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個有上萬年曆史的宗教,光明教會内部派系林立,有些派系與派系之間的關系水火不容。
異端這個詞,曾經就是特指同一宗教内不同派系的異見者,而往往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光明衆神消失之後,外人看光明教會,是齊心協力,團結一緻,信念堅定,但隻要是敏感的内部人士,都能察覺出背地裏暗流洶湧。
連夏瑪拉這麽單純的人,都能察覺到衆神消失了,其他人感覺不到嗎?光明教會這麽多聖女,爲什麽隻有夏瑪拉站出來嚷嚷,其他聖女呢?
天國卡住後,聖靈天使一個接一個的跳出去送,沒有了聖靈,其餘的聖女是怎麽召喚聖靈附體的?
夏瑪拉的堕落天使是她造的,别人的天使也是自己造的嗎?如果不是,哪這些天使從哪裏來?
安東尼手中有鐵憨憨的聖靈天使,銀色騎士團裏也有鐵憨憨的天使,那戴森和古利安尼手中就沒有嗎?
如果有人利用它們鐵憨憨的性格,大規模的圈養聖靈,能不能做到?
安東尼分裂教會,教庭卻不聞不問,甚至拿不出一個适當的解決方案,連聲讨都幾乎沒有。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一團和氣的光明教會,内部早已經派系林立,而其中,戴森所屬的盜火者,又是最惡劣的一支。
當人性失去了神的約束,内心的貪欲就會占據上風,盜火者的創建者已經不可考了,大概是在九百年前吧,有人發現了神的消失,因爲新的信火被催生了出來。
盜火者偷偷的藏起了這朵信火。
一段時間後,他發現自己并沒受到神罰。
盜火者立刻膽子就大起來,嘗試着占據這朵信火,讓自己成爲新的神祇。
然而這并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甚至連保存這朵信火,都是很困難的事情,單靠盜火者一個,是很難做到的。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下拉了進來。
從那以後,盜火者就變成了一個組織,他們從光明教會的内部吸收成員,共同的目标就是成神。
有信火的存在,吸收成員輕而易舉,盜火者甯缺勿濫,一直保持着一個比較少的人數,但每一位成員都是教會的高層。
然而,點燃神火哪是這麽容易做到的事情,即使有信火,也難如登天,九百多年下來,盜火者傳到戴森這一代,還是連一個真神都沒有誕生,隻有一個竊取信仰的僞神——盜火者。
但組織有組織的好處,盜火者的成員都是教會的高層,組成一個小圈子,大家資源共享,齊頭并進,步步高升,有點像盜賊公會裏的互助兄弟會似的性質,所以一直都沒有解散。
傳到戴森這一代,已經過去九百年了,九百多年來,收集到的信火并不止一個兩個,很多都因爲點燃不了,随着時間的流逝而熄滅,現存下來的還有五朵。
成神遙遙無期,但有僞神的例子存在,大家還是幹勁十足的。
長年擺弄信火,盜火者開發了一些運用信火的方法,但是大部分都不實用,很雞肋,唯一厲害的就是弑神。
當一個不同的神力源打到自己身上,即使是神也會很頭痛,如果驅除不了,就會持續的産生傷害,當信火壯大到足夠的程度,甚至能把神給焚化。
然而,設想是美好的,但理實卻是殘酷的,世上已經沒有神了。
所以弑神之火研究出來幾百年了,一直沒有合适的目标,直到沉淪之地的哈維捱了一下。
身爲不死生物,哈維驅除不了信火,可是對于擁有同源神力的小幽魂來說,信火就是大補品。
如果讓戴森知道他的弑神之火被人輕易驅除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想法。
他以爲盜火者潛藏的已經夠深了,可是現在看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瞞過古利安尼,古利安尼不但對他們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輕易的幫他點燃了神火,這難道不是神迹嗎?
“爲……爲什麽要這樣做?”戴森不解的問到,幫自己點燃神火,對他有什麽好處?
“我不是說了嗎?你可以親自跑一趟,但你的實力不足,我幫你增強一點力量而已,你有神力了,能把那些深淵遊民的屍體,給我帶回來嗎?”古利安尼問到。
“真的?”戴森遲疑的問到:“不需要立誓之類的嗎?”
