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甯站在屋外,眼睛看着窗戶,葡萄般的眼睛裏有擔憂,還有興奮,小胖手牽着虎子的大手,小聲說道“舅舅,剛剛嗷嗷哭的就是我弟弟?”
“對呀,是親弟弟。”
甯甯擡頭看一眼,心中暗忖,小舅舅可真是笨,說的不是廢話麽,她當然知道那是親的,娘可是摸着肚子跟她說過無數回了。
“弟弟會搶我的玩具嗎?”說到這,甯甯真的擔憂了。
“不會,男孩和女孩玩具不一樣。”
“那他要是搶了呢?”
“……你比他大,可以揍他。”
看着軟軟糯糯,粉團子一樣的外甥女,虎子覺着她性子太軟了,這要是以後嫁了人,要是受了欺負,可不得讓他們擔心死,所以,教育外甥女厲害一點,那就從打弟弟開始吧。
襁褓裏,皺巴巴,嗦着嘴的小小人周平安……我上輩子得罪你倆了?
……
自從上次中秋後,周二更是一副好男人的架勢,以老婆要生産爲借口,晚出早歸,至今看起來都正常。
莫非中秋那次真的隻是偶遇
想早了,
就在周平安出生半個月後,一日,周二下班回家路上,突然莫名其妙驚馬,周二倒是及時跳下車,可馬兒車夫是拉也拉不住,眼見着要撞上旁邊商鋪,幸好有一漢子出手,這才穩住。
周二還沒來的及抒發感激之情,就得知,人家是三皇子護衛,聽吩咐過來幫忙的。
周二轉身就看到一位笑眯眯的貴公子,
“好巧,周大人中秋一别,别來無恙啊。”
“是啊,好巧。”周二忙施禮,心裏卻頓時哇涼哇涼的。
……
今日周二回來的晚,鍾小荷眼皮子就有點跳,忙使喚人去接接,不想等見着周二回來,老夫老妻的,一眼就看出對方心情不佳,便知定是有事發生。
“有事兒了?”
這事也藏不住,周二隻好把路上驚馬,三皇子護衛出手相助的事說了一番。
鍾小荷歎了口氣,“千防萬防,防不住有心人算計。真不明白,有權有錢的多的是,爲啥就盯上咱了。”
“誰知道呢,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明面上的謝禮還是要送的。”
“成吧,見機行事了隻能。”
夫妻倆商量定了,當晚,周二就帶上厚禮,大張旗鼓的去三皇子府送謝禮。
這一番,很多不知道的路人也知道了福柳縣君家因爲什麽去了三皇子府。
周二隻希望看在自己是微末小官的份上,收下禮物,人就莫要理睬了。
隻是願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三皇子竟然接見了他一個芝麻官。
周二小心翼翼奉上禮物,又一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誠的讓三皇子很是滿意。
“不過舉手之勞,周大人不用過于在意,要說,本殿下還有一件事愧對周大人。”
周二一臉懵逼,心中卻略有所猜測,“不知殿下此話怎講?”
三皇子面帶一絲愧疚道“聽說本殿下娘舅家的庶弟媳婦嚴林氏,欲要染指周夫人的産業。
要說也是禮部尚書家的姑娘,即便是沒有品級的二房,那也是與禮部尚書之女一起教養的,如何能做這樣的事,實在可氣可恨。”
周二臉上又露出懵逼的表情,“啊,這微臣沒聽說啊。”
三皇子也是一怔,啥玩意?不知道?難道是拐彎的話,那泥腿子商戶縣君沒聽出來?
莫非泥腿子商戶,不懂京城人的彎彎繞繞?
還是那商戶女沒跟自家男人講?
亦或是,眼前的男人裝傻充愣?
三皇子眼睛略眯,眼神不住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倒是知道家夫人承蒙候府六夫人招待過,我家夫人還說二人詳談甚歡,是聊到夫人名下的嫁妝産業,不過是些美容養顔的,呵呵,您知道,女人麽,聊這些正常。倒是不曾聽她說起什麽想要合作的是。
更何況,我家夫人嫁妝在微臣老家,确實還看的過去,可拿到京城,哪裏能入的了貴人的眼,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三皇子輕笑了一聲,“周大人可知福柳縣君多少産業?”
周二面上一囧,尬笑道“不滿三殿下,微臣大婚時看過一眼,後來再不曾過問過,女人家家的一點安全感,咱大男人不好幹涉。”
三皇子被說的一愣,仔細端瞧周二,儒雅端方,的确不像是觊觎妻子嫁妝的模樣。
難道真如他所言?
“哈哈哈,誤會最好。”
“肯定是誤會,就算不是誤會,那也與殿下無關。”
“哈哈,周大人所言極是,本殿下與你也是相談甚歡,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周大人可願與本皇子徹夜抵足而談?”
周二吓了一跳,忙道“與殿下相處實在是微臣榮幸,隻可惜微臣家有賢妻,常囑托微臣入夜必回,今日特殊,這麽晚來府上已是特許,再晚恐妻子怨怼。”
心裏卻抹了一把汗,隻哀歎,自此後,自己怕老婆的名聲,怕是徹底坐實了。
擡眼看三皇子正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眼神深處還帶着探究,周二尬笑了一下,仿佛在爲他掩飾不住的妻管嚴而尴尬。
周二走了,獨留三皇子一人沉默不語。
有親信甲上來道“這人看似怕老婆,又沒有家世底蘊,又年輕沒經過幾件事,也許心思并沒有那麽複雜。”
親信乙卻道“可也有些滑不溜手。
三皇子面色沉了沉,眼神充滿陰郁,“無論如何,暫時卻拿這種微末小官無法,真真是可恨。”
親信乙“如今與他有恩總是跑不了的,早晚他額頭上要貼上咱們府上的标志,不信他後面不爲殿下所用。”
三皇子點點頭“沒錯,隻最近再不能大張旗鼓與之有瓜葛了。”
……
不提三皇子這邊如何算計,此時周二兩口子卻如驚弓之鳥。
倆人一合計,還是該做些準備,家中護院多多裝備起來,包括鍾家和楊家,該插進去護衛就得插進去,諸般行事也謹小慎微起來。
隻周平安滿月這日,三皇子竟然還送了禮來,好在是偷偷行事。
真是哔了狗。
“實在不行,從了他,給他一點紅利?”
“你覺着一點紅利,能打發的了他?”
“不能。”
“失财保命是可以考慮,就怕失财又失命。”
“是啊,咱還是得想破局之法才成。”
靠安妃,那是沒辦法,前世欠人家一點恩情,不報答好像心裏過不去,時間長了,就好像變成這麽多年的執着,目前這關系,好像也不是你想撕開就能撕開的。
至于其他皇子,呵呵,她真沒大志向,沒那個王霸之氣,真不想摻和大位之争,要是有選擇,她甯可安靜的做個富戶之女,比腦袋别在腰間不是強很多。
想到這,看一眼周二,心中有些愧疚,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行事,不過上次救了六皇子,要說靠上安妃一脈倒也正常了些。
正想着交代,邊聽周二道“
“他既然送了禮,至少暫時是安全了,媳婦兒,别愁了,喝點湯,順順氣兒。”說着把以大海碗豬蹄湯放在鍾小荷手上。
小荷撂下心事,端起碗,咚咚的喝着豬蹄湯,把豬蹄湯當成賢妃三皇子等人,恨不得吞吃不剩絲毫。
日子不好好過,都特麽怪你們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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