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甯甯隻帶着阮糖糖睡,沒有帶着甯衡睡,這件事傷害到了他,第二天早上,甯甯也沒有看到甯衡坐在飯桌邊吃飯,她忍下了問其他人甯衡是不是不舒服的話,匆匆吃了點東西後就背着書包出了門。</p>
當走到前庭的時候,她看到了坐在白色長椅上的人愣了一下。</p>
大清早的,一個面帶憂郁的男人坐在樹下的椅子上,他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在剛升起的的太陽的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的灑落在他的身上,男人那黑色頭發頂上仿佛還映着一圈兒很漂亮的亮光。</p>
男人有着水墨畫一般風流的眼,從眼角到眼尾,線條無比清新流暢,柔韌婉轉。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無雜色,而裏面透露出來的悲傷惘然卻像是要把人吸進去。</p>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漂亮的男人,而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悲傷的氣息也不禁讓看到的人感到揪心。</p>
可看到的人偏偏是甯甯。</p>
她收回目光,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徑直走過去。</p>
“咳咳……”男人咳嗽聲傳來,甚是虛弱。</p>
甯甯腳步停了一下,再度邁開步子。</p>
“咳咳咳!”男人的咳嗽聲更大了,仿佛是随時都能斷氣。</p>
甯甯心裏歎了口氣,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他,“叔叔,你生病了?”</p>
“沒有……”甯衡的聲音沙啞,臉色比平時白了幾個色号,又因爲他今天隻穿着一件白色襯衣與黑色西裝長褲,腳上卻是一雙穿得顔色不一樣的拖鞋,看起來他穿的少,身影更顯得單薄。</p>
大清早的連鞋子都能穿錯,他這是病入膏肓了嗎?</p>
甯甯皺了皺眉,“你生病了,去醫院看看。”</p>
“我沒生病。”甯衡固執地否認,哪怕他嗓音沙啞得不行,聽起來說話都有些困難,他還目露憂郁的仰望着天空,輕聲說道:“我隻是心受傷了。”</p>
甯甯想到了很多年前火爆一時的傷痛文學,那種嬌柔做作幾乎在甯衡的身上得到了完美體現。</p>
她走到了甯衡的面前,盯着他的臉說道:“你沒吃早飯,身體隻會更差。”</p>
“我喝酸奶就行了。”說着,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盒酸奶,慢悠悠的插入了吸管。</p>
甯甯伸手摸了一把他手裏的酸奶盒,果然是冰的,她眉頭一跳,“你喝什麽酸奶!”</p>
“得不到你的心酸。”</p>
甯甯:“……”</p>
男人看向了少女,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黑眸裏滿是難以言喻的憂傷。</p>
他好像随時都會輕易破碎,化作一陣雨霧消失不見。</p>
甯甯深深地感到了無奈,“你能不要鬧了嗎?”</p>
“我沒鬧。”他又一次爲自己辯駁,“我就是鬧心……咳咳……”</p>
他又咳了幾聲,這是真的咳嗽,并不是假的,他确實是感冒了,但是現在還不到該咳嗽的時候,所以在咳出來了一聲之後,他就抿着唇忍住了咳嗽的沖動,忍是忍住了,但是臉也被憋紅了。</p>
他泛紅的眼角裏都積攢着生理性的霧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