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牛頭馬面的神職符箓和腰牌後,呂易接着道:
“黑奎、肥鲶魚,你二妖已修成金丹,就暫且擔任勾魂使者一職,望你二妖勤懇工作,不要懈怠。”
肥鲶魚和黑奎正欲上前謝恩,一直未發言的吳良走上前來,拱手道:
“縣尊,蔣厚山朱望鋒二鬼渎職,貶爲護廟鬼卒是罪有應得,不過勾魂使者一職雖未限定種族,人、妖都可擔任,但是必須是陰魂擔任,您這兩位下屬陽壽充足,乃是陽間生靈,按律不得擔任陰神之職!”
呂易眉頭一皺,按律法确實隻有陰魂才能擔任陰神之職,之前也沒想到點。
山神、河神、巡河都尉這些神職比較寬松,甚至可以由山精水怪擔任,但是判官、主簿、勾魂使者這些神職屬于陰神之職,隻有陰魂才能擔任。
新神上任,打壓異己,安插自己的人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天經地義。
勾魂使者一職是很重要的實職,呂易剛上任,肯定要把這一神職抓在手裏,而吳良的反擊恰到好處,死扣律法,任誰也說不出他的不是來。
一同來的百名陰兵倒是符合要求,但是修爲低下,生前又無功績,強行選兩名擔任牛頭馬面實在不能服衆。
“陰魂之身?這還不容易?”
黑奎抽出血煞刀,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抹,然後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來,沒過多久,一縷神魂從死去的肉身中飄起來。
另一邊,肥鲶魚也是毫不猶豫的抹脖子自殺。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呂易也來不及阻止。
黑奎想的很簡單,之前和呂易敵對,雖然僥幸留下了性命,但是卻走不到呂易的核心圈子裏,始終是個圈外人,這次也是一個表明忠心的機會。
肥鲶魚境況比黑奎好一點,核心島建設出了不少力,但它也知道此次調來青化縣,完全是呂易忌憚自己的實力和在妖兵中的威望。
呂易回過神來,冷冷道:“吳主簿,這下還有什麽問題嗎?”。
吳良也沒有料到二妖如此果斷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當下隻好同意。
呂易将勾魂使者的神職符箓打入二妖神魂當中,緊接着,黑奎變成了牛頭模樣,肥鲶魚則變成馬面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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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奎,你帶領青化縣陰兵,去捉拿本縣的孤魂野鬼,勿使他們爲害陽間!”
“是!”
“肥鲶魚,你帶領麾下陰兵,按戶籍冊前去接引将死之人的陰魂!”
“是”
呂易将事情一一交代下去。
黑奎和肥鲶魚的一手自殺确實出乎意料,雖然肉體的死亡不代表着真正的死亡,但是誰又想以陰魂之身渾渾噩噩的存活世間,這也讓呂易看到了它們的忠心,正式把黑奎和肥鲶魚當做親信。
勾魂使者不光是負責接引亡魂,更是掌握一縣陰兵,管軍事和治安,相當于凡間的縣尉,這兩個神職拿下後,呂易也算勉強在青化縣站立腳跟了。
接下來就得點查香火了。
昊天上帝立後天神道,三界大半神祇都是陰神組成,香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香火,就好比人間王朝裏的賦稅,要是征收不齊,城隍那邊也是要問罪的。
呂易來到土地廟神像邊,坐在中間,點查香火。
見有李二狗拜還的三牲,張翠花許下的保福,趙大毛求子的文書,錢五斤告病的良願……
零零散散一共五百多道香火,這些都是青化縣縣城一個月的香火總量,簡直不可思議。
這樣的香火産量放在寶安堂藥店裏,連前十都排不上。
“吳主簿,堂堂一縣之地的土地神廟,香火竟冷清到如此地步,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呂易面色陰沉,這麽點香火别說上交城隍,就連養活麾下陰神都不可能。
吳良連連叫屈:“縣尊,非我等辦事不利,而是青化縣内早些年出了個黃符教,一直不溫不火,但去年一場大水,無數人家破人亡,黃符教借着天災到處蠱惑人心,勢力日益壯大,教衆已達幾十萬,土地廟的信衆都被搶去了。”
“黃符教?背後可有妖魔作祟?”呂易連忙問道。
“未曾發現,黃符教的教主就是本縣人,不知從哪裏修得了神通,普通山神河神都不是對手。”
這下就難辦了啊。
呂易感到有些棘手,要是背後是什麽邪神妖魔,直接上報給府城隍,由府裏派兵來剿滅這個邪教。
但是這背後主使是凡人,這就不好處理了。
天條規定神祇不得随意插手陽間之事,更不能殺陽間之人。
早在漢靈帝光和年間,太平道席卷了大半個南瞻部洲,教徒億萬,不知有多少地坻陰神因爲香火斷絕而死亡。
即便如此,地府和天庭也不曾降下懲罰,任由黃巾軍肆虐。
就算想要偷偷殺死這黃符教教主也是不可能的,生死簿乃三界頂級至寶,記載着凡人的生平,就連如何死亡也是記載的清清楚楚,除非行兇者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這也是寶安堂藥店聚集香火,武邑縣土地神無動于衷的原因,非是不想管,而是沒有權限管。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呂易這個土地神還真奈何不了這黃符教。
不過坐以待斃不是呂易的風格,當下便撇下吳良,獨自前往下面的鄉鎮了解情況。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是有幽魂白骨幡寒煙護體,倒也無礙。
塘溪鎮距縣城百裏之遙,人口十五萬,算得上大鎮了,呂易施展出隐逸之法在集市中穿行。
“黃符教的真人在東街散發符水,大家快去領啊!”
人群頓時慌亂起來,一窩蜂的往東街跑去,男女老幼都有。
東街中心擺了一個法壇,上面有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道人,身後站着幾位道童,壇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圍觀的百姓。
“諸位,我乃黃符教青木堂堂主程坤,今天奉教主之命,特來給大家賜福!”
道童舉來一個裝滿水的銅盆,程坤将楊柳枝放入盆中,然後朝空中一揮,在空中灑下一片雨水。
在場的百姓沐浴着雨水,感覺神情氣爽,渾身疲勞一掃而空,頓時歡呼雀躍,朝着壇上的道人跪拜起來。