“不用不用,你現在可是神了,立下的可都是神誓了,怎麽能随便立神誓呢?即使我們以後有什麽需要約定,那也是合作的盟誓而已,我們都會成爲光明衆神之一。”古利安尼說到。
真有這種好事?戴森說到:“那我先走了,我會把深淵遊民的屍體帶回來的。”
說完,戴森便一步一步的往門外走去,一路上,他把警惕性提到最高,可是卻一路安全的離開教庭,暢通無阻的傳送回到自己的地盤。
“真的讓我走?真的點燃神火了?”戴森攤開手掌,看着掌心滋滋冒出的神力,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古利安尼憑什麽這樣做?又不是他父親,竟然幫助他點燃神火?圖什麽?
一點約束都沒有就放他輕易離開,難道不怕掌握神力的自己,把教皇的位置給搶了?
百思不得其解,戴森腦袋都要爆了,不過他并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召來副官說到:“加大情報搜集的力度,做好戰争準備,我們要滅掉那些深淵遊民。”
“啊?什麽時候?”副官問到。
“三五七八幾十年吧,反正姿态要做出來,至于什麽時候開始,要等時機。”戴森說到。
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古利安尼不要他承諾,也沒有給他任何的約束,那就會導緻主動權全在戴森手裏,想什麽時候動手就什麽時候動手,準備個幾十年,難道還熬不死古利安尼?
除非,古利安尼有信心能制約他,至于怎麽制約他,戴森不知道。
請吾主解惑,當戴森呼喚他的主人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
幾百具飛龍的屍體被運回安息深淵,像一道叫仰望星空的菜似,豎在地上。
夜幕降臨,安息之風吹起,嗚嗚嗚的,一夜過去了,有十幾個屍骸被催生了靈魂之火,搖搖晃晃的想站起來。
不過飛龍的體型太大了,七八米長,一夜催生的靈魂并不足以驅動這些軀體。
這個時候,就需要安格出馬了,銘刻靈魂烙印,接入靈魂網絡,埋到息壤裏,十幾天後,就有二十頭飛龍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催生了二十頭飛龍後,安格停了下來,挎巴達,這破東西太耗靈魂能量了。
如果要把這三百頭靈飛龍全部驅動,那安格接下來一整年都不用幹别的了,别想用速死光環,别想用美神拳,更别說什麽元素轉換。
“不用就不用嘛,付出一整年,還你三百頭不死飛龍,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奈格裏斯沒好氣的說到。
别看飛龍被安格一嗓子吼沒了,但那是龍神的威勢,不是它們的真正實力,真要打,整個美神城很有可能會被打沒的。光從空中扔猛火油,就讓人很頭痛了。
安格現在竟然看不上這些飛龍?連一年靈魂能量都不想付出?
與靈魂能量相比,那些活的飛龍倒不擔心食物,鹹水湖裏的魚,養幾萬頭飛龍都不成問題,被趕到湖心島的它們,每天都自己去捕魚,過得自由自在。
霤想養死的飛龍,但暫時沒有這麽多死的可以養,于是她被趕到湖心島去養活的,順帶要成爲一名出色的獸醫。
“飛龍現在吃生冷的東西,很容易腸胃出問題,你得注意給它們治療,治死了扣你錢。”麗莎叮囑道,順帶教她淨顔術。
“扣吧,反正你也沒給我錢,治死了轉生僵屍,再給我養。”霤無所謂的說到。
有道理,去吧,治死了省錢。
本着省錢的目的,上百頭飛龍被扔給了從來沒有養殖經驗的霤,一段時間過去,不但沒有飛龍死亡,反而母飛龍裏有不少産卵了。
不像母雞,受不受精都能産卵,母飛龍産下的,一定是受精卵。
……
湖心島的四周,一排排的浮膠闆被錨定在水面上,安格站在岸邊,快速的給一塊闆紮孔,然後播種,處理完後推進水裏,等闆積攢到一定的數量後,再把它們串起來,拖到遠處的水面錨定。
一套流程下來,湖心島的四周多了一望無際,随水面起伏的膠闆浮島。
奈格裏斯飛在安格的四周,百無聊賴的說到:“我們真的不去找一下,是誰點燃了神火嗎?主位面又多了一個神祇啊。”
安格搖搖頭,一點都不感興趣。
“也是,你自己都點燃過兩次神火了,沒什麽好好奇的,可是你這樣一天天的種東西,也太無聊了,就不找點新的東西玩嗎?”奈格裏斯又問到。
安格一指浮膠闆:“新的。”
“……‘鹹水’無土稻嗎?這也算新的?你種點水果什麽的,還能說新的……啊呸呸呸,我是說别的沒做過的事情,不是讓你種新作物!”看着安格翻出一些水果的種子,奈格裏斯扇了自己一爪子,連忙改口說到。
安格看着手中的水果種子,‘鹹水’水果不新嗎?
