽悠了,難道就不覺得奇怪?一個小牧師,竟然可以長時間施展神術?這神恩得多深重啊?
就算天秤之神脾氣好,但信徒又不止一個,爲什麽要投送這麽多力量給你?因爲你長得美?
想得美……要不是天秤之神就站在旁邊,損耗可以忽略不計,哪有這麽多力量投送給你。
安東尼心裏吐着槽,嘴上可沒有浪費這麽好的機會,慈愛着說到:“尤尼卡有一顆熱誠的心和堅定的信念,這是神恩眷顧……”
有安東尼的忽悠,有神迹見證,用不了多久,這兩位神官牧師都會被忽悠瘸了吧。
安格大大的松了口氣,心裏有顆石頭落地了一樣,終于等價出去了。
等價交換,是安格學會的第一個規則,以前在安息之宮裏,他隻是一個種菜骷髅,所有的行爲模式和知識,都是領主大人灌輸給他的。
雖然後來證明了,那個領主是君王的分身。
而等價交換,是他從菲林那裏學到的,并一直保持着,别人奉獻了魂焰,他都會還一些東西回去。
雖然不等價回去,不會有懲罰或者損失,但卻讓安格很難受,就像種了一排稻谷,卻偏偏有一顆歪了,讓你恨不得把它拔了重新種。
這下好了,安格的強迫症得到了滿足,靈魂舒坦了,然後就跑了。
忽悠莫尼卡等人,不需要安格,他去種聖菇了,沒過多久,他忽然感應到莫尼卡奉獻的魂焰,顯然,在安東尼的忽悠下,這位大神官虔誠的信奉了天秤之神。
莫尼卡和尤尼卡在這裏足足呆了兩天,離開的時候精神煥發,眼神堅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同了,仿佛要出發去戰鬥的聖鬥士。
通過傳送陣聯系上術士聯盟,莫尼卡兩人抱着安東尼給她們的兩大袋神聖精華液和聖菇粉面膜,依依不舍的傳送離開。
奈格裏斯忍不住啧啧稱奇:“你跟她們說了什麽?怎麽像換了個人似的,你又抹人家的記憶啦?”
“怎麽可能,我聖安東尼,要用這麽低級的手段?”安東尼不屑的嗤笑到。
“說得好像你沒用過一樣。”奈格裏斯問到:“那你說了什麽?”
“我說,我們已經潛入不死神殿,成功從内部催毀了不死神殿,主神殿已經在幾十年前被我們整垮了,現在地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信奉不死神殿,可是,因爲潛伏得太久,信徒已經忘記了我們的威名,所以需要她們去喚醒信徒對光明的向往。”
“……”奈格裏斯沉默了良久,有些郁悶的說到:“我怎麽感覺你這套說辭,很有可能讓你變成事實呢?你不會真的想這樣搞吧?把不死神殿和光明教會一起吞并了?”
“呵呵,什麽是事實?什麽是虛假?記錄在典籍裏的,就是事實,被人抹去的,就是虛假,幾百年後,我說的就是事實。”安東尼笑着說到。
顯然,他又想搞他在主位面那套曆史篡改的技倆,奈格裏斯沒好氣的說到:“回頭我就用真理呢喃,告訴所有人什麽是事實。”
“你想神戰啊?奈格大人,你不一定打得過我哦。”安東尼大有深意的笑着。
這可把奈格裏斯郁悶得,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赢:挎巴達,等我吃肥點,一屁股坐死你。
“對了,大人去哪了?杜羅肯去哪了?”安東尼問到,他還要找安格彙報工作的。
“在地下分屍呢。”奈格裏斯沒好氣的說到。
來到地下洞穴,安東尼才明白所謂的‘分屍’是什麽意思,安格搶回來的那頭龍巫妖屍體,正被攤在地上。
安格不停的施放淨顔術把它活化,原本幹瘦得皮包骨龍,一大半已經活化了起來,像充水的皮球。
杜羅肯拿着一把鋸子,吃力的切割着龍屍,切開的地方用棍子撐起來,撐出一個通向胸腔的大洞。
“杜羅肯大人,你在做什麽?”安東尼不解的問到。
“你看不到嗎?分屍啊,你來得正好,接一下力,把它切開到心髒的位置。”杜羅肯把大鋸豎了起來,對安東尼示意。
