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卻并不是一個被父親所期待的太子。</p>
蕭止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哪怕他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可隻要皇帝的一句話,他那幾個弟弟就會争先恐後的想要搶走他現在的位置。</p>
父皇?</p>
蕭止也曾經時刻琢磨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麽意思,就算是“父”在前,但始終是隔着一個“皇”字,就已經象征了身份有别,他與幾個皇子明争暗鬥,他的父皇便冷眼旁觀,确實,在這個皇帝看來,隻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最有資格成爲他的繼承人。</p>
在皇宮裏,他雖是太子,卻算不上是皇帝的兒子,也并不是哪個皇子的兄長,在這些本該與他流着相同血脈的“親人”眼中,在他成爲太子的那一刻,他就成了走上了一條注定孤獨的路。</p>
不管他身處這個位置遇到多少危險,他的父皇也隻是唯有一點表示,送他一兩樣東西,就當是撫慰過他了。</p>
漸漸的,他面上雖然依舊喊着父皇,心底裏卻隻喚糟老頭子。</p>
蕭止對老頭子送來的東西嗤之以鼻,從來都是一臉感動的領賞,之後再漠不關心的将東西扔進倉庫裏,不論是何寶貝落進他的手裏,也将難以重見天日。</p>
可偏偏,就是出現了一個例外。</p>
他得到了一副美人圖,據說天下文人對這幅圖趨之若鹜,更有傳言說這幅圖是曾經哪位仙人的手筆,否則不可能将美人畫的如此傳神。</p>
蕭止自認爲并非文人雅客,對這幅名貴的美人圖更是生不出半分欣賞的心思,直到畫中的美人忽然現身,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忽然就有了收藏好這幅畫的心思。</p>
他甚至還記得,他與她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p>
後來,他又在一場暗算中活了下來,卻受了很嚴重的傷,即使是在昏迷中,他也還記得在模糊間,救了自己的人不停的說着“一定要活下去”的話。</p>
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救了他的人卻不知所蹤,身邊的人查探過後,證實了救他的人是甯家的千金小姐。</p>
是啊,甯家小姐。</p>
那個從畫裏跑出來的小妖怪不就是得到了甯家小姐的身份嗎?</p>
就連皇帝也難得做了回好事,替他與甯家大小姐賜了婚。</p>
也不知是抱着何種心态,得到被賜婚了的消息那一晚,他第一次做了梁上君子,闖了人家姑娘的閨房。</p>
迎接他的并不是姑娘的一張笑臉,而是一盆洗腳水。</p>
彼時蕭止濕哒哒的站在屋子裏,唇角揚起一抹和善的笑,“小妖怪,不想看到我?”</p>
她潑了水後才意識到溜進自己房裏的人是誰,扔了水盆,又瞄了眼他搭上刀柄的手,适應自然,沒臉沒皮的就湊了過去,一邊掏出手帕來擦着他臉上的水,一邊又嬌滴滴的說道:“我就是看到殿下太激動了點……殿下一定能理解小女在見到心儀的未婚夫時,那難以抑制的心情吧。”</p>
“心儀之人?”他瞥了她一眼,“你喜歡我?”</p>
“那是當然!”她笑容真誠,又厚起了臉皮,“殿下可是……吾愛呀。”</p>
她表現得情真意切的,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