管它新不新,種。
安格蹲下來,研究起水果鹹水種植和無土化的技術。
奈格裏斯恨不得把自己脖子打個結,然後用力一勒,勒死算了,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
現在好了,安格找到好玩的了,不玩個十幾天,肯定不會動彈的,可是奈格裏斯好無聊啊。
嗷~一聲嘹亮的龍吟,所有飛龍,無論是飛在天上的,還是栖息在樹上的,此刻都不約而同的爬起來或降下來,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可是……龍吟不這樣的啊啊啊!!奈格裏斯哭笑不得。
但這個重要嗎?反正這些龍飛已經習慣了這種叫聲,對它們來說,嗷嗷嗷就是龍吟。
一道銀光高速掠至,麗莎沒等白喉停穩,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從龍背上跳下來,急切的對安格說到:“大人大人,不好了,打起來了,各國打起來了。”
饑荒,瘟疫,戰争,是傳說中的末世之災,它們幾乎沒有單獨出現的時候,往往都是相伴相随的,饑荒會引發戰争,戰争會導緻瘟疫,瘟疫導緻饑荒。
當饑荒開始後,所有人都預料到,戰争終将會來臨,并不是每一個領導者,都像安東尼這樣,施展着混身解數在救災的。
貧民們衣食無着,還被領主貴族趕出了家園,因爲他們交不出今年所需要賦稅。
地主的爪牙搶走了農民最後一袋糧食,農民說:行行好吧,這是我們全家最後的糧食,您拿走了,我們會餓死的。
地主說:你們餓死關我什麽事?你種地我收稅,那是神賜予我神聖的權利。
失地的農民,饑餓的貧民,數量越來越多,他們到處遊蕩,變成流民。
城邦緊閉着大門,拒絕他們的進入,他們遊蕩到村鎮,把村莊鎮子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吃光,原本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的村鎮民衆,再得堅持不住,不得不加入流民的行列,繼續往别的地方吃去。
關于大陸局勢的變化,問安東尼是最清楚的,無聊透頂的奈格裏斯當即提議,把安東尼拉進來問問。
“本來隻要赈濟這些災民,不讓他們影響到别的地方,局面是不緻于擴大的,但烏斯公國的高層明顯在推波助瀾,放任這種局勢的惡化,現在他們已經開始驅趕災民,往西邊接壤的蘿莎公國湧去。”
安東尼一副了然于胸的語氣說到:“很明顯,烏斯公國正在人爲的制造災民,然後驅趕他們進入蘿莎公國。”
奈格裏斯震驚的問到:“他們瘋啦?在自己的國家制造災民,然後趕到别的國家去?這有什麽好處?”
“呵呵,好處太多了,可以降低人口壓力,騰出更多的土地,領主貴族一起發财。大量的災民,是廉價的勞動力,爲了活命,肯定有不少人賣兒賣女賣身,變成貴族的奴隸。”
“其次,大量的災民湧入蘿莎公國,增加蘿莎公國的負擔,拖垮對方,災民裏安插一些奸細,挑撥,鼓噪,制造事端。”
“如果蘿莎公國認真的救災,這些事情會讓他們疲于奔命,如果蘿莎公國不救災,隻是把災民圈禁起來置至不理,隻要餓死一部分人,烏斯公國就有借口侵入蘿莎了,連教庭都不方便調停。”
奈格裏斯聽得目瞪口呆:“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這些災民的命不是命嗎?就算可以無視生命,但人口也是有價值的吧,至于主動弄死嗎?”
安東尼無奈的說到:“對那些渴求土地的貴族地主來說,人口并沒有價值,因爲人太多了,隻要有土地,明年照樣能找到人來耕種,甚至是更便宜的奴隸。”
說到這裏,安東尼猛的拍了一下什麽,恨恨到:“這是西部教區的失職,他們本來應該約束那些貪婪的家夥,該死。”
教會很多時候并不是壞的,因爲他們能約束比他們更壞的東西出現。
“蘿莎公國的統治者本質上更善良一點,應該會接納那些災民,可是現在是災年,沒有足夠的糧食,蘿莎公國也做不了什麽,哦,對了,麗莎好像就是蘿莎公國的公主,成爲聖女前,她還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謝謝李一逸,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