安東尼低頭看了眼自己潔白華貴莊嚴的教皇套裝,有種掉頭就跑的沖動。
把衣服收起來,換上一套‘種田服’,安東尼挽起褲腳就去拉大鋸。
奈格裏斯吐槽到:“好家夥,連種田的衣服都有,專業。”
安東尼運用自己黑武士皇帝的本能,熟悉了鋸子,然後猛的拉動切割起來,這一拉,他才發現杜羅肯爲什麽表現得這麽‘吃力’,這龍屍太韌了。
韌皮僵屍的皮肉隻是薄薄的一層,可是這龍屍卻像幾百層皮肉疊加到一起,中間還穿插着一些金屬化的筋膜之類的,每拉一下,安東尼都能感覺到大鋸的鋸齒在磨損。
“介于韌皮和銅皮之間,這麽大的體型,怪不得這麽硬,切開它做什麽?”安東尼問到。
“命匣替換,看看能不能複活它。”杜羅肯在一邊煉起了命匣。
大家一起開整,進度快了不少,很快的,換了三把鋸子後,安東尼把胸腔前皮肉切開,露出了碩大幹癟心髒。
“複活它做什麽?驅動它需要很強的靈魂之心,我們複活一頭屍龍沒有什麽用,反而會引來亡靈議會的關注。”安東尼說到。
“當然不是複活一具屍龍,我是想把龍巫妖複活了。”杜羅肯說到。
安東尼茫然的眨眨眼:“它的靈魂都消散了,還能複活成巫妖?”
巫妖,是有智慧的僵屍,區别僵屍和巫妖的唯一因素,就是智慧,可是誕生智慧太有随機性了,并不能保證每一具轉生的屍骸,都能成爲巫妖。
“當然可以,但我最希望是保留生前的記憶,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一下龍巫妖。”杜羅肯說到。
安東尼精神一振:“有把握?”
他太有問題了,如果能抓住一個不死帝國的高層,他絕對要把對方問哭。
現在他所有對不死帝國的了解,都是從各方收集到的信息裏推測出來的,根本沒有關鍵的信息。
這導緻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因爲對不死帝國的實力沒有清晰的了解,他推測不出亡靈議會有能力攻擊術士天梯,幸好這次攻擊的是東奈半島的天梯,如果攻擊北風城這個,那他們就會陷入很被動的危險境地。
這就是準确認知的重要性。
這段時間,他和銀币都在努力的收集關于不死帝國和術士聯盟的資料,但再多的資料,也不可能有一具龍巫妖知道的更多。
“大概吧。”杜羅肯聳聳肩,沒有做什麽保證,隻是說到:“我都可以,它應該也行吧,主要看大人怎麽做。”
杜羅肯就是通過損壞的命匣複活的,這是安格創造奇迹,他隻是有這個設想,但能不能成功就沒把握了。
一邊說着,杜羅肯一邊把煉制好的命匣,套到那顆幹癟的心髒上,因爲心髒的體積太大了,命匣都是加大号,過程中還調節了幾次,以便更貼合的鑲嵌到心髒上。
安格灌入蟲灰液,淨顔,重生,折騰了半晌,沒什麽反應。
“該不會失敗了吧?”杜羅肯說到:“哪裏出問題了呢?就算保留不了記憶,也可以重生啊,大不了變成屍龍。”
正疑惑着,杜羅肯突然感覺到什麽,扭頭一看,隻見龍屍的眼睛正睜着一條縫盯着他,然後猛的張開血盆大口,彈射般往他身上咬來。
龍的脖子是很靈活的,彈射速度也很快,就像竄出洞的蛇一樣。
杜羅肯心中一驚,披風往身上一卷,化成了一道煙霧,但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血盆大口罩住了那團煙霧。
一道光照到煙霧上,安格的身形幾乎是瞬閃到杜羅肯面前,撐起了守護壁壘。
奈格裏斯大驚:“沒有用劍?”
沒有用劍,安格空手施展了和平守護壁壘。
血盆大嘴咬在壁壘上,一口牙崩掉了十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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