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二蛋,竟然還考了一個鄉試第二名,虎子和周沖就差些,吊着車尾,可也中了。
鍾小荷笑着調侃:“比起他們,是不是有點自愧不如?”
周二假裝臉一闆,“哼,有好師傅,又有無數好卷子供他們參考供他們刷,考成這樣也正常,我那時哪有這種待遇。”
“确定正常?你當初不是也有好哥們。”
“……那倒也是,若沒他,我連孫山都考不上。”
“不管如何,他們一把考上,還是太給人驚喜了。得趕緊收拾屋子,信到了,弟弟們怕是也快了。”
信裏不僅有中舉的消息,還有幾個弟弟結伴來京,準備明年春闱的事兒。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進士沒那麽好考的。”周二搖搖頭,他對這幾個家夥參加春闱,一絲信心也沒有。“
“你不也考上了。”
周二一噎,他能說自己是走了狗屎運麽?要是走正考,怕是自己現在還在書案前苦讀。
“一旦失利,影響心境,還不如等等,厚積薄發也好。”
“下場體驗一下也不錯啊,年紀輕輕的,哪裏那麽容易影響心境。”
“想的好一點,一旦考個同進士呢?還不如不考,現在也沒需要他們馬上入仕。”
鍾小荷一想,不以爲然道:“我看同進士就挺好,到地方去鍛煉,更務實。你是忘了你當初,考個同進士怕是都偷樂了。”
說到這周二就得意了,這話說的沒錯,自己幾斤幾兩他心裏清楚,當初心裏想的就是中個同進士就燒高香了,至少比他爹強,誰知道,嘿嘿嘿……
鍾小荷一看他那表情,撲哧一樂,
“看看,又得意了,這事怕是你要得意一輩子。”
“必須啊,考得好不如運氣好,别人真羨慕不來,不過,話說,你就一個弟弟,還想把他往遠了推?”
“我無所謂的,反正他去哪,我爹娘就去哪兒,到時候我去看他們就好。”真留下,也未見的好,接下去幾年,怕是皇位競争最激烈的幾年。
“算了吧,咱們出來幾年,也沒回去一次。”
鍾小荷聞言歎了口氣,這悲催的古代交通。來回一趟真是愁死人,這裏可沒有特快,再想減肥她也不想受這個罪。
“反正他們已經決定要參加春闱,咱們多想也是無意義。”
按理說他們幾個真沒啥壓力,鍾小荷就不信,一次失利,就能影響他們的信心。
鍾家财厚,厚到什麽程度呢?鍾德福雖然已經夠低調了,可他還是成了營州府數一數二的……肥羊。
好在,身上有個五品閑職,還有個小京官的女婿,兒子也是個秀才,對,剛剛成了舉子。另外這家據說還有一點其他軍中的背景。
可不管怎麽說,在一府大員眼裏,他還是個肥羊,隻不過這個肥羊,隻能剪剪羊毛,宰殺倒不會,畢竟還是會有所顧忌。
更何況,老鍾是個會來事兒的人,這種虧,作爲一個合格的商人,該吃還是得吃,而且,還得幸福的吃。
周家财上,自然遠遠談不上,可架不住有個有錢的親家,兩家算是一體。
楊家也不孬,他們的背景就是鍾家,趁着鍾家發達的東風,楊家也發了起來。
不說大舅和二舅跟着姐夫喝湯吃肉,就說小舅吧,南北倒爺做的越來越大,畢竟貨源是重點,有他侄女和姐夫在背後,想不做大都難,當然,也得說小舅舅越來越有魄力。
楊家成了本地有名的大戶。
外祖父成了老太爺,不願意再勞心勞力幹村長,隻把這個早早傳給了大舅,一心跟着老婆子享受剩下的人生。
楊家和鍾家的發達,同時反哺了本村本地,整個柳縣,名望再沒有比這兩家高的,縣太爺上任,都要主動拜會鍾楊兩家。
所以,錢能給人信心,他們還能有壓力才怪。
十月末的時候,這三個家夥終于結伴到了,跟他們一起到的,竟然還有鍾德福夫婦,還有楊老太爺和老太太帶着幾個孫子孫女。
鍾小荷和周二接到這烏泱泱的一撥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又驚又喜,又哭又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老太太老太爺到底歲數大了,鍾小荷也不能拉着他們直問,先安排了他們休息。
這才抱着五歲的四妮,問大家咋回事。
“娘,信裏也沒說你們來呀,給我這驚喜也太大了。”
到底歲月無情,日子再順遂,楊氏眼角還是多少有了點歲月的痕迹,不過富态更甚,她跟懷了的甯兒又貼了貼臉兒,這才道:
“寫信的時候,原本是要叫你弟弟他們自己過來的,後來想想我在家也沒事,我也想甯兒了,就想過來,你外公外婆也想着有生之年,來京城看看,這時機正好,一合計,幹脆都來。”
老鍾怕女婿多想,忙道:“明兒個休息好了,在這跟前找兩個房子,實在不行一個大的也成。這一堆人先搬出去,都堆在你這兒也不成。”
周二忙擺手道:“住的開,住的開,可别費事找房子。”
老鍾拍拍他肩膀,“要是有你嶽母我倆,加上你外祖外祖母也沒啥,可還有這一幫孩子們呢,一天到晚吵得很,考試的還能安心讀書?”
“剛好跟甯兒作伴……”
見周二還要勸說,老鍾做了個阻止的手勢,“我們都想好了,這幾年都在這過了,幾個孩子呢,女婿你費心給他們找找讀書的地方。”
一共帶了五個蛋,二蛋要參加春闱不算,三蛋四蛋童生和秀才都要在家鄉考,沒來,剩下的五六七蛋,都帶來了。女娃子就帶了一個,五歲的四妮兒。
二妮兒嫁人了,三妮也在想看人家,所以就帶來了二舅家最小的四妮。
“真的,爹,娘,你們真打算在這長呆?家裏生意呢?”
楊氏佯裝不高興,“咋滴?不歡迎?”
鍾小荷忙騰出一隻手抱住她娘,興奮的道:“說啥呢,我高興的不得了,就是太高興了,有點不大相信是真的。”
老鍾哈哈一笑,“别不相信,家裏生意有一堆人幫着看着怕啥?你倆舅,春明你堂哥,大蛋,還有你表姐夫,多的是人看着。”
都是實在親戚,可像爹這麽心大,直接放手的,還真沒幾個,鍾小荷給他爹豎了一個大拇指。
“不過爹,我換的五進的房子,足夠咱們住了,孩子們白天上學堂,下學回來可勁作,又能吵到誰。”
“别介,不說孩子們,你爹和你娘還不老,我們喜歡自己住着,輕快。”
鍾小荷和周二一看,也不再多勸,多買一個還是兩個院子,真不算啥,“得,您錢多您任性。”
老鍾夫妻想得好,可這一片一時半會得真沒誰家賣房,沒辦法最後在離着有點距離得地方,買了兩個院子,都是三進的院落。
買兩個五進,想都沒想。
京城房子貴呀,對老楊家來說,雖然能拿的出,那也是一大筆,這也是考慮到以後孩子考學需要,要不也不出這個血。
至于鍾家,存粹是因爲他家人口太簡單了。
年底的時候,好消息不斷,先是老魏竟然升到了兵部侍郎,正三品,升了一階,千萬别小看這一階,在朝堂上,已經實實在在的有了很大的話語權。
除了他,大驢牙也回來了,還帶回了有身孕的妻子,大驢牙的回歸,讓鍾小荷的日子松快了不老少。
因爲她也有了喜訊,幾年沒開懷,終于又有了好消息,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把她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