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兩步，她握着他的一隻手，他并沒有拒絕她的靠近，隻是身體習慣性的僵硬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又放松下來，不言不語的看着她。</p>

她笑起來，“你不用總是如此緊張，也不用這麽壓抑自己，既然那個時候我選擇了擁抱你，那就代表我接受了你，哪怕是你想要碰碰我，或者是再做一些更親密的事情，你也是有資格的。”</p>

他似乎習慣了接受和忍耐。</p>

面對大家殷切的目光，他接受了犧牲自己救離塵，顯然，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這麽做了，而在他成爲鲛人後，縱使再怎麽血肉模糊，他也一直忍耐着，從未說過一聲難受，也從未因爲痛而喊出過聲音。</p>

甯甯不知道他是怎麽養成這個性格的，可她能猜到這肯定與上任登仙府府主有關。</p>

她說:“我想你能變得主動，當面對渴求之物時，能主動的說出自己想要，當面對厭惡之物時，能主動的說出自己不想要，你有拒絕的權利，而不是在面對一切問題，都是無止境的接受與無限度的忍耐。”</p>

最後，她笑着說:“我想你能保護好自己。”</p>

沈忘的身影羸弱清瘦，仿若随時都能被一陣風吹倒，但她握着他的手，就像是随風飄蕩的風筝有了線，他低着眉眼，喉結滾動了一下，過了許久，才發出了一道輕輕的聲音。</p>

他說:“好。”</p>

沒有人教過沈忘，他還有拒絕的權利，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也許他還無法達到她心目中的要求，可他願意去努力。</p>

甯甯抓着他的手搖了搖，“那我今晚應該睡哪裏呢？”</p>

“我屋子旁邊，還有一間空房……”他小心的觀察着她的神色，“可以嗎？”</p>

她果斷的點頭，“可以呀。”</p>

他抿着唇，将要透露出來的歡喜藏了起來。</p>

甯甯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說道:“那你趕緊帶我過去。”</p>

可她沒有拽動他，擡起頭來，她疑惑的看着他的臉。</p>

他蒼白的肌膚上似乎浮現出了隐隐的紅色，不敢與她正視，他的聲音也小的可憐，“我可以……親一下你嗎？”</p>

之前所說的要一個擁抱，那是在魔氣壯了膽的情況下說的，現在他沒有入魔，所說的話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勇氣。</p>

甯甯忍不住笑了，她故意逗他，“如果我說不可以呢？”</p>

他終于又正眼看她，乖順的說道:“你說，我有拒絕的權利。”</p>

甯甯沒想到他居然學的這麽快，之前才告訴他，他可以拒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現在他就能拒絕她說的“不可以”這個答案了。</p>

這就像是在教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當他能融會貫通的運用新學的知識時，老師該給他鼓勵。</p>

于是，甯甯擡起頭來，她不說話，僅僅隻是閉上了眼，就能讓人明白她心裏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麽。</p>

沈忘喉頭發緊，欣喜若狂。</p>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麽大膽的時候，彎下腰來，他輕輕顫抖着，又确實是主動的，吻上了